“流氓。”苏姣姣骂罗琛的时候,小丫鬟心头闪过一丝丝羡慕。
她觉着他们关系真好,一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可惜了—差点有机会。
“云儿,你出去玩儿吧。”
小丫鬟微微一怔,没想到罗琛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看我干嘛,你不知道自己丫鬟叫什么?”
苏姣姣盯着罗琛看了很长时间,特别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背后藏着很多的秘密。
“当然知道,你话真多。”
苏姣姣翻了个白眼,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看罗琛。
可是她没想到,尽管身在丞相府深宅内院,仍然听到了喧嚣的锣鼓和齐鸣的火炮。
看来外面,和过年一样热闹。
苏姣姣蓦地动了出去的心思,但又不想同罗琛一起。
罗琛却没读到她的世界,依旧谈笑风生,“我话多,还不是你惯的?”
罗琛不愧是金国第一“风流人物”,三言两语间就挑了女子的口味。
怎料,苏姣姣现在的口味,除了复仇杀人,别无他想。
“能出去吗?”
苏姣姣一语双关,但凡罗琛点头,那么她也有理由出门;但要是摇头,那么她还有理由出门。
罗琛的出门与否,其实和苏姣姣关系不大。
司迩利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她要是真想出去也不是不行,就乖乖喝下一碗药,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可以。”罗琛竟然答应了,这倒让她有点无从适应。
“去换衣服,带你欣赏一下,似锦城的夜景。”罗琛好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起身站到门外,静静等待。
轮到苏姣姣傻了眼,这么快就决定出门,才撕扯的衣服肯定要换下,大致扫过被翻腾过的衣柜,最终只得挑了件妖冶如火的裙子穿上。
“……”
当苏姣姣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罗琛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合不拢的嘴巴,不转动的眼珠,僵硬地说不出来一个字。
从前听秦添说过“心悦于一美人”,倒是完全没想过真就是苏姣姣。
都说女子成亲的红色嫁衣是人间的绝色,但罗琛认为此时此地他已经见到了天上地下的最美风景。
一袭红衣,领口开的很低,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绛唇轻启,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没看过女人?”苏姣姣冷水泼的恰到好处。
原主多好看,没成想他们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苏姣姣是蛮失望的。
“你这么干瘪的身材,切,我还不想看呢。”罗琛明明被她吸引了全部的眼球,却还是要违背良心说假话。
苏姣姣感到郁闷,低头看了胸前的隆起,这叫……“干瘪”?
她觉得肯定是罗琛脑子进水了才会这样说,外头不知道多少姑娘羡慕呢。
“不想看就走啊,我还不想和你一起呢。”苏姣姣不饶人的嘴巴,罗琛即使想拿针线缝起来也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机会是摆在眼前的,只是他不会穿针引线。
丞相府有了罗琛的带路,苏姣姣第一次觉得走在地上比屋顶要轻便许多,好像距离也缩短了不少。
“你要去哪里?”苏姣姣不断在暗中观察,时不时等着罗琛分道扬镳。
“分开是不可能的,司丞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罗琛之所以主动提出带苏姣姣出门,另一个理由是很大程度上,秦添会趁着夜色潜入内院。
而以秦添的身手,整个丞相府上下,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但是如果是在外面的话,人山人海的,熙熙攘攘,秦添就算想抢人,也没那个空闲。
“吃糖人么?“罗琛才不会叫苏姣姣自己发现,很生硬地谈起“糖人”的话题。
“不……吃,你去买,我在这儿等你。”
苏姣姣看见举着冰糖葫芦的小贩浅浅走到了前方的人流中去,于是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只要支开罗琛,这个夜晚才真正属于她自己。
罗琛心中已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可仍是照做了,甚至抱着一丝希望她不会跑开。
可是事实还是让他倍感欣慰,是秦添乔装来寻苏姣姣了。
苏姣姣一看见罗琛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瞅准机会拔腿就一路狂奔,却是漫无目的地撞上了他。
苏姣姣抬头一看:又双是鬼面人。
真是触了大霉头。
她想着最多撞上的是秦添,没想到是这么个家伙。
要知道,害她在大街上被追着跑的,间接造成师兄被杀的,变相挑起和祭司府纷争对,这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不就是鬼面人。
她皱紧了眉头,丝毫没有因为冲撞要道歉的意思,反是露出很厌恶的神情来,“是你哟,莫不是又来碰瓷的。”
说他碰瓷一点儿都不为过。
原主对秦添以外的人都很记仇,更别说血洗全族都不带眨眼的她。
鬼面人摇头,淡淡笑道,“我是来找你的,找你逛灯会。”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很想笑。
苏姣姣可不敢答应,说好的请吃饭都能黄,谁知道同游会不会把街道给点了。
苏姣姣两手拦在胸前,特别镇定地说,“不了,男女有别。”
只听他发出几声冷笑,苏姣姣竖起耳朵一辨别,竟觉得和秦添很是相像。
她忍不住绷紧了神经,秦添虽然有没有戴面具的习惯,但有制造面具的技术啊。
不然,她觉得罗琛不可能那么听话,选择戴上那么丑为天人的面具。
不料鬼面人居然应了她,弯着眼睛说“呵呵,好。”
可说完“好”字的时候,他只是往左边挪了半步,仍旧大致保持着紧跟的并肩步调。
苏姣姣纵使恼火也无可奈何,街上人来人往的,谁又会在意她和谁同行。
而且,同行的人虽然一声不吭,苏姣姣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连秦添都没有带给原主这样的回忆,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躯体还是灵魂受了刺激。
“我对男人过敏,你离我远点。”
鬼面人意味深长地拉了好长的“嗯”音,好像对她的话没有半点认同。
还过敏?
秦添可记得苏姣姣找的理由要多奇葩有多奇葩,就连老鼠夹子坏了,她竟然也好意思买通人去知会自己。
本来秦添不想搭理,却没按耐得住好奇心去了趟云隐寺;结果呢,苏姣姣来了个大礼包—直接把门窗给拆了,各种好言好语哄着他留下。
然后一住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内景和找不到人也不敢主动去找,生怕又被秦添骂得狗血淋头。
可苏姣姣很开心,能日日夜夜都见着他,哪怕对方没怎么露过笑脸。
当秦添想起这些搞笑又无厘头的往事,心底总是泛着悠悠的水花,仿佛昔日只有花一样的甜蜜。
“你笑什么?”
走着走着,苏姣姣不经意看了眼鬼面人,身体因为兴奋而表现的抖动,不要太明显。
他肯定在面具后面笑呢。
然而苏姣姣总是反应慢半拍,鬼面人都表明了对自己有想法,她总是把这种念头扼杀掉。
其实,仅仅是因为她更倾向于炙热滚烫的奔赴,而不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就像她觉得鬼面人的感觉很熟悉,但又想不起究竟是何方神圣。
“没什么,看见喜欢的说一声,我有钱。”鬼面人果然是蓄谋已久,拍了拍腰上鼓鼓的钱袋,苏姣姣心生一计。
他要是喜欢砸钱,那她就让他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