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阿北!”
被关在外面的梁凌鉴等人听见一声声匕首打在墙上,铁门上又反弹落地的声音,声声都像刺在他们身上,令他们焦急万分,却又无法打开那扇被阿北踢上时自动落锁的房门。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
进去!”
梁凌鉴一脸凝重地看着紧闭的铁门,身旁突然有人指着另外一边道:“我们从那边进去!”
闻言,梁凌鉴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扇和眼前一样的铁门,眸色微眯间,他果断的下达命令:“分两人从那边进去,但要小心些,指不定龙枭又布置了什么陷阱等着我们。”
难怪刚才一路追来,龙枭都不曾关门,其实他们都知道有诈,但又不能让龙枭那个混蛋逃掉,只得一路紧追。
却不想,这个地下室弄得像迷宫似的,左拐右转,被龙枭带到了这样一处位置,当里面阿北和阿南痛苦的闷哼声传来,隔着门板让他们离开时,梁凌鉴再也无法冷静地等着他们开门,深吸了口气,对身后的几人道:“让开,我要踢开门!”
“我来!”
站在他身旁的阿良自告奋勇,门内的情形他们都猜测得到,那匕首不断落地的声音令大家都心里不安,可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让梁凌鉴来冒险。
他答应过裴少寒,要保护好梁凌鉴的安全,也是因此,刚才阿南阿北才执意要打头阵,冲锋在前。
然而,梁凌鉴虽表面温润儒雅,骨子里却也是铮铮铁骨,在阿南阿北困在里面的时候,他如何能躲在外面不管不问,一个冷眼扫过阿良,没有一丝犹豫的命令:“退开!”
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那种天生的王者风范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阿良想再说什么,可梁凌鉴已经退后几步,然后猛然冲上前,抬腿……
那姿势堪称完美,阿良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双眸直直盯着门板,重重地一声响,门板颤抖了两下,门却没有被打开,梁凌鉴身子因反弹后退两步,对着门内的人叫道:“阿南阿北,开门!”
“你们快离开,这里面有机关!啊!”
里面传来阿南的声音,话音未落,却又是一声痛呼,然后阿北悲痛的声音渗着愤怒的响起:“阿南!”
梁凌鉴心头一沉,狠狠抿唇间,眸底涌上一片暗沉和冷寒,想也没想,继续第二脚,第三脚……对着门板踢去。
终于,在他连踢数脚后,门呯的一声被他踢开,里面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漫而来,视线所及,是一地的飞刀和倒在血泊中的阿南阿北,龙枭和他的手下早已没了踪影。
梁凌鉴眸色一变,两步上前扶起还在痛苦呻吟的阿北,目光沉痛的扫过对面已经没了声息的阿南,阿南嘴角鲜血不断流出,艰难的说了句:“不要再追,龙枭布置了许多机关!”
话音落,也没了气息。
梁凌鉴等人个个面色沉痛而愤怒,薄唇紧抿间,眸色凌厉的看着对面那虚掩的房门,他知道,里面又是陷阱,机关重重,但是,他不能如此放过龙枭,不能让他这样逃走。”
阿良也是一脸恼怒,恨恨地骂了句“龙枭王八蛋!”
又对梁凌鉴道:“让我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陷阱!”
话音落,阿良便向对面冲去,刚走出两步,却被梁凌鉴喝斥:“阿良,回来!”
其余三人面带疑惑的看着梁凌鉴,阿良转身,一脸不解加恼怒地质问:“难道这样让龙枭跑掉?”
“不,龙枭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地下室,我们先上去再说。”
在追了十来分钟,跟着龙枭转了几个弯后,梁凌鉴不想再这样追下去,龙枭是故意把他们引到他设有机关的屋子,刚才若不是他们被关在门外,他相信,这满屋子的匕首,怕是无人躲过,不死,也得受伤。
前面那个发散着昏暗光线,虚掩的房门,定然也是机关重重,他们这样过去,只能白白送死。
“那龙枭要是从地下室通往外面,岂不是这样跑掉?”阿良不甘心地盯着前面昏暗的屋子,龙枭既然布置这么多机关,那他定然有脱身之法,若是再让他那样逃掉,那他的兄弟不是白白牺牲。
“你们上去,我从下面追。”
阿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音落,转身便要追去。
“要去我们一起去!”
梁凌鉴一脸冷峻,见阿良已经奔出几米,没有时间再犹豫,也沉声吐出一句,几人快步跟上阿良。
出乎从人意料,这一次竟然没有任何机关,阿良和梁凌鉴并肩而行,其余三人紧跟其后,个个神色警惕,出了那间屋子,前面竟然是楼梯。
“龙枭到底搞什么鬼?”
阿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地形,这楼梯难道是通往地面的,那龙枭是如何上去的?
“大家小心些,龙枭应该从别的地方逃了,不可能走这楼梯口上去……!”
当别墅第一声枪响时,与他们配合而行的警方便开始了行动,龙枭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正当众人犹豫时,身旁却突然传来一阵莎莎的声音,原本就昏暗的地下室里,那莎莎的声音无端透着一股子令人心底发寒的阴森,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无数的蛇从左右两边的地面快速爬来。
“大家小心,有毒蛇!”
梁凌鉴沉声叮嘱,不用想,也知道龙枭放来的定是毒蛇,总不能抓几条拔了牙的蛇来给他们观赏吧。
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看到两边向他们爬来的不下百条毒蛇,眼看越来越近,阿良显然也失了主意,不知为何,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音:“现在怎么办?”
别说是他,另外三人也是个个脸色发白,只是昏暗的光线遮住了他们眼底的怕意,甚至腿都不自禁发颤。
梁凌鉴俊毅的面庞阴云浓密,如此情况下,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们要么后退回去,要么,上楼梯……
若是后退,龙枭定然趁机脱身,若是上去,那楼梯上等待他们的,不知是怎样的情形。
这个地下室离地面有多少远,他们根本无从得知,刚才被带进来时是乘的电梯。
“上去!”
梁凌鉴低声吩咐,他的话一出口,阿良率先跳上台阶,梁凌鉴紧紧盯着那群越来越近的毒蛇,沉声命令身后的人:“快点,上去!”
另外三人也不敢迟疑,跟着上了楼梯,已经有一条蛇吐出信子向梁凌鉴攻来,昏暗的光线下,那细细的信子分外惊心,梁凌鉴眸色一沉,对着蛇头呯的一枪,继而快速奔向台阶。
他的枪声一响,似乎瞬间惊怒了整群毒蛇,它们瞬间加快了速度,滑过那条被他用枪击毙的蛇身,顺着楼梯而上,梁凌鉴虽然已经上了好几步台阶,但蛇的速度出奇的快。
情况似乎越来越危急,若是几条蛇,他们可以用枪将其击毙,但眼下,他们面临的是上百条蛇,他们几个人,定然不能将其全部击灭。
“梁总,你们走,我留下断后。”
本已转了弯的阿良在枪声响时又反身回来,想也没想对着欲爬上楼梯的毒蛇连开了几枪,一连打掉五条,为他们的离开争取了一秒的时间。
“不行,你们先走。”
梁凌鉴眸色一紧,那连续几枪下去虽打死了几条,让其余的蛇稍稍止步,条条站着身子,吐着信子盯着他们,那情景,真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梁总,我答应过总裁要保护你的安全,你走。”
阿良双腿发软,没人知道,他其实很怕蛇,看到蛇,他就浑身起鸡皮,然而,他答应过的事,即便是死,也不会失信。
第182章 不要你管!
这是阿良最怕的时候,却也是他最有勇气的时候,每一秒万分珍贵的情况下,梁凌鉴二话不说,猛的把阿良往上面推去,嘴里说着:“你们跟着我,就得听我的。”
……**……
眼睛却是盯着那些跃跃欲试的蛇,在其中几条爬上台阶时,没有选择的再次连发几枪。
“梁总,要留大家一起留。”
见梁凌鉴开枪,其余三人也纷纷返身,五人站在转角处,与地面上的上百条毒蛇对峙,那些毒蛇见同伴被打死,也心生胆怯,不停的吐着信子,却不敢再冒然前行。
微微犹豫,梁凌鉴沉声开口:
“再给我一把枪,你们先走,这些蛇也是怕死的,只要时不时开一枪,它们便不敢上来。”
“不,我留下!”
梁凌鉴的话一出口,立即遭到阿良的反驳,说话音,他再次对着往上爬的蛇头开了一枪,手法之准,直直打在蛇头上,令其滚落而下,将身后的两条蛇也砸得往后退去。
僵持了数秒,梁凌鉴不走,他们谁也不肯走,最后,只得大家一起退,子弹一发发的打出去,在打死了近三十条毒蛇后,阿良和梁凌鉴两人都没了子弹。
而那群毒蛇,爬得快的也已经到了刚才他们所站的位置,楼梯的转角处,梁凌鉴他们到了楼上,却不是地面,而是靠近地面的地下室。
一向优雅高贵的他,也不禁口吐脏话。
龙枭那个混蛋,居然弄了两层地下室,到了此时,他们才警觉,苏筱凤给的消息根本不可靠,看来,龙枭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她。
而那群死伤无数的蛇类也被他们攻击得完全愤怒,经过刚才一番血战,其余三人仅各剩一颗子弹,正在梁凌鉴苦恼又矛盾时,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枪响。
梁凌鉴深眸突然一紧,而那群蛇也在听到枪响时纷纷惊讶,有的迅速调转了头。
“是谁?”
当梁凌鉴低沉的声音响起时,楼下传来江凌风的声音:
“你们快点去追龙枭,他已经逃出了别墅!”
“凌风!”
梁凌鉴和江凌风不熟,听不出他的声音,但阿良等人是熟悉的,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惊讶,特别是他语气里的沉重和压抑,似乎受了伤。
“你受伤了?”
除了一开始的大厅外,他们一路追着龙枭所经过的那些房间皆是光线昏暗得紧,这个楼道间更是没有灯光,越发的暗沉。
梁凌鉴的话音落,人已经下了一步台阶,见他靠近,立即又有一条蛇向上爬来,惊得他身后的人低呼:“梁总,不可以下去。”
正欲开枪,楼下的江凌风却快半秒的开了枪,那条蛇身子一翻,往下滑去。
“梁总,阿良,你们不要管我,赶紧去追龙枭,不要让他跑了!”
江凌风焦急的喊,说话间,又连开了两枪,铁了心要把那些蛇都吸引下去,在连续又有两个同伴倒下时,那些经过训练的蛇已经纷纷调转了身子,以无比快的速度滑下台阶,甚至,有的是摔下台阶。
梁凌鉴也跟着下了两步台阶,终于看到了昏暗光线下一点点退后的江凌风,他走得很慢,甚至一瘸一瘸的,显然腿受了伤。
“江凌风!”
梁凌鉴突然恼怒地喝斥一声,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如此恼怒,以前他是讨厌江凌风的,因为他伤害了他妹妹,还因为他是裴少寒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却愤怒于他用自己作饵,吸引那些毒蛇攻击。
听到他的声音,正一步步后退的江凌风抬眼看来,目光相触,却无比清晰的看穿了彼此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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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冉醒来时,已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意识白醒的她首先感觉到的便是腿部尖锐的痛意。
猛然睁开眼,看到的确是趴在床前守候她的糖糖,见她醒来,糖糖比她还要激动,不待她开口,他稚嫩的声音便已叫开:“妈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糖糖原本悲伤的眸子在看到苏筱冉睁开眼睛的顿然明亮,璀璨如星,握着苏筱冉的手一双小手更是欢喜。
宽敞的高级病房里暖意融融,明亮的灯光倾泻一室,透过半开的蓝色窗帘看出去,可见外面闪烁的霓虹。
苏筱冉虽然还有些头晕,但那强烈的悲伤已经再次占据了思绪,脑子里闪过她妈妈的面容,热意又阵阵涌上心头,鼻端酸涩间,眼眶瞬间湿润。
只是因为在这里的人是糖糖,她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努力牵动唇角,一抹染着悲伤的笑比哭还难看的出现在她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