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话,显然这书信对他十分不利。
“书信之事,老臣确实不知,且那书信上的字迹与老臣的字迹颇为相像,但是请皇上放心,若是仔细鉴别的话,还是能看出端倪的,至于蛮夷人,老臣是当真不知。”王相国言辞恳切,眼神含着亮光,看上去并非撒谎。
“若是字迹可对比出不同的话,这个就好办了,只需要到府上找寻一些你的旧文,就可以鉴别出来了,但是贺大人显然是准备诬陷与你,王相国可要小心些才。”
章萌见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丝毫不像往常那般稳重,就连上次去骷髅会手中救他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副样子,显然是分情况的啊。
被人陷害,跟被人绑架,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多写皇上皇后娘娘信任,老臣与贺柄祥早年间结下仇怨,他一心想要搬到老臣,皱着眉多年了,不依旧没能奈何的了老臣吗?”
说起这个,王相国眼神就会不由释放出了一丝光彩,他同贺大人斗争了多年,谁也不让谁,纵使贺大人卑鄙栽赃陷害一条龙,他愣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是一直官押他一头。
只不过,这次意外着了他的道而已。
“既然王相国能够应付贺大人的话,那我们也就不操心了,不过就需要委屈王相国在这牢房之中多呆上几日了。”章萌将他脸上浮现出自信,不由眨吧眨吧眼睛,淡淡的说道。
容栩看了看章萌,自然知道她这话中的意思,不过却并未阻拦,而是同王相国说到:“蛮夷人之事,恐要委屈下相国了。”
原本脸上还满是自信的王相国在听到了章萌暗藏深意的话后,就依然冷却了一半。可紧接着容栩有来这么一句。直接将他心中的那点喜悦给冲刷的一干二净了。
蛮夷人之事,蛮夷人能有什么事情?
聪明如王相国,他自然听懂了容栩话中的意思,眼神黯淡了下来,躬身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语气沉闷的应道:“老臣知晓,皇上尽管去做便是。”
章萌听着这话的味道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没问,等出了大牢之后才问了容栩,“容哥哥,为什么我们帮王相国洗刷了嫌疑,他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心道,莫非是因为自己嘲笑他怕老鼠的原因?
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容栩停下步伐,侧身看向她,将她眼底的狐疑给看的真切,没忍住勾了章萌鼻梁一下,“你啊,王相国都敢嘲笑,也就仗着我在你身边。”
伸手揽着章萌上了一旁厚着的马车,马车缓慢行驶在回皇宫的路上,周遭安静无比,时而传来鸟虫叫声,容栩这才向她解释道:“蛮夷人一直没有找到,王相国固然是被冤枉的,可这也变相的给了我们一个契机,贺柄祥既然能够伪造出蛮夷人的印章书信,定然与蛮夷人有所联系、”
说到这里,容栩便低头看着章萌,眼神示意她往下猜。
章萌见状也就顺着这条线所推理了下去,将头歪靠在容栩的肩头,一手把玩着他的大掌,“我猜你想要利用贺大人去钓那个蛮夷人,而王相国是用来钓贺大人的。”
话音落下,章萌便是直起身来,眼神晶亮的望着他,扑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快夸我!”
“是是是,我们萌萌可真聪明。”容栩读出了章萌眼底的意思,不免失声一笑,将人给重新揽进了怀里。
安抚好了王相国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只需要再刺激一下贺大人了,只有让贺大人跑快点,露出马脚,他们才好揪出这背后的主使之人!
回宫之后,章萌就私下下令让人将大牢里的环境给整理一番,确保不会有老鼠的出现,另外还给王相国安排了美酒佳肴,就算是进了大牢,王相国依旧待遇丰厚。
这让贺大人气的够呛。
接连三天过去了,上次出言被容栩给顶回来了之后,贺大人就不敢开口提王相国的事情,可当他去大牢里嘲讽王相国的时候,看到了他那副享受的做派,顿时憋不住了,隔天早朝,就想容栩进言。“启禀皇上,臣近日总觉得心有不安,夜里总生噩梦,想到蛮夷人还没有找到,于是便令人四处搜寻,结果竟然有了意外发。”
“哦?贺爱卿有什么发现?”容栩高坐在龙椅之上,睥睨的望着堂下众臣,听到贺大人出言,眼睑微不可见的上挑了下,语气淡淡的问道。
“回皇上,微臣在搜寻蛮夷人踪迹的时候,手底下的人偶然间听到了王相国宅院附近的民家说谈闲事家常,好似经常会看到王相国与一面容微黑女子交好,时常不拘小节当众搂抱,出入府门内院,众所周知,这蛮夷人的肤色大多都要比之中原女子偏黑,而着王相国府中频繁出入黑皮肤女子,其不得不只得怀疑啊。”
贺大人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这个贺大人当真是个人物,上一次出言,就直接将王相国给整进大牢了,这才没过几天,他竟又提起此事,蛮夷人如今成了整个京城的敏感词汇,可他就这么当中说出,还不怕惹恼皇上,当真是勇气可嘉,令他们望尘莫及。
“那依贺爱卿的意思来看,应当如何处理?”容栩脸上不怒不喜,看不出个什么情绪,底下人也拿不准他的态度。
贺大人心里也不断打鼓,可是一想到王相国那副吃好喝好优哉游哉堪比郊游的做派,他就心里不是滋味,这皇上未免太过宠幸王相国了吧?
范了死罪,都能逃掉!
“微臣的看法是,给王相国定罪,若与王相国欢好的女子当真是蛮夷人的话,那她定然会有所动,若那人并非是蛮夷人的话,到时候咱们再将刑罚王后一推延便是。”贺大人说完之后,便是一脸泰然的立于原地,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主意无异于是最快的决定。
当然也是最为冒险的主意,可无论这个主意执行起来是好是坏,都同他还无干系,他只要将王相国定罪就行了!
容栩在听了这话之后,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了一丝冰冷。
这个贺柄祥,真当自己是个草包不成?竟任由他玩弄?
“诸位大臣怎么看?”容栩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朝在其余的大臣们询问意见,看看他们的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