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麟将车调头,离开了京都。
望着前面的路,周振麟沉默了。
往左边走是回别墅的路,直接往前走是回家的路。
到底走哪条?
红灯即将结束,但周振麟心里却依旧没有答案。
明明李琳娜跟自己非亲非故,而且还利用了自己无数次,为什么要让她跟自己一起回家呢?
可母亲却很喜欢李琳娜,而且自己一个人回去确实容易情绪失控。
要不带她一起?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又下了什么套呢?
“滴滴~”
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
“你走不走啊?”
“都绿灯了?你不走堵前面干嘛?”
周振麟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果然已经绿灯很久了,再不走估计又要变红灯了。
情急之下,他也没法多想,直接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他选择的是直行路,也就是说,他打算直接回家。
可是车开到一半周振麟就有些犹豫了,究竟在犹豫什么,周振麟也说不清楚。
周振麟把车停在了路边,放下车窗,抽了根烟,眼神深邃的望着前面,但注视的地方却好像不在前方,而在更遥远的地方,那里大概是遥远的记忆乡。
一根烟抽完了,周振麟又点了一根。
我到底在犹豫什么?我又到底在烦恼什么?
周振麟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想干嘛。
这时,他看到面前有一枚硬币。
有人说,当你做不出决定的时候,不妨就抛一枚硬币,原因不是它总能给出正确的答案,而是当硬币升空的那一刻,你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周振麟将硬币拿在手里,拇指一弹,硬币升空,在周振麟的视野中翻滚。
那一刻,时间仿佛变慢了,硬币的旋转与升空仿佛也变慢了,整个画面就像是点了慢放键一样。
硬币下落,周振麟将硬币扣在手背上,然而,他没有打开,眯着眼望了望车外,将硬币放回了原位,开车调头,驶向别墅。
李琳娜已经换好了衣服,因为p股跟大腿受了伤,所以李琳娜不敢穿紧身的衣服,只能穿着裙子。
她站在客厅里等着周振麟回来,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
“周振麟这混蛋,不会自己回去了吧?”
李琳娜嘟囔了一句,在客厅内走来走去。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李琳娜放心不下,生怕周振麟真的自己回家了,便开门离开了别墅。
现在还是冬末春初,天气还没转暖,所以外面很冷。
而李琳娜又穿着裙子,腿上只罩着长筒袜,只能给没受伤的地方保暖,而其他的地方却被风吹得凉飕飕的。
李琳娜按住裙子,风吹着她的裙子乱飘,灌进了裙子里,吹得伤口生疼。
她咬着牙,忍着疼往前走,嘴里不住地咒骂着周振麟。
“这该死的周振麟,一定是自己回去了!”
李琳娜拿出手机来,打算订张火车票,恰巧这时,周振麟开车回来了。
看到周振麟的车回来了,李琳娜松了口气,正要喊他,岂料周振麟根本没注意到路边的李琳娜,直接开车冲了过去,掀起尘埃扑了李琳娜一脸。
李琳娜紧闭嘴巴,闭上眼睛,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她的手在面前甩了甩,把飘浮的烟尘打散,望着周振麟的车尾,气得直跺脚。
周振麟开车停在了别墅前,正要打电话叫李琳娜出来,没想到李琳娜先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我到了,出来吧。”周振麟道。
李琳娜气愤地说道:“我在外面,你没看到?!!”
周振麟道:“你在外面?没看到啊。”
李琳娜气得差点窒息,道:“你回头。”
周振麟回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被风吹得头发凌乱的李琳娜。
他挂了电话,开车倒回去,接李琳娜上车。
李琳娜冻得不轻,也懒得跟周振麟争论,手伸进裙子里不停地搓大腿给大腿升温。
周振麟道:“穿着裙子出来?”
李琳娜道:“废话。”
周振麟看了一眼李琳娜的装束,下装是百褶裙,搭配着黑色白双杠的长筒袜,脚上穿着小皮鞋,而上装则是一件羽绒服。
这感觉,就像是上身在过冬天,下身在过夏天一样。
“嘶……冻死了。”
她把裙子往上拉了拉,露出被冻得发红的大腿。
“都冻起鸡皮疙瘩了。”李琳娜没好气地说道。
周振麟道:“你干嘛不在别墅里等我?”
李琳娜道:“那你干嘛现在才来?”
周振麟道:“堵车。”
李琳娜哼了一声,也没跟他计较,道:“开车!”
周振麟没说话,开车驶向坊海市。
大概在下午一点半左右,两人就到了坊海市,他们先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然后才开车回家。
路上,李琳娜嘱咐道:“一会见到伯父伯母你冷静一点。”
周振麟没说话,眼神却很阴沉。
李琳娜道:“没有父母不想孩子好的,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振麟笑了,反问道:“你爸对你很好?”
一句话把李琳娜给噎住了。
周振麟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父母不想孩子好?”
李琳娜反问道:“你爸妈对你好不好你感觉不出来?我爸对我什么态度,你爸妈对你什么态度,你自己体会体会。”
周振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但是他们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人生。”
李琳娜道:“他们大概也是为了你吧。”
“为了我为了我,少说什么为了我!我是一个人,一个大活人,我不是他们的附属品,也不是他们婚姻的馈赠品,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人!
“我为什么要完成他们给我定的目标?我为什么要过上他们为我制定好的生活?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想有一个独立的人生,而不是像提线木偶一样,完成他们没完成的梦想,成为他们满足自己没满足的人生的工具!!”
周振麟近乎咆哮。
李琳娜默默地看着他,良久之后,方才说道:“至少你还有自己的话语权,而我,什么也没有,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人生,都不过是为杨硕做了嫁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