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说:“刚才那个师傅说得有道理,深更半夜的没人肯停车帮我们,我们只有坐等天亮,没有其他办法。”
“嗯,我知道。”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做到后面去。”
“嗯。”
他们俩个下了车,丁一坐了进去。
江帆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一件外套和一个靠垫,扔给丁一。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手电,还找出了一把防盗锁。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后,这才拉开车门,坐在了丁一的旁边,然后从里面将所有的车门锁死,只留下前面车窗的一条缝隙。
丁一把江帆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看着江帆把锁放在脚下,就说道:“拿它干嘛?”
江帆说道:“防身。”
丁一看了看黑乎乎的四周,不由的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江帆的身边挪了挪。
江帆说道:“没事,只是一种防备而已。”说着,他把靠垫的拉锁打开,原来是一个薄绒毯,这个靠垫是小许加油的时候加油站赠送的。天热之后就把它放到了后备箱里的储物箱里,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
江帆展开薄毯,盖在丁一身上,并给她掖好,然后拿过外套盖在自己身上,让身子处在一个最舒服的体位上,说道:“眯一会吧,要养精蓄锐。”
“不。”
“为什么?”
“眯不着。”
“怕吗?”
“有点。”
江帆也往里挪了挪,说道:“没事,狼来了先吃肉多的,我这块头,足以喂饱一只饥饿的狼,要是来一群的话就不够了。”江帆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后背上。
丁一听了他的话就更加瘆得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大气不敢出。
江帆可能意识到她的恐惧了,就说道:“我吓唬你哪,不会有狼的,现在的狼都怕人了。睡一会吧,明天还有更艰巨的事等着你哪,哎——我可是又困又累了——”
江帆可能真的累了,不一会就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丁一却睡不着,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东张西望着,除去风声和偶尔经过的车的呼啸声,四周寂静极了,寂静的有些耳鸣,她从来都没有深夜呆在野外的经历,尤其过了12点以后,路上的车就更少了,半天才有一辆车经过。
旁边传来了市长轻微的鼾声,丁一知道江帆的确睡着了,她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江帆,只见他仰靠着后座,嘴微微张开着,两条长腿由于没有足够的空间只有向外叉开着。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丁一不敢睡,两个人都睡着了太危险了,她感觉头有些疼,四肢也有些酸痛,自从洗了那个凉水澡后,感觉身上一直皱巴巴的难受。她使劲掐了一下眉心,但是瞌睡还是袭来了,既怕又困,看了四周一眼后,就轻轻的往江帆身边挨了挨,确认没吵醒他后就得寸进尺,小心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呵呵,这个姿势舒服多了,在江帆轻微的鼾声中,她也睡着了……
过了12点后,夜晚的风似乎小了很多,在这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黑夜里,只有偶尔车灯的照射下,才能看见路边停泊的小车,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辆没有了燃料的汽车,都会认为司机夜晚跑长途困了,把车停在路边睡觉呢。
江帆醒了,他看到丁一偎在自己肩上睡着了,便没敢动,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他不由的扭头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小巧的鼻尖,一头青春的短发倾泻在自己的肩上,盖在她身上的那个薄毯滑到了腰部,他伸出左手,想给她往上拎拎毯子,无意中就碰到了一个棉软的部位,他一惊,身子居然动了一下,赶紧缩回了手。
丁一似乎感到了他的动静,她吧嗒了一下嘴,头居然歪向了江帆的臂弯,江帆赶紧撑住她的脑袋。谁知她的身子也随之歪了过来,而且还把她的右腿放在了车座上,右手较弱无力的放在腹部上,身子还往上蹭了蹭,毯子就完全滑落下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鼻息声。
江帆低头看着手臂里的丁一,心说是不是拿我当成你的卧床了?我这可不是卧床,是比卧床更舒服的人体沙发,既然拿我当卧床,索性就让你趟舒服些。于是他把丁一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把掉落的毯子给她盖在身上,又把她的双腿卷曲着放在了后座上,这才靠在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辆大货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也可能是深夜长途行驶太寂寞了,司机故意冒坏,行驶到他们车的旁边,狠狠的摁了一下喇叭,然后还故意踩了一下制动,大货车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江帆猛然惊醒,当他看清是怎么回事后,那辆车早就开了过去。
丁一也被惊醒了,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向外看着,心腾腾的跳着,惊恐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司机在给自己制作兴奋剂。”江帆心想,这个司机冲他们摁了这一喇叭,起码一个小时之内都不会瞌睡。
丁一似懂非懂地说道:“吓死我了。”说着就想坐起,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市长的腿上,而且还被他抱住。她不好意思了,如果在白天,肯定能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红霞。“我怎么睡在了您的身上?”
“注意用词,是睡在了我怀里。”江帆说道。
“呵呵,一样。”
“不一样。”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着本质的区别。”
“呵呵,我不懂了。”
“你最好糊涂吧。”江帆说道。
丁一掩饰着自己的窘态,呵呵的笑着,从江帆的怀里直起身,说道:“我把您的腿压麻了吧?”
“嗯,血液都不流动了。”
丁一听了,把身上的毯子掀到一边,赶紧握起一对小拳给他捶腿,嘴里说道:“罪过罪过。”捶过几遍后,又轻轻捏住他的肉,往上提拉。这下江帆受不了了,说道:“停停停。”
丁一说道:“是不是弄疼了?”
哪是弄疼了,是那对小手实在是……江帆赶紧掩饰说:“是是是,好了好了。”江帆抬起腿,翘到前面车座上,他不能再让她捶了,就说道:“你的手法不错啊?”
“嗯,爸爸总低头写字画画,颈椎不好,我从小就给他推拿、按摩、捏、抖、敲,怎么样,是不是很专业。只是……现在不知爸爸怎么样了……”丁一说不下去了。
江帆知道他担心爸爸,就很自然的揽过她,拍着她说道:“别急,两点多了,一会我就出去拦车。”
听江帆这么一说,丁一居然嘤嘤的抽泣起来了,江帆不停的拍着她,说道:“是我不好,我这司机当的太不专业了。”
丁一摇着头,直起身,说道:“市长,其实,其实我真的很担心,妈妈走了,我不能再没有爸爸,那样,那样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丁一流泪不止,如果爸爸再有什么不测,这个世界她真的什么依靠都没有了,想着想着,竟然又低声嗡泣起来。
江帆心底里的柔软被丁一轻轻的触动了,他饱尝过失去亲人的痛楚,就又揽过她,伏在她的耳边,十分怜爱地说道:“小鹿,不哭,他会没事的。”说着,他托起丁一,低下头,吻了一下她……
丁一不由的全身震了一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江帆抱紧了她,又一次吻向她。
当彻底含住她那的柔软的冰凉的小唇时,江帆有片刻的眩晕,要知道这一刻是他梦寐以求了很想时间了,他感谢自己,感谢自己终于吻了她。尽管这个女孩现在被他吻懵了,没有一丝的回应,但是不要紧,只要她不拒绝。
是的,丁一的确懵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三次被男人亲吻。第一次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一直追求她的男生送她回学校家属楼,在楼下那颗垂柳的背后,那个男生抱住她,不容她挣扎就吻了她,她还没有感受到亲吻的滋味时,那个男生就被人一把推开,她一看是陆原哥哥,那个男生刚要争辩什么,哥哥上前冲他一挥拳头,就吓跑了他。事后陆原问她,如果喜欢那个男生可以让他去吻。丁一摇摇头,说没有感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第二次接吻就是跟一个男人了,这个男人是她的科长彭长宜,那个吻让丁一陶醉了好长时间,丁一想象中的吻就是那个样子,让人迷醉,让人血液沸腾;第三次就应该是眼下了。
眼下她又被一个男人吻着,是不折不扣的吻,但是她没有迷醉,没有血液沸腾的感觉,她有的是紧张,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温存的吻里面,微凉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柔软但却用力地探索过来,终于寻找到躲藏在最里边的目标,在就要袭扰上她的一瞬间,闯入者有了片刻的迟疑,只是片刻,还是侵袭上来,裹缠上了她的,她惊恐的悸动不已,不知该拒绝还是该配合,有的只是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