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地产公司的律师团很快就会采取行动,这事儿,凭我的权利最多只能拖住他们7天,到那时不管村民们怎么闹也拦不住他们的工程。”
张明浩轻轻吐出一口烟,骂道:“他们这招‘先斩后奏’玩儿得真是操蛋,你说咱去控诉的话,能找个啥理由?难道跟法官说,驼峰沟是风水上的‘大凶之地’,不能用来开发公墓?想想都觉得不靠谱。”
李元贞当然明白,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老丈人也得被牵连进去,那白晚晴不得哭死?
“没事儿,还有时间,今天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把‘旱魃’除了,还村民们一个安宁。”李元贞轻吐着烟雾。
“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要去哪儿?”张明浩问。
李元贞淡淡说道:“去村尾,周二叔家,我们今晚就在哪儿守夜。”
“周二叔不是挂了么?呃……真是操不完的蛋。”
……
周二叔家是土房子,久了没住人,已经有了半垮塌的迹象。
李元贞嘱咐张明浩去镇上买些香烛和饭菜,如果能找到黑狗血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自己则留下来收拾破屋。
像这种土房子,阴暗潮湿,很容易滋生毒物。李元贞刚推门进去,就逮住了两条五步蛇……
张明浩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暗下,除了两捆香烛外,他还带回来了半斤酱牛肉,一只大烤鸭,一盒花生米,一扎啤酒,以及1l黑狗血,
“你猜怎么着,我找遍了整个镇上都没发现有狗肉铺,结果在回来的时候,路过村口,恰好发现了一只大黑狗,所以……嘿嘿,为了斩妖除魔,它只能英勇就义了。”
“你应该把狗尸带回来的。”
“我只听过黑狗血可以辟邪,狗尸也可以?”
“非也非也,所谓闻到狗肉香,菩萨也跳墙,正是此理……”
“你宰了人家还要吃人家的肉……我曹,你真无情!”
……
土房子里没有灯,天黑之后,张明浩点了两只蜡烛照明,他把饭菜全部摆好,捞起一盒饭就往嘴里刨,“开了一天的车,饿死我了……”
李元贞小口喝酒,偶尔夹两颗花生米细嚼慢咽。
“秦兄,你不饿啊?那你的米饭给我,我觉得我还能再干一碗。”张明浩问道。
李元贞微微摇头,“这饭,我另有用处?”
“哦?难道你是想引诱那旱魃来吃饭?这是个什么计谋?旱魃不是山精鬼怪么?他也吃饭的?”张明浩边嚼边问。
李元贞慢慢回答说:“旱魃当然不吃白米饭,但如果撒点儿人血上去,它和你一样,能一口气干三碗。”
“呃……”张明浩一时噎住,锤了锤胸膛,“还要撒血?不会是我的吧?”
“你的,我的,都可以。”
李元贞放下筷子,取来三只红香,用小刀把香料刮成粉末,然后取出一小瓶朱砂粉,割破手掌放出一道血,把香粉,朱砂,鲜血混合调试,完了,放在一旁等凝固,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这是个什么操作?”张明浩百思不得其解。
李元贞简单解释道:“这叫做‘引尸香’,等它凝固之后,我会把它重新做成香,燃烧,释放气味儿,引诱旱魃上钩。”
张明浩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词汇,只能举起啤酒,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牛逼儿!”
李元贞举起啤酒,笑道:“少喝点儿,午夜即将惊魂。”
‘没事儿,啤酒什么的,我一件起步!’张明浩豪爽说着,又问道:
“对了秦兄,你给说说这‘旱魃’到底咋来的呗?”
李元贞说道:“旱魃的出现,要么是偶然,要么是必然。偶然的概率很小,它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大凶之地。
第二,怨念极深的尸体。
第三,把怨念极深的尸体埋葬在大凶之地。
必然条件的话,就是人为咯,有人刻意把带着怨念的尸体埋葬在大凶之地来饲养旱魃。
所以通俗来讲,旱魃就是凶尸的鬼胎,在尸体中诞生,然后成长,脱离尸体,最后成为独立的一只精怪。”
张明浩皱起眉头:“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旱魃应该是认为养出来的。”
李元贞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听村民说,大旱是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到今天也不过7-8个月的时间,但那旱魃却能长到2尺高,要是野生的旱魃,很难长到这么大个儿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待会儿如果旱魃真的出现了,宰了它之后,咱们还得进驼峰沟一趟,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那地方车可开不进去。”
“所以你得吃饱点儿,这样咱们才有力气徒步狂奔。”
“你也可不要小瞧我,知道局子里的人都叫我什么?——刑事组之狮!一口气10公里不带喘的!”
……
晚饭过后,进入了漫长的等待期,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元贞熄灭了蜡烛,于是黑暗中只剩下两支香烟的燃点。
为了消遣时光,从不主动打电话的李元贞,也主动拨打了白晚晴的电话,谈一些家常,有趣儿的事。
张明浩也不甘示弱,在好友列表里找了半天,最终还是拨通了李芹芹的电话,两个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人,开启了全程尬聊的模式。
和自己喜欢的人聊天,哪怕是很尴尬,时间也会过得很饱满。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11点钟。
子时已到,气温骤降,来自于驼峰沟的风“呼呼……”地吹着。
“要不,你来放个血?让它再尝一尝另一种口味?”李元贞打开盒饭,冲张明浩问道。
“实不相瞒,我可是a型血,可不是大众的0型。”张明浩笑了笑,很爽快地割破了手掌,挤在了白米饭上,“人血盖浇饭,这家伙有口服啦。”
李元贞把制好的“引尸香”点燃三根并插在“盖浇饭”中,放在院外的篱笆上,和张明浩退回屋中,仅开一扇小窗,静静等待猎物上门。
“秦兄,这玩意儿是挺香的,但真能飘那么远?”张明浩小声质疑。
李元贞说道:“你闻不到并不代表旱魃闻不到,而且你注意看那香,如果烧成‘两短一长’的话,就说明有阴邪之物靠近了。”
张明浩悟了,“噢,这个梗我在英叔的《僵尸先生》中听到过,他说‘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看来电影里没骗我,下回我也得淘点儿黑驴蹄子,桃木剑啥的,走夜路的时候好防身……”
他突然又问:“对了,说起这个,秦兄,这段时间你关注那些‘探宝’节目了么?有没有心仪的法器出现?”
李元贞摇了摇头:“一直在关注,从未出现过。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过好在过年从邱道长那里搞到了几件还算像样的法器,也不至于空手对抗妖魔鬼怪。
20分钟后,香果然烧成了“两短一长”,四周的风也开始变得诡异肆虐起来。
“呼呼……”
“操,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嘘……别说话,它果然来了。待会儿按计划行事,知道了么?”
“完全oj.bk。”
驼峰沟方向,一团绿莹莹的东西,一蹦一蹦地从黑暗中走来,它瘦骨棱棱,佝偻着身体,外貌像极了科幻电影中的et外星人,绿色的皮肤外镀了一层白毛。
这只旱魃并没有周二叔所描述的那样有2尺高,它顶多只有一尺两寸,大概是45cm左右的样子。
旱魃跳上篱笆墙,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先用手粘了一粒米饭送进嘴里,觉得味道鲜美后便开始抱着碗大口吞食起来。
“五帝金钱剑,去!”
“呼哧!”
金钱剑化作一道金光破窗而出,刹那之间,旱魃根本不可能反应过来,直接被刺穿胸膛掉下篱笆!
“啊!”一声刺耳又凄厉的叫喊响彻夜空。
“到我上了!”
张明浩抱着黑狗血冲出院墙,照准躺在地上挣扎的旱魃泼去——
“滋滋滋……”
黑狗血就像强硫酸侵蚀着旱魃的尸体,旱魃凄厉的哀嚎声叫的人头皮发麻!
“天火诛邪。”
李元贞以黄符引火扔向旱魃,一股焚尸的恶臭扑鼻而来,旱魃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
“轰隆隆……”
旱魃消灭的那一刻,月朗星稀的夜空骤然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俨然一副倾盆大雨的景象。
李元贞掰下一块旱魃的身体,用黄符折成一只纸鹤,轻念口诀后轻轻一抛,纸鹤振翅飞向驼峰沟。
“跟上了。”
李元贞招呼一声,和张明浩一起追上纸鹤。
“轰隆隆……”
“哗啦啦……”
短短不过半分钟,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纸鹤在狂风骤雨中高歌猛进,勇者在电闪雷鸣下纵情狂奔。
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