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摸骨

听到这句话,蓝霁华心猛的蹿了一下,她红着脸,半低着头,宽大的袍子套在身上,露出细细的胳膊,要不是这煞风景的嗓音,还真象个姑娘。

“你不怕,万一朕对你说的是假话,朕有龙阳之癖怎么办?”

“那……”她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倒底是不是?”

蓝霁华原本要逗逗她,一瞧她这小可怜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摇了摇头,“不是。”

“我相信你不是。”她把枕头抱紧了些,“我们去吧。”

蓝霁华睡过大通铺,但是两个男人睡一铺,好象只有杜长风,那时侯他们一起赶往西北,途中住客栈,史莺莺一间,他和杜长风一间,杜长风晚上打呼噜,吵得他睡不着,半夜起来到屋顶上坐了一宿,到了驿站,他坚决要离杜长风的房间远一些,这事后来被史莺莺知道,成了她经常笑话杜长风的把柄。

尉迟不易见他突然怔在那里,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同意么,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最多我今天晚上不睡了。”

蓝霁华回过神来,笑着说,“走吧,没什么不同意的。”

尉迟不易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太恐惧蛇了,那种恐惧真是一丁点都没办法克服,要不然,她也不能厚着脸皮要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她是这么想的,反正她不一定能活着回去,蓝霁华碰过她的头,摸过她的脚,还吮过她的手臂,早就算有肌肤相亲了,她虽然想杀他,但在这个宫里,最亲近最信任最可以放肆的也是他,这似乎很矛盾,但又确实存在。

蓝霁华的床比她的还大,她把枕头放在她和蓝霁华中间,说,“这一半是我的,那一半是你的,咱们各睡各的,互不干扰。”

蓝霁华好笑,“睡着了,哪还管枕头,你倒底是不是男人,怎么睡个觉还这么多讲究?”

尉迟不易小声嘟噜着,“你还是有断袖的嫌疑的,我不能不防。”

她这话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蓝霁华有些哭笑不得,侧身躺下来,“行吧,我不过去,你要是过来,我就管不着了。”

“我不可能过去的。”尉迟不易背对着他躺下去,这一觉她总归是睡不好了,但和蓝霁华睡一起,总比和蛇睡一起好。

第二天早上,蓝霁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尉迟不易,她仰天躺着,睡颜沉静,枕头夹在他们之间,他忍不住笑,这小子,睡觉还挺规矩的。

蓝霁华知道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明明喜欢女人的,可对尉迟不易,似乎产生了一点很莫明的情愫,他当她是个玩意儿,闲来时逗着玩,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也愿意宠着她,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

久久凝视着那张脸,他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抚上尉迟不易的脸,脸皮倒是嫩的,光滑柔软,跟姑娘家一样,弯弯的眉,秀顶的鼻梁,小巧的嘴,若是不睁眼,也可以当他是个女的。正在暇想,一个烟公嗓突然响起,将那幻像打破,实在大煞风景。

“你摸我做什么?”被摸醒的人很不解,皱着两道细细的眉问他。

好事被打断,蓝霁华有些恼怒,声音低沉,“闭眼。”

尉迟不易心里狂跳,他不会是……真的那什么吧,她哪能闭眼,“干嘛摸我?”

“别问那么多,闭眼。”蓝霁华加重了语气,他总是笑嘻嘻的模样,偶尔严肃起来,也有点吓人。

尉迟不易按住他的手,“你要是真那什么,我可不是……”

“别多想,我只是看你身子单薄,替你摸摸骨,”蓝霁华看着她,“我又不会瞎摸,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别扭的,别是真有什么问题吧。”

尉迟不易怕他看出什么来,瞪了他一眼,“你摸骨就摸骨,别乱摸啊。”

她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那温热的手指又开始在她脸上游走了,扫过眉眼,鼻梁,嘴唇,在脸颊上摩挲了片刻,滑到了下巴,再往右捏住了她的耳垂,细细的揉搓了一番,手指往下一挑,滑进她的中衣,游走在肩头,肩一点也不似姑娘那样圆润,更不象男子一样厚实。

蓝霁华心里涌起了一些怜悯,转往她的背后,摸到了一片肩胛骨,细薄的,削瘦的,仿佛能从皮肉里直接取出来似的,蓝霁华心里的怜悯更甚,低低的叹气,把手拿了出来,“你先天不足。”

他手一收回去,尉迟不易吊起的心也落了下来,摸了半天,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她佯装镇定的说,“大概吧,不然我爹娘怎么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活着不易,大概就是因为先天不足,不过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从今日起,我会让人给你多做点补品,好好补一补,你这身子骨,比姑娘家的还弱。”

尉迟不易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一点,堆起一脸笑,“谢谢皇上。”

她把枕头抱在怀里,磨蹭着从床脚下去,“您再睡会,我先回去了。”

蓝霁华打趣道:“不怕蛇了?”

“天都亮了,蛇应该不会来了吧。”她边说,边麻溜的钻出账子,往自已屋子去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尉迟不易松驰下来,心倒跳得更快了,有点后怕,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现在倒好,不但一起睡了,还被他摸了身子,闭上眼睛,就能记起他的手指在身上游走的滋味,麻麻酥酥,一路引起无数的颤粟。

夜宿皇帝的寝卧不是秘密,宫女过来给她收拾床铺的时侯,看她的眼睛都不一样了,更客气更热情了一些。

尉迟不易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干脆持宠而娇,让宫女把她床上的被褥全换了,蛇爬过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可是不能天天晚上跑去跟蓝霁华睡啊,得想个办法,有什么办法能让蛇不再到她屋里来呢?想了半天,想起在东越的时侯,每年端午爹都在门口洒雄黄粉,说是可以驱蛇,于是她让人也弄了些来,里里外外都洒了,味道有些重,但她可以忍,那个放蛇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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