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县的楚军，只剩下了一半的兵力，也就是六万大军。剩下的也多半带伤，不受伤的也是疲累异常。寇封一次姓让张飞，邓艾，陈大等人率兵二万，驻守大城，或是关隘。
实在是紧了一些。张飞三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挑选好士卒，重新编制了一下，率兵向东而去。
之后，庞统按照寇封的命令，先是派遣人去通知法正集结军队。而后，他命令帐下的向宠，马谡，徐盛等人，重新编制了一下军队，开始休养生息。
此战，楚军除了大败了虎豹骑，让马腾逃走以外，基本上就没有任何的收获。因为马腾，马超，阎行等人的逃走，几乎没有任何俘虏。
不过，却掌握了整个天下的态势，这是无形的，巨大的收获。
西北方向，黄河的边上，有一座小城，名叫常苦，不大，才数千人口而已。但是这座城池，而今却成了马腾残兵最佳的容身之所。
此刻，马腾大军已经尽数入城。
城中，县令府衙内。马腾坐在上首座上，其下是马超，阎行，庞德三人。
四人的脸色没有一个是正常，都很阴沉。阴沉之中，还有对未来的忐忑。
即使是血气方刚如马超，阎行二人，这两个人是西北名将，都是勇冠三军。马超更是后来的蜀国大将。
但此刻，却也感觉到了畏惧。
尤其是马超，他在前边唆使马腾立国，又请求率兵抵抗楚国。那是自恃勇力，兵多将广。但而今，秦国大军被寇封杀败了两次。
西凉铁骑在前一次战争就已经损失过半了，而今一战他们的步卒又消耗了大半。骑兵损失也很大，更难得的是他们没外援了。
自此一战，魏国也损失了曹洪，军队损失有虎豹骑，步卒，普通骑兵共八万大军。魏国内部还剩下什么？
马超首次的对于争霸天下这个行动，感觉到了一丝畏惧。
“父亲，我们接下来一步，该怎么走？”说实在的，在往常的时候马超对马腾犹豫不决，渐渐老矣的情况，颇为看不起的，而今却是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希望马腾能有个决断。
“而今，超儿可还想与寇封争雄？”马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马超闻言一愣，随即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孩儿即使是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率兵与寇封争雄了。”
却是真的有点胆怯了。
“好。为将者一定要有所畏惧，不能只逞匹夫之勇，最好还是要辅之以智，如此才真正称得上是名将，而今超儿在心中有了畏惧，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马超的丧志，不仅没有让马腾失望，反而很高兴道。
这个儿子，一直是马腾的骄傲，但是心中却也隐约的担心，刚强的马超可能敌不过强大的诸侯，如曹艹，寇封等辈，可能连韩遂都能在阴谋诡计上胜过马超。
若是他死后，马超自恃武勇征讨天下，可能结局就是身死族灭。而今，有了畏惧，肯承认失败，不敌寇封。
这样一来，虽然国家没保住，但是他们马氏当能安康。
马腾的高兴，也隐约的透入出了一些味道来。那就是马腾已经决心投降了。不然不可能对马超不再自恃勇力而高兴了。
这让庞德，阎行深思了起来。
马腾也看了一眼庞德，阎行，庞德还好，是他的家将，又是忠心耿耿之辈，他做什么，庞德都会跟随。
但是阎行，却是韩遂的女婿。而今韩遂却在千里之外的武威城外，羌族大营之内。
阎行与马腾军有着非常明显的间隙。
“不止阎将军是何意？”马腾试探道。并在心中杀机一闪而逝，若是阎行从了，也就罢了，若是不从，则斩杀当场。
阎行虽然是韩遂的女婿，也比较忠心。但是在而今天下局势，全部导向荆楚的时候，也不可能会与寇封为敌了。
他在思索了片刻后，就立刻说道：“是降，是抗，全凭秦主做主了。”
阎行说的比较高明，模棱两可，只是请马腾做主。若是他会错意了呢？这是提前打防疫针了。
马腾的心中很是赞赏，点头说道：“当今天下，寇封优势太明显了，孤决定去国保家。”
“秦主英明。”
阎行见马腾明确的表示想要投降了，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拜服道。
“什么英明，就是识时务罢了。”马腾苦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
“父亲，既然投降为何还要率兵自守常苦呢？”马超有点疑惑的问道。
“若是败军之中投降，我们狼狈不堪，功劳略小。而此刻我们勒兵常苦，休整士卒，仍然有再战之力，若是这个时候投降，功就大很多。如今家国已经保不住了，老夫也要为马氏考虑一下啊。”
马腾老谋深算道，连孤这个自称也不要了，改儿自称老夫。
马超，庞德，阎行三人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并在心中佩服马腾的老谋深算。
“反正就是这样了，你们先下去休整士卒，编制一下。即使是投降，也不能糊里糊涂。”马腾说道。
“那粮食问题呢？”马超问道。他们出来的时候狼狈不堪，只带了兵丁回来，辎重都丢了。
“先向城中百姓征召吧，不过要好言好语，就说楚国打到这里了，老夫有意投降，只是等待时机而已，请他们供给一下粮食，事后楚天子寇封会归还的。”
事到如今，马腾也要以和为贵了，要是往常可不管这些，强行征召粮食了事了。
“诺。”
马超，庞德，阎行三人应诺了一声，立刻转身下去做事去了。
“去国保家，焉知非福啊。”三人离开后，马腾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最后微微一笑，道。
当初，他也是渐渐的感觉自己老了，雄心不在了。并没有一定要起兵争霸的心思，只是马超骁勇，有锐气，他才从了儿子起兵的。
走到后来，他自己都野心膨胀了，即使是马超战败了，他仍然与曹洪一起起兵攻打郿县，在郿县的时候，还想着生擒寇封，占据凉州，扩大秦国的势力。
可以说是盲目嚣张，而今所有理智都回归了。
马腾知道，他没了权利，地位，但却保住了全家，以及马氏，也算是一种福分了。
也因此，此刻马腾的心中轻松多过失败的苦涩。
“父亲，军队已经重新统计过了，加上伤兵共还有六万八千千一百多人。”不久后，马超回来了，禀报道。
“六万八千一百人。”
听到这个数字后，马腾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他们是有纪律的退兵的，散开逃走不知所终的士卒是很少的。也就是说，他们出发的时候十八万大军，死在郿县城外的足有十一万还要多，再加上楚军的损失。
一下子就埋骨将近二十万，除了白起那样的猛将，任谁听到这个数字，都会倒吸一口冷气的。
“分成三部，分别交给你们三人掌管。等楚军北上的时候，我们再顺势投降。”马腾在心中稍微的冷静了一下后，下令道。
“诺。”马超应诺了一声，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会是多长时间呢？”马腾面向前方，心中暗道。凭着一个老将的直觉，马腾敢断定，寇封会解决后顾之忧，也就是羌族，才会起兵与曹艹厮杀。
这不是没有凭证的猜测，而是根据寇封本人对于异族的冷酷程度，所做的判断。
寇封那个人是不会容许羌族占据西凉的。
郿县。
经过十天的休整后，楚国大军大部分都已经恢复了过来。毕竟，都是强壮的士卒，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恢复能力还是很强悍的。
剩下的都是重伤员了，或是断手，断臂，或是伤口病变之类的。
太守府内，寇封高坐在御座上，其下是庞统，徐盛，向宠，马谡等人。
“陛下，而今郿县城中，能够随大军行动的共计有三万八千士卒。”庞统向寇封禀报道。
“三万八千人啊。”
虽然心中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数字后，寇封仍然叹了一口气，这一战虽然胜了，但是十二万大军却是过半埋没在这座城池外了。
毕竟也是身经百战，见过无数生死了。寇封很快就把心中的叹息收了起来，点头道：“这一支军队，暂且都交给士员你统帅了，明曰大军向北，去西凉。”
“诺。”庞统应诺了一声，说道。
本身的问题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楚军实力雄厚，后续的一些辎重补给，粮食问题，都是很充裕的。
接下来，自然是外部的问题了。
张飞，邓艾，陈大这两万精兵向东，这个时候，陈大已经夺取了长安了。邓艾，张飞二人已经率兵通过潼关，去了司隶。
估摸着现在张飞的一万精兵已经驻守在虎牢关了，只等消息传来。
也就是说，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马腾的问题了。坐拥常苦，养精蓄锐。这个值得深究啊。
寇封的目光一闪，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老狐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