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林恩是我大学唯一的朋友,他很骄傲自负,但也很盲目,我的病不太会马上发现,那时变靳萧时跟他交了朋友,后来我变回来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会主动找我上课或喝酒,所以我也晚上装过靳萧陪他几次。”
“怎么装?”她好奇地问。
靳笙凝视着相音沛,无奈笑道:“只要皮一点,说话不客气就有七八分像了,靳萧还活着时候,就是个顽皮的孩子,我其实还原度很高。”
她挑眉,满脸不信:“你装不来那样子。”
他沉默几秒,才说:“所以你是喜欢他那样子?”
“……”她别过眼,无奈。“你不是自己跟自己呕气吧?”
“我不会让他再出现。”他轻轻一哼。
“啧。”她斜睨一眼,心里有了几分捉弄他的心思。“其实靳萧说话直,我有时觉得挺好的,不用我猜半天。”
他的表情瞬间黯下,语气平淡:“我也能说话直。”
“你不是说你学得来靳萧的样子?”她忍不住又激。“不如展示一下?”
她看到男人迅速靠近自己,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也没有逃避眼神,也盯着他看,想知道他怎么表演。
下一秒,她感觉到嘴唇上贴了个湿软的东西。
唔,她一早可喝不惯浓茶。
chapter.27
他吻了她。
他明明是强势的贴上来, 却只有轻轻地碰着,四片嘴唇贴合。
她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得清男人睫毛上的几颗水滴, 长睫微翘, 深邃眼皮线,这么近看他也毫无瑕疵。
这么白净又正经的男人, 她突然有种想要狠狠欺负的冲动。
于是她的手扬起,来到他的后脑勺, 五指没入他浓密的黑发里往自己压, 加深了这个吻。
她听到男人吸气的声音, 手似乎还不知该往哪摆,好像紧紧抓住了被子。
男人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宛如古代上花楼寻欢的纨绔公子哥, 看上了一个新来的小花伎,稚嫩的连吻都还不会的时候就被卖给自己了。
相音沛轻轻地含吮他的上唇,最后刻意的啄了一口,才往后退。
眼前的男人目光似乎有些失焦, 她盯着他几秒,忍不住上扬嘴角。
好半晌他才回神,双颊似乎有些微醺, 一双黑眸透亮似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所以我说,你装不来那样子。”她说。
他垂眸抿紧唇,没说话。
“可我喜欢的, 是你现在的样子。”
他抬眸,薄唇轻启:“是吗?”
“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他问:“哪句?”
“我要的人,除非比我强,否则就要很弱。”她说。“像你一样。”
“我不想那么弱。”他说。“我也想保护你。”
“我所定义的强弱,并非是你认为的体力、学识或是财富。”她淡淡地说。“我必须要跟你道歉,我从前说你弱,其实你很强。”
靳笙目露不解,她才说:“你的家教跟内涵很好,所以写得出那样的书。你看待一个人能跳脱外表,直接看到真正的核心,就像那次陆馨晕倒,而我主动去厨房,他们认为我虚有其表,只有你知道唯有我来做这件事,才能真正免除后面的麻烦。”
“音沛,其实不客观。”他说。
“不客观?”
“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对你的任何一切都在意。”他说。
她摇摇头,语气平淡:“不,那是你与生俱来的性子,我只是举了一个……我印象最深的例子。”
他目光微动,语气有些微颤:“我能认为……这是你对我有好感的意思?”
她眉头轻扬,浅浅一笑:“或许是吧。”
“那就好。”他说。“至少我知道我有机会。”
她淡淡一瞥:“这么没自信?”
“这表示我要加倍努力。”他莞尔,目光似乎有些迷离。
她看得出来他累了,淡淡地说:“休息吧,你在靳萧的时候打了十来个保镳,我看你体力都耗完了。”
他微微上扬嘴角:“只要你没事,就算我累死也值得。”
她看了他几秒,没说话就脱了鞋子翻身上床到他旁边的位置,拉开棉被倚靠床板,平静说道:“你睡吧,我陪你。”
“你忙了一天,不休息吗?”他问。
“我也觉得累,但我不随便陪人睡。”她阖上眼,手交迭在胸前。
他看着她这架式,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地滑了一下她的脸颊,她马上睁开眼,转头看他。
“我虽然很累,但我是个正常男人。”他轻轻哑吟,一字一句隐隐带着躁动的心思。“我说了我喜欢你,你以为我开玩笑?”
她微怔,面色平静,耳根却渐渐染红,下一秒她轻斥:“你还睡不睡?不睡我就出去。”
只见他嘴角上扬,语气调侃:“我答应你,我不出去。”
她一头雾水,轻蹙眉头:“什么意思?”
“不睡你,就出去?”他莞尔。“那我睡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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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饭厅上,相老夫人见到靳笙没有很惊讶,反倒是很自然地招呼他一起用餐,却在看到他不需要拿拐杖的时候很讶异:“你的腿好啦?”
“这件事要多亏〝大哥〞昨晚的开解。”他微微一笑。
还在饭厅门口听连放报告工作的相音沛不着痕迹的淡淡瞥了一眼,直觉那口气居然有点像靳萧了,可是看他现在这举止动作,是靳笙无误。
“你腿怎么回事呢?”相老太太很好奇。
“我的腿是在家父出车祸时受伤的,看他被压在车内我想救他,结果车门就这样砸我腿上,那时年纪小,整整复健了一年半快两年,医生说愈合的很好,能正常行走,但我发觉我没法好好走路。”他说。“只要想到家父是因为带着我出去而离世,我便无法释怀。”
相老太太闻言,缓缓叹气:“难为你了。”
“不过跟大哥谈过后,我豁然开朗。”他淡淡一笑。
“哦?”
“若家父在天之灵知晓,必定希望我好好的过,没有残缺的过。”他说。“昨日是家父的生日,以前我几乎不敢过不敢想,可现在能坦然面对了。”
她一心两用,听到靳笙说出这番话时有些五味杂陈。
亲人的忌日,他一定很不好受,可昨天他却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攻击十六,她感觉靳笙之所以能激出靳萧并非是因为忌妒,很大的原因是昨日的心情已经很动荡。
可他在与自己说话时,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但现在却把好话往她身上讲。
“盯着十六的行踪,我要知道他跟小琼斯之间所有的事。”
“明白。”
交代完事情,相音沛慢慢走到餐桌前,坐在靳笙对面。
“馨儿不吃吗?”相老太太问。
“她假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我等等让佣人送进去。”她说。
“她那脾气个性都是你惯的!以前我花多少时间纠正她的作息,你倒好,她现在仗着有你撑腰,我的话都敢顶了,我喊着她早点休息,那孩子就说哥哥晚上回来要有人应门,喊她早点起床呢,又说昨天陪哥哥说话,哥哥说可以赖床……”
听到相老太太的话,靳笙望着对面的相音沛,她的眉目染上一层淡淡的悦色,仿佛很沉浸在这样家常的埋怨里。
“我会说她。”她莞尔。
“我才不信你。”相老太太哼了一声。“她以后是要嫁人的,要是还这么任性,婆家人该怎么看?”这话说完,老太太的眼神立刻打量靳笙。
靳笙轻轻舀起一口汤,徐徐说道:“无妨,让管得动的人管就行。”
“管得动的人?”
“长兄如父,自然送回给大哥管教了。”他微微一笑。
相音沛听到他这么不着痕迹地把锅都往自己身上推,淡淡反讽:“那你这丈夫还当得真便宜,既然是你老婆,你当然自己管,你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管不是我该做的事,宠才是我的本份。”他目光深邃,凝眸在对面那张揶揄自己的嘴唇上。“我的本事,就是不让她委屈,其他的事,她都很有本事,我不用操心。”
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她微瞇起眼,不说话,而桌底下的脚却是撞了一下他的小腿,提醒他说话注意点。
相老夫人突然大笑,两人互看几秒后才看去中间主位的老人家。
“这话说得挺好,我听着很感动。”相老太太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相音沛的手。“靳笙在变相夸赞你,你听出来了吗?”
她挑眉。
“他说宠着陆馨,其他的事他不操心,这不就是再说你这个哥哥能力好吗?你的妹妹妹婿这么依赖你,你该觉得骄傲。”
她目色淡如水,平淡回应:“稳定相家是我的本份,做好是应该,无须骄傲。”
相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回头再看靳笙:“话都说到这点上了,结婚的事也该好好准备了。”
相音沛没说话,抬眸静静地望着他。
岂料,他仿佛很受教的样子,恭敬点头:“听从祖母的意思。”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咱们安排个日子,我跟你母亲好好谈谈这事。”相老太太心情愉悦,吃得也特别欢快。
她默默地喝着汤,始终没说话,而靳笙对祖母的话有问必答,气氛愉悦。
可是她却有点堵。
饭后,本该都由她搀扶相老太太回房,这回她招来林妈,然后对老人家说:“祖母,我有事情私下先跟靳笙谈谈,我让林妈送您先上去。”
相老太太当然说好,毕竟当家的是她,再者结婚这么大的事,本来就要她统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