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小姐安全回来了,我就先下去了。”王叔早就被胡蝶叮嘱过,叫他不要跟自己父母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多嘴。
“嗯,你先下去吧。”胡母在胡父开口之前,就叫王叔走了。
王叔走后,胡蝶吃完了莲子粥,讲小碗往茶几上轻轻一推,“妈,我想明早就过去美国,能提前走吗?”
“怎么想早些过去了?”胡母不放心的看着胡蝶,这孩子出门一趟回来怎么怪怪的。
她看了一眼同样看着自己的胡父,又回头看着胡蝶。
胡蝶笑着说:“早过去早准备,这是最后一次手术了,等我回来后就好了!”
胡父也笑了笑,但心里总是不放心,放下手里把玩着的一件瓷器,移到胡蝶跟前坐下,拉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说:“手怎么这么冰?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可能是我和子衿在外面时间太长了,所以有些凉,毕竟现在都深秋了,夜里外面吹风冷。”胡蝶随便找个借口。
“嗯。那就好。身体不舒服了要说,知道吗?”胡父就这么一个女人,自然是十分疼爱的,见不得她受一点儿苦。
这回车祸差点儿要了胡蝶的命,他就更是疼爱她了,恨不得天天捧在手里看着,免得她再出问题。
“知道了,爸,你都说好多次了,我记着呢!”胡蝶挽着胡父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胡母,又伸手拉着她的手,“妈,别不高兴,我就是在家里待得太久,想去见见子衿嘛!”
“你呀!”胡母板着脸,在胡蝶脑门上轻轻地戳了一下,“总是不听话,跟你老子一样倔脾气!想做什么就非要做,我看你折腾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胡母虽然比胡父对胡蝶严厉一些,但对她的爱,却不必胡父少。
“不会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胡蝶拉着胡母的手撒娇的摇着,眼里脸上全是笑意,还是自己的父母最爱自己,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还会想着法子保护自己。
“不是小孩子还给我开飞车,还给我出车……”胡母没说完,见胡蝶脸色不太好了,就立马闭了嘴,“回房间休息去,们明天就去美国。我这就叫人去安排。”
胡蝶勉强一笑,“嗯,我这就去睡觉。妈,你真好!”
“我不好,谁对你好!”胡母在胡蝶后腰上轻拍了一下,“快去休息。”
“嗯。妈,晚安。”胡蝶站起来,打算跟胡父道晚安,胡父却也跟着站起来,拉着她要送她上楼。
胡母摇摇头,这个老头子,女儿都多大的人了,他还是没改过来送女儿到卧室门口的习惯!
她不禁想到,要是以后女儿嫁人了,看他怎么办!
一想到女儿嫁人,胡母又忆起来胡家和冷家的联姻,居然这两个孩子都不同意,好好一桩婚事没办成。
她看着胡蝶上了楼,在想从美国回来之后,是该给胡蝶重新寻找个人家了,毕竟女儿不小了,就算他们做父母的再不舍得,也终究是要嫁人的,总不能养成个老姑娘了没人要在着急。
胡父将胡蝶送到她的卧室门口,胡蝶手扶上门把,笑着对胡父说:“爸,你和妈也早点去睡吧。明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
胡父年纪不轻了,和他同样年龄的,因着家里有儿子的,都把公司企业交给了儿子,他们都退居二线了,只有胡父还在自己工作。
胡蝶心疼胡父,在自己的财团工作,但却终究不能挑起一个大财团。
“嗯,你开门,我看你进去就走。”胡父理了理胡蝶的帽子,觉得自己女儿好像又瘦了不少。
“爸,晚安。”胡蝶点头,开门走进卧室,关门的时候还对门外的胡父摆摆手,才关上门。
门一关上,她就靠在门板上,一副泄了气的样子,疲惫的闭上眼睛。
胡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出去客厅,和胡母又坐了一会儿,才去休息。
胡蝶在门板上靠了好久,才给护工打电话,叫胡工来帮自己洗澡。
她的身上还有很多伤没完全好,洗澡的时候不能太用力,有的地方还不能沾水,所以只能依靠护工了。
这段时间,她身体稍微好了一些,护工才没有天天守在她的房间里,胡父也没有叫护工来守着,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护工接到电话,从楼下上来,敲了敲胡蝶的门,“小姐,我们上来了。”
“进来吧,门没锁。”胡蝶蹲在衣柜边上,正在翻找自己的换洗衣物。
两个护工走进来,急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一个拉着她左看右看的检查,一个担心的说道:“小姐,这些事情,我们来做就好,你别累着了,小心身子要紧。”
“没事了,这种小事情,我可以做的。”胡蝶虽然骄傲,偶尔也有大小姐的脾气,但对人向来很好,不管是什么人,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
家里的佣人之类的,她也很尊重他们,小时候还经常跟在他们身后玩,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他们的孩子。就算是现在,他对他们也好,有些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她还经常给他们买礼物。
“小姐,你总是这么倔强,这样可不好,以后等你嫁人了,你婆家人肯定要说你了。”稍微年长一点儿的护工跟胡蝶开着玩笑,在她的心里,胡蝶就跟自己孩子似的,她是看着她长大的。
“我嫁人还早呢!”胡蝶脸微微一红,在年轻护工的搀扶下走进浴室。
年长的护工拿着她的换洗衣物送进去,又走出来给她把房子整理一下,准备好一会儿要喝的药,和涂抹的药。
胡蝶洗了澡出来,小护工扶着她躺在床上,跟年长的护工一起给她按摩一阵子,才拿出涂抹的药慢慢的给她涂抹。
胡蝶头埋在枕头里,别人看不见她的脸,她也不用再装了,卸下了伪装,闭上眼睛,难过的想哭。
她心里一边想着贺亚承,一边想着今晚在车上说出口的那些话,后悔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可是她又真的是想贺亚承能成熟一些,从这件事中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玩。
以后她要嫁给他,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这辈子都不想再改变了。
他们结婚之后,不管是贺家的企业,还是胡家的财团,都是要靠贺亚承一个人撑起来的,她不想他总是玩,挑不起重担和大任。
想着贺亚承,胡蝶忍不住就流泪了,只不过头埋在枕头里,护工没有发现而已。
护工给她涂了药,就该喝药,而她还抱着枕头盖在头上,护工只好提醒她:“小姐,该喝药了。”
“嗯,我知道,你们把水和药放在这里,我自己喝。没事了,你们就先回去睡觉吧。我躺会儿就喝。”
“小姐,你没事吧?”护工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我就是出去一下累了,躺会儿就喝药,你们走吧。”
“哦。那小姐你记得要喝药,有事就喊我们。”护工以为是小姐嫌弃她们吵,互看了一眼,就走出去了。
胡蝶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这才拿开枕头,坐起来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端着水杯把药喝了,又躺回去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辗转一夜,天色刚蒙蒙亮,胡蝶就醒来了,从床上下来,扭着脖子,甩甩胳膊踢踢腿,舒展身子。
她身上有伤,总是会疼,晚上总也睡不好,时不时的要疼醒来不说,睡梦里也不得安生,不是梦见车祸的现场,就是梦见贺亚承那哀伤的眼神,更是扰的她不得好眠。
护工昨晚被胡蝶遣走,早上就早早的候在门外,听见门内有了响动,才敲门进去照顾她洗漱换衣服用早餐吃药。
一大早王叔就开着车在别墅门口等着了,胡家一家三口一起去了美国。
冉子衿只当是胡蝶要周天才走,也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倒是想着中午了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昨天有没有怎样。
但不到九点,她就接到了胡蝶发来的短信,说她已经上了飞机,飞机就要起飞了。
胡蝶忽然紧张,以为她出了状况,急忙回过去一条:“是不是出事儿了?昨天你几点回家的?”
“回家很早,我没事,贺亚承送我路口,我没理他。”
胡蝶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又在空姐提示关机的声音里,再给冉子衿发了一条。
“飞机马上起飞,我得关机了,到美国了联系。”
冉子衿打了一半的字,在看见胡蝶这条短信之后,就又全部删了,没有再发。
“子衿,准备好了吗?好了,就走。”冷沐玄从客厅回来,走进卧室门就问冉子衿,却见冉子衿抱着手机坐在床沿,低着头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走过去,蹲在她的脚边,抬着她的下巴问道。
“没事,胡蝶去美国做手术去了,我有些担心而已。”冉子衿眉头微微拧着。
她不傻,也不是不懂常识,胡蝶这次的手术依旧是在头上,大脑里又淤血块,这种手术真真是危险的。
胡蝶什么都不说是不想她担心,可是她却不得不要担心。
“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先进,胡家又给胡蝶找了最好的医院和治疗团队,不会有事的。”冷沐玄站起来,将冉子衿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吻着她的发心,“好了,子衿,我们还有事,要出门了。你要是担心,一会儿还可以给胡蝶打电话,嗯?”
“嗯。”冉子衿点头,被冷沐玄牵着走出主卧去门口穿鞋。
“等一下,子衿。”冷沐玄放开冉子衿的手,转身去另一件屋子里冉子衿的鞋柜里找了一双镶钻的七寸跟来,“穿这个,这个好看。”
“好。”冉子衿月兑拖鞋,冷沐玄就蹲下来,托着她的脚,拿着那双七寸跟慢慢的套上了他的脚。
冉子衿看着冷沐玄如此细心的动作,嘴角不自然就扬了起来,水眸里全是晶亮的光芒,心里一点一点的安定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的惶恐了。
冷沐玄给冉子衿穿好鞋,叫她站在一旁等着自己,他又换了鞋,才开门带着冉子衿离开。
早餐在外面随便吃了一些,冉子衿就跟着冷沐玄去选买了衣服、鞋子,以及首饰。
中午她又被带着去化妆做造型,整的跟女明星要走红毯似的。
“沐玄,你要带我去参加舞会什么的吗?”冉子衿被造型师在脸上涂涂抹抹的,精致的小脸,在妆容的装饰下更是没得惊人动魄了。
冷沐玄墨瞳微微敛着,坐在化妆间一角的沙发上,斜靠着身子,看着冉子衿,脸上的爱慕之色毫不掩藏。
“不是舞会。”他对着透过镜面看着自己的冉子衿说道。
冉子衿盯着镜子里的冷沐玄,“不是舞会还弄这么精致的造型干什么?沐玄,我快坐不住了。”
她都端端正正的坐了好几个小时了,再坐下去腰都要断了不说,这一颗脑袋也要被造型师给转来转去转晕了不可。
“冉小姐,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造型师之前就给冉子衿画过妆,也是认识她的,又知道她跟冷少关系不浅,自然对她就小心翼翼的,此刻听见她抱怨坐不住了,就赶紧开口解释了一句,不然就怕冷少一生气,自己这个造型师就要滚出这个圈子了。
“你动作快一点。”冷沐玄听见冉子衿坐不住了,就对造型师淡淡说道,然后透过化妆镜对冉子衿温柔的一笑,“马上就好了,今天的妆容好像更适合你。”
冉子衿脸微微红了一些,不过好在脸上被涂了腮红,所以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但是一直都关注着她的冷沐玄怎么可能没发现,他勾着嘴角,欣赏着自己的女人,那粉嫩嫩的脸蛋,叫他只想走过去捧起来吻个够。
好不容易整好了妆容,冉子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一转身就跑到冷沐玄跟前,面色含羞的挽住他的胳膊,“沐玄,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