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揉了揉小儿子红扑扑汗涔涔的小脸,叶思娴笑得温柔。
“母后您不能再这么揉我的脸蛋了”,长衍抗议推开母后的手。
“父皇说我已经是大孩子,马上要搬到德安宫单独居住,以后就要靠自己独立,不能再依靠母后了”
“哦?”
眉眼一跳,叶思娴有些吃惊,没想到赵元汲已经提前告诉两个儿子。
正好是个机会,她顿了顿问长衍。
“哥哥要去东宫,你要去德安宫,你可有什么想法?”
“嗨!”,长衍大大咧咧一挥手。
“不就是哥哥被封了太子么,母后你干嘛拐弯抹角”
“当太子太辛苦了,哥哥日夜读书还是被父皇和太傅训导,今天说字不够好,明天说兵书没吃透,后天又说骑射比不过我”
“哥哥太难了!”,小长衍脸上满是同情。
叶思娴:“那要是让你当太子呢?”
“额……母后您……不会想让我替哥哥吧?这么个苦差事还是让哥哥来吧,我不想,母后您饶了我”,小脸上满是惊恐。
叶思娴抽了抽唇角哭笑不得:“不说了,快去用膳”
……
重新回到正殿,叶思娴换了身家常衣裳用午膳。
下午的时候,她正琢磨着让路宝再去打听打听宫外的消息。
谁知午歇还没起身,路宝就慌里慌张进来传消息。
“娘娘,有消息了,宫外有消息了,从南华街传出来的”
说起南华街,叶思娴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怡安的一张脸。
“什么消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也严肃认真。
路宝气喘吁吁禀报。
“说有人看见公主深夜和一陌生男子出入城外的酒馆,两人喝了不少酒吃了一锅肉,最后摇摇晃晃离去”
“那些人还说那是公主给自己找的驸马,还说公主她不知……不知……”
“行了!”
心里猛地一痛别过头,她几乎能想象到那帮人嘴里能吐出什么话。
“有没有更具体的消息,南华街那么大,到底是从哪个铺子,哪家戏园子里出来的?”
叶思娴冷静问着,抽丝剥茧。
“是南门戏园”
“南门……”,叶思娴缓缓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那就去查,十日内出入过南门戏园的达官贵人,诰命夫人、大家小姐们,只要能查到名字的,一个个给本宫列出来”
路宝应是正要离开,叶思娴又叫住他。
“城外的酒馆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大半夜不打烊?城外还会有什么人吗?”
叶思娴皱眉发现了不对。
路宝一一解答,说那些地方多是入京出京的商贩,有的来不及进城有的要提早出城。
“那边几乎一整夜都不打烊的,时不时有人走有人留”
叶思娴琢磨半晌突然一笑:“倒也符合他的身份,一个江南的商户”
“唐训呢?还是没消息?”
“没有”,路宝摇摇头。
叶思娴又冷笑:“可见此人也没什么责任心,他若真关心珠儿,怎么这么久不露面?”
路宝苦笑:“若真关心公主自然要早早露面的,只是奴才一直没查到他的踪迹”
“连江南咱们都查过,沿途的城镇客栈驿馆,都没有”
“那就不管了!”,叶思娴大手一挥。
唐家不过一商户,早已被查了底朝天,与京城无冤无仇,更不用说皇室。
谷/span叶思娴开始相信他真的只是一个商户少年,偶然认识了公主。
本想攀上高枝结果却被不明不白利用。
小家小户的人哪里受过这等惊吓,恐怕早早找地方躲了起来也未可知。
“当务之急还是南华街,唐训可能与公主无冤无仇,但散布这种谣言的一定没安好心”
“是”
路宝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
转眼到晚膳时分,赵元汲从昭阳宫赶到栖凤宫。
再次准点赶上姜厨娘预备的小厨房菜。
他毫不客气坐在饭桌旁,迫不及待给自己盛了碗清酿桂花酒圆子,美滋滋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笑。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那帮老臣果然听话多了”
“既没有继续啰嗦朕雨露均沾,也没再继续啰嗦东宫立储”
叶思娴狠狠翻了个白眼。
“那可不?我岂是白白牺牲的?”
说起女儿那件事,两人一个眼红落泪一个沉默不语。
“朕也查到些消息,说此事跟怡安有关,她每每去皇庄都会秘密见一个什么人”
“什么人?”,叶思娴警觉。
“具体还要继续查,另外……”,帝王眯了眯眼。
“南华街里的戏园子,怡安也去过吧?”
丝丝缕缕抽丝剥茧,真相的冰山一角隐约现出来,夫妇二人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我是怀疑过她,可查来查去她几乎不出门,找不到半分疑点”
叶思娴险些坐不稳。
“如果是真的,那她也太可怕藏得太深”
紧紧抓着妻子的手,赵元汲缓缓安慰。
“不必担心,我们一起查,如果真是她”
他眯了眯眼露出寒芒:“那就说明她去奉先庵思过都白费”
先谋害妹妹性命再毁妹妹清白,心肠歹毒可见一斑,那就不必活着了。
叶思娴沉默不语。
如果真是怡安,她大约豁出一切也要亲手结果了她。
“不一定呢,说不定是谁?景珠这孩子得罪人太多,连宫里这些贵人美人也是说打就打”
“她太过张扬了”
赵元汲叹口气:“不说这个了,娴娴,朕还是委屈了你”
“说什么委屈不委屈,不就是皇后,别人能当的我也能当,其实想想还挺有意思”
她忽然笑。
“今天襄贵妃那张脸你是没注意,都快绿了”
“还有那些小贵人小美人,所谓墙头草两边倒大约也不过如此,往后宫里热闹着呢”
赵元汲:“……”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早起来送走帝王,妃嫔们陆陆续续来请安。
襄贵妃难得来得最早,和以前替皇后管理六宫时一模一样,她常常提前来禀报些琐事。
而今……她孤零零一个人早早坐在大殿上,空无一人的桌面上摆着茶水和点心。
皇后没出来,只有两个青衣小宫女服侍着,简直苍凉。
“呵……我居然混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