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襄贵妃冷冷一笑,将信筒塞入袖中。
“就算本宫没本事送出京城,难道还不会找人么?盟友不敢说,可皇后的敌人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采莲松口气放下心:“娘娘英明”
……
年关一天天临近,宫里热热闹闹张罗起来。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宫里热闹得多。
人多、赏赐多,宫妃们看着华丽的收拾冬衣,各个喜笑颜开谢贵妃的赏。
往年光秃秃的御花园也被铺天盖地的丝绸彩带装饰起来,远远望去就如仙境般。
连得蒙圣宠整日住在金玉珠宝堆里的阚贵妃都忍不住啧啧称叹。
“不是说大景朝百姓在受灾么?宫里怎么还有这些银子弄这些?”
“大景朝毕竟是天朝上国,自是咱们高昌国没法儿比的”,尔伽恭恭敬敬。
“也是”,阚氏点头,脸上一片娇羞。
“我也是来了大景朝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滔天的富贵,吃的用的见都没见过”
“还不是皇上宠您”,尔伽笑着扶主子在太液池边的亭子上落座。
柔软厚实的棉垫,滚烫的茶水,暖呼呼的手炉陆陆续续围绕在她身边。
裹着珍贵无双的白色狐裘皮,阚贵妃舒心笑着,放眼望四周仙境般的景色。
“皇上好是好,只可惜……”
可惜她这辈子都无法生下他们的孩子。
“这都是小事,咱们毕竟是高昌国来的”,尔伽接着劝。
“您忘了咱们国君娶的异国女子,连名分都不给的,更别提孩子,皇上这样已经算好的”
“您想想那些本国的秀女见皇上一面多难,连皇后和贵妃也被皇上不喜,唯独您……”
“可能吧”
阚氏笑着,不着痕迹掩去眼底的片片哀伤。
宠爱是宠爱,温柔也足够温柔,可每次他笑的时候,总觉得不是真心,像做样子给人看似的。
四下无人时他更多是在发呆,心里装着千重万重的心事。
“娘娘您看”,尔伽突然指着不远处几个款款而来的妃嫔。
“这不是几个贵人么?您见不见?”
阚贵妃皱着眉:“不想见,咱们还是走吧,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尔伽有些犹豫,最终不好强求,服侍主子离开了。
把几个‘远道而来’巴结的贵人晾在原地。
“见贵妃娘娘一面还真难啊”,彤贵人扶额。
“哼,要不是她有几分宠爱,谁愿意巴结一个外邦女,也不知皇上看上她什么,咱们比她差哪儿了?”,妙贵人不服气。
“就是,回吧回吧,咱们这是何必呢”,林贵人摇着手帕。
“还不是……”
还不是想着阚贵妃在这儿,说不得待会儿皇上就来了,她们也能偶遇皇上。
“现在看来这好事是别想了”,三五成群的佳人失魂落魄往回走。
这个抱怨这个月月信又准点儿来了,那个说皇上来好几回也没宠幸上,还有人质疑是不是皇上年龄大了不行了?
“妹妹慎言!”,有人立刻制止。
“皇上正是春秋鼎盛,怎么会不行,这些话万万说不得,是要杀头的”
美人们立刻捂着嘴满脸惊恐,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有嘀咕:‘明明就是不大行了么,这么久都没人怀孕’。
“大家干着急也不是办法,不如都想法子给皇上好好补补”
“临近年关,皇上忙的焦头烂额,咱们更要体贴不是?”
美人们纷纷点头,咬唇各自想办法去了。
……
后宫卯足了劲儿争宠时,叶思娴苦苦皱眉听完灵芝和春蝉的禀报。
“浮在表面的东西要来何用!这些东西换成粮食不知能救多少灾区的百姓,襄贵妃真是糊涂了”
粉拳砸在桌案上,叶思娴越想越义愤填膺。
“娘娘息怒”,灵芝赶忙劝。
“反正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大过年的不值得”
“何况皇上一直派人赈灾,没忘了百姓,咱们这点儿银子顶多表表心意”
叶思娴没好气坐在桌案旁,又问:“近来后宫可还好,没发生什么龌龊事吧?”
灵芝和春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襄贵妃主持大局,阚贵妃最得宠,底下旁人偶尔也有宠爱,但不多,她们都忙着讨好皇上也就顾不上打压对方了”
慢悠悠抿了口茶,叶思娴忽然笑。
“倒也难得,阚贵妃还是有本事,一个外邦女子活得平平安安”
“是皇上护得结实”,春蝉有些义愤填膺。
“皇上下旨,宫妃无事不得打搅贵妃娘娘,襄贵妃眼力见儿巴结着,人家的日子可比咱们奢侈富贵多了”
“春蝉!”,灵芝瞪了她一眼。
“皇上这么做不还是为了娘娘?你别胡说八道”
灵芝笑着安慰:“皇上从未忘了娘娘,恨不得一日三餐都派冯安怀打听着,咱们这里的小厨房也一直比外边儿的要好”
“您无需担忧”
叶思娴苦涩一笑:“我担忧这个做什么,我几个孩子还操心不过来不是么?”
说完起身去了偏院。
灵芝狠狠戳了戳春蝉的脑袋:“好端端的你提这些做什么?旁人不知道咱们还能不知道?”
“我就是不服气么,咱们主子凭什么受这些委屈?”
“这不叫委屈,这叫大局你懂不懂”
灵芝恨铁不成钢走了,徒留春蝉一个人委屈。
……
偏院里
景珠心不在焉趴在桌案上写字,景妍同样蔫蔫儿的。
姐妹俩小小年纪也不知哪儿来的心事。
见母后到来两人也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又重新歪在桌案上。
“都怎么了?”
“你的驸马找到了么??”,叶思娴笑问大女儿。
“没!他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可惜现在我不能出宫,只能上元节再出来找了”
“母后,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不喜欢我,或者已经有家室了??”
“难说”
叶思娴又看向小女儿:“你呢?你在愁什么?”
景妍哑口无言,小脸蛋已娇羞一片。
“女儿……没事啊,母后您别听风就是雨,反正我不会随便嫁人的”
“好好,你是好孩子,不愧刚过完生辰,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了”
“嘿嘿”
景妍傻笑着。
叶思娴放眼望去,上次那绣着匕首的素净荷包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