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惊然回头,就见凤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俊脸冷沉,“不爽”两个字在脑门上若隐若现。
“你怎么走路没声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抚着胸口抱怨。
“你少东拉西扯,回答我的问题。”凤康盯着她的眼睛,“刚才为什么要叹气?”
叶知秋跟他对视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我叹口气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啊?”
被她一语揭穿,凤康老脸发烫,矢口否认道:“我哪里吃醋了?”
叶知秋靠近一些,瞄着他的脸色,“那你是有起床气,想找茬跟我吵架?”
凤康看着她近在咫尺、笑意轻盈的脸庞,丝丝缕缕萦绕在胸口的焦躁和恼火犹如轻烟一样,随风而散。
他的确是吃醋了,而且他很清楚,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吃这个醋。也许是因为临睡前那一刻的感觉太过温暖和满足,他做了很长的一个美梦,梦里只有他和她。
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心里便空落落的,好像丢了魂了一样。匆匆出门来寻,刚好看见她和刘鹏达站在一起。那少年看她的眼神,清清楚楚地写满了疼痛的情意。
这让他很是不快。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在梦里都惦记着你。你不守在我身边也就罢了,还跑来跟别的男人私会。”心里的火气消了,嘴上却不饶人。
听了他这另类的告白,叶知秋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弯下腰去,“是,我有罪,我忏悔。”
凤康对她良好的认错态度很满意,眉眼含笑地将她扶起来,顺手牵羊,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叶知秋紧张地跳开去,前后左右扫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嗔道:“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被人看见怎么办?”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拉进房里,趁我人乏体弱,无力反抗,强行剥光了我的衣服,还留我住了一宿。”凤康似笑非笑地打睨着她,“现在才想起来避嫌是不是太晚了?”
在他几句话的撩拨下,叶知秋不由自主地想起浴池的一幕,那压迫和灼热的感觉又浮现出来,心跳加速,脸便不受控制地红了。
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这般反应,倒像是她真的趁人之危,占了他的便宜一样。
“昨天晚上那样的好事,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她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扔下他径直进了院子。
凤康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似惋惜又似向往地低叹道:“笨女人,当然不会有第二次!”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身在皇家,岂能不懂男女之事?对这方面的事,他曾经很反感很排斥,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然而遇见她之后,封锁了多年的欲~望时常蠢蠢欲动。
为了她的清誉,为了将来成亲的时候少一些是非,几次三番,他忍得很辛苦。再遇到昨天夜里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把持得住。
还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名正言顺地跟她在一起,这漫长的日子该怎么熬呢?
张弛在旁边侯立了半晌,直到他敛了思绪,表情松动,才迈步上前,请示道:“主子,午膳如何安排?”
按照王府的规矩,初一这天一大早,府里的下人都要给主子磕头拜年,说些吉祥话,领取赏钱。张弛这话的用意,就是想问问,要不要趁午饭的机会,把早上没做的事情补上。
凤康自是明白的,“既不在府里,往年那些规矩就免了吧,赏钱照发。我回来还没有拜会成家老爷子,午饭就不回去吃了,你们也能自在一些。”
“是,属下明白。”张弛躬身退下,回到隔壁传令去了。
考虑到凤康长途跋涉,胃肠虚弱,叶知秋特地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和一道温补驱寒的汤。
元妈知道凤康的身份,不愿和他同桌吃饭。叶知秋体谅她的心情,在灶间另设一席,喊来云罗、虎头和鸣儿,陪她一起吃。凤康和成老爹那边,就由龚阳作陪。
成老爹是第一次“见”凤康,席间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他,心情时喜时忧。
喜的是这个后生仪表堂堂,跟秋丫头正相配;忧的是,秋丫头再怎么出色,终究是个农家女,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将来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有心嘱托几句,又怕自己嘴笨说不到点子上,反倒坏了孙女儿的好姻缘。
凤康是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来拜会成老爹的,只是他跟长辈相处的经验,多半来自他那位不着调的皇帝老爹和同样不着调的汤先生,用在成老爹身上显然不合适。
这老爷子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有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他看得出来,却不便点破。然而除了叶知秋之外,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一味寻了由头敬酒,“成老爷子,恭喜你重见光明。”
“哎,哎。”成老爹第三次受宠若惊,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
龚阳未免僵局,努力寻找两个人都能插上嘴的话题来说。说来说去,就说到了叶知秋开春建牧场的事情。
凤康听者有心,不动声色地打探了几句,从龚阳的言辞和神色推断出叶知秋财政困难。吃过午饭,便来找她说话,“你缺多少银子?”
叶知秋闻言一怔,“你听谁说的?”
“一万两够不够?”凤康答非所问。
叶知秋眉头蹙起,又慢慢地舒展开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不用替**心。”
她把话说得这样客气,让凤康心里很不舒服,眸色沉沉地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替你操心?”
“你可以替**心,但是我不能用你的钱……”
“为什么不能?”凤康的质问声紧接着她的话音响起,“到现在了,你还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听他语气中染着浓浓不悦,叶知秋心头微沉,握住他的手,神色郑重地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跟你划清界限,我只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仰仗你才发家的。”
“你是我的女人,仰仗我有什么不对?”凤康长眉紧拧,“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为何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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