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君凰在顾月卿唇上亲了亲,这才给她整理凌乱的衣衫。待穿戴整理好,便揽着她靠在他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长发。
顾月卿有些累,闭上眼将脸贴在他心口上,随后还是君凰喊了一声:“启程。”蕴含着内力的声音传开,已飘远的秋灵和那男弟子才红着脸回来。
马车行过一段路程,秋灵红着的脸才好些。心道主子们也太乱来了,这是她见识广,若她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姑娘,这番怕是早便羞得钻地底去了。
一路颠簸,顾月卿却睡得安稳。
君凰一路盯着她瞧,唇角擒着柔和的笑。
格外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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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马车走出颠簸的旧官道,顾月卿才幽幽转醒,却是被君凰将她拦腰抱起的举动给闹醒的。
她醒来时君凰正抱着她出马车,刚醒来,她还有些懵,“到了?”
“尚未,此是在城门外,换辆马车。”
顾月卿偏头一看,果见翟耀驾着马车候在不远处,不是从前摄政王府那标志性的檀木马车,却仍比她这辆要好上许多。既是君凰前来,她便也不必再继续遮掩,以他二人的身份,乘坐那辆确要更合适些。
不过,“这马车是……”方才有两辆马车随行,后来只剩燕浮沉那辆,此番君凰的马车不就是另一辆?
见她如此神情,君凰便知她想说什么。抱着她跃下马车朝那辆马车走去,道:“适才见你换道前行,又瞧见有人跟着,我便让马车走官道自己追去。”
顾月卿了然。
坐上马车进城,一路往商兀东宫而去。
只是他们方一离开,在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马车掀起一角的车窗帘子缓缓放下。
“主子,是君临帝和君临皇后。”正是叶瑜的下属初柳。
叶瑜依旧一身白衣,“嗯,他们应是从旧官道过来,我们的人可有看到王?”
叶瑜一直留意燕浮沉的行踪,此番又是在商兀,自是燕浮沉一到这里她便知,亦知他也跟着去了樊华山庄看热闹。
她未跟去,却一直守在城门外,就是为单独见他一面,纵然她不知道见了面又该说什么。
“未曾。”说着初柳迟疑的看着她,“主子,大燕王既于此时出现在商兀,应也是为太子大婚而来,您都在此等了两个时辰也能未见着,或许大燕王已在东宫也不一定。便是未在,您到了东宫也定能见着他。再晚便误了太子大婚吉时,如此恐有些失礼,不若您先去东宫?”
初柳从前便不喜燕浮沉,这段时日看到自家主子为他如此,甚至不惜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她家主子是什么身份?都为他如此拉下身段还无怨无悔的付出着,看看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
大燕王竟是连一封书信都不曾给主子送来,也未着人来问问主子近况,就连他来商兀,明知主子会在意却仍不着人来告知一声。
五年付出?最信任谋士?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这份情谊他说断便断,将主子置于何地?
这天下女子中,又有几个能及得上主子?想寻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不成?主子偏生看上一个心里没有她的。
初柳越想越生气,但她也知大燕王对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若她再在这种时候抱怨,岂非在主子伤口上撒盐?
叶瑜眼睫微微一颤,“也好。”其实她是知道的,他并未回城。
大燕和商兀之间隔着一个天启,没有多好的交情,燕浮沉又刚从君临离开赶往大燕,却于半道上折回,无非是因顾月卿在这里。如今他既然来了,又怎会不去见一见?
就方才来看,燕浮沉若当真见着了顾月卿,怕是连君凰也一并见到了吧。如此一来,他心里怕是更不好受。
倘若是旁的事,她定会竭力去助他达成,独独此事她做不到。他为着旁人伤神,她眼睁睁看着,既心疼又心伤,何尝好过?
初柳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说什么宽慰的话,动动唇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吩咐车夫回城去东宫。
却不知他们前脚刚离开,燕浮沉后脚便驾马前来。
直到入城后,他的人告诉他叶瑜也刚进城,在此之前已在城门外等了两个时辰。
燕浮沉听到下属的汇报,只脚步略微一顿,并未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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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兀东宫。
一对新人相携走入大殿,四下众人皆瞪大了眼。
是不可置信!
这些人里,大多数是朝堂上的大臣及其家眷们,再有就是东宫和皇宫的侍从与内侍婢子。
两个男子成婚,可他们看到太子殿下牵着的分明是着一袭大红嫁衣的女子啊!是新娘……不,是新人换了么?
众人心中无限好奇,只是碍于楚桀阳的威严,并不敢多嘴。
要说这里最高兴的,除一对新人,便是坐在高堂上的楚寒天了。
儿子这么大的年纪,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给他选个优秀的未婚妻,他也从来对人冷冰冰的,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儿子当真不喜女子,是以在得知他同樊峥有非凡的牵扯时才会如此震怒。
现下好了,管他喜欢的是男是女,娶回来的是个女子就成。
要说在新人进殿前,这殿中还发生了不少趣事。
譬如一直待在凌王府半死不活的凌王突然来了,不过是坐着轮椅来的,面上苍白无血色,整个人瘦了一圈,让人看着不由唏嘘。想想从前凌王是皇后嫡子,背后还有邹氏的势力做靠山,一朝落败却如此狼狈……还有人低低议论他这番参加太子的婚仪会否别有图谋,毕竟他自来与太子不合。
譬如君临帝和倾城公主竟同时到场,这两人的大名这天下怕无人不知,从前总以为是旁人对这两人太过夸大,真正看到才知,那些传言丝毫不夸张。什么妖邪转世什么倾国倾城,直感叹确是如此。
但介于两人各有凶名在外,众人也只在心里惊叹一番,并未敢表现得太明显,更不敢打量这两人太久。
要说这里面最淡定的当属楚寒天,因为他今晨便接到君临的国书。
再譬如,与君临帝齐名之一的大燕王竟也来了。论名声,他从一个不得宠的歌姬之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在战场上也混出了名声,加上他那身无可比拟的贵气,引去的动静也不小。
尤其引得不少闺阁女子的注意。毕竟君临帝再优秀也是娶了妻的,还承诺一生只娶这一人,且这个人还是她们完全招惹不起的万毒谷谷主,心中自也不敢有期盼。
但大燕王不同,他至今未成婚。多年来也仅听说他与大燕骠骑大将军之女有同袍之谊,交情还不错,除此便再无旁的女子与他挂在一处。
又有地位有身份有能耐有样貌,这些闺阁女子哪能不为之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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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热闹再大,此番都被这对新人的出现冲散了。
尤其是楚桀凌,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眉头微拧,所以,这个太子皇兄要娶樊峥实则是个幌子?
看向对面,叶瑜端坐在对面晃着手里的酒樽……如此,那这盖头下的女子又是哪家姑娘?他可不记得樊华山庄有适婚的小姐。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笃定新娘子来自樊华山庄自是他知道楚桀阳今晨便是去樊华山庄迎的亲。
狐疑的看看这对新人,再看看高堂上一脸笑意的楚寒天,楚桀凌对新娘子的身份更好奇。
是以当司仪喊“一拜天地”时,他突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他,其中以楚桀阳的脸色最为不好看,楚寒天次之。
楚寒天看到这副模样的楚桀凌,心里也不好受。但这并不是他破坏这桩婚事的理由,“凌儿,有何事过会儿再说,先让你皇兄拜完堂。”
却是楚寒天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了猜测,或许陛下是知道这新娘身份的。
“父皇先别急,儿臣并非阻止太子皇兄拜堂,只是有一事心存疑惑,不问不快。”
“太子皇兄,天下皆知你要娶的是樊华山庄庄主,你可否解释解释你此时牵着的女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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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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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前几天就能调整好更新时间,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加更了好几天,那几天真是码字码到心肝肺都疼。
昨天写了两章就看会儿小说放松去了,不出意外今天调一调,明天应该能正常更新。
以前那篇现言都还能一个小时写两千字,现在写古言居然只能一个小时一千一二,速度渣得。所以正常更新的两章写加上改要将近七个小时,简直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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