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岩身子微欠,冷汗扫过额角。
“可主人是否知道,昨夜看着您昏迷不醒的样子,奇岩的心有多难受!
如果只是因为蔚小姐的出现,让主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身体,再次遇到危险,那么,
奇岩宁可冒险将蔚小姐送去德国,让巴威尔将她和主人的那些记忆全部清洗掉!重新过她的人生,奇岩不愿她再影响主人半丝半毫!”
很好,奇岩终于说了实话。
这也是他为何要送蔚晴来德国的原因!
巴威尔就在德国!
他是世界一流的催眠大师。
洗去蔚晴脑中与主人的记忆,那么放走她,才能保证她今后不会再威胁到主人!
事实上,九天之后,奇岩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因为主人昨晚突然高烧昏迷,才迫使他提前送蔚晴去德国。
“巴威尔的确是一流的催眠师!”鹰咬牙冷哼,“可是,混账!谁说她可以影响我了!奇岩,别忘了,只有我才能决定她往后的人生,你没有资格替我做主!”
鹰强冷的声音里饱含薄凉之怒。
他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轮不到一个下属来替他拿捏!
“主人,奇岩无意冒犯您,只是这几天来,主人对蔚小姐的态度反复无常,蔚小姐对澈园的地形非常清楚,又进驻过您的住处,如果您还执意反对洗掉蔚小姐的记忆,恐怕难以对整个猎鹰地下党的人交代!
机密一旦泄露,暗杀令一出,后果会如何,主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而您身为首领亲自破坏猎鹰的规矩,主人您难道要与全世界的猎鹰为敌吗?!
您应该知道,猎鹰的军队纪律,是如钢铁一般不可摧毁的啊!”
奇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
猎鹰地下党不同于一般的黑道组织,他们有刚强的军队纪律,如果主人执意要破坏,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也是为何蔚晴第一次见主人的时候,必须蒙上双眼的原因。
每个跟过主人的女子,一定不能留下对主人的任何记忆!
奇岩看了一眼主人犹疑的神情,他继续说道:
“主人,这次您就听奇岩的劝吧!正好我们来德国了,巴威尔此时正在组织基地研究中心,只要您一个电话,他一小时就可以赶来柏林,对蔚小姐进行催眠……”
“住口!”鹰冷声打断奇岩的话语,愠怒拂过璀璨的银瞳,“奇岩,是我太纵容你了么!什么时候洗掉她的记忆完全由我来决定!谁不服我,就杀了谁!”
奇岩倒抽一口冷气!
主人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语,谁不服,就杀了谁!
奇岩差点肝胆俱裂:“主人……您说的这些话,奇岩很心痛……蔚小姐不是尤薄诗,她是人呐,是活生生的人啊,和猫儿是不一样的……”
砰!
突然,狠狠一拳腾空揍在奇岩的脸颊上!
奇岩猛然后退几步,跌靠在阳台的栏杆边,喘着粗气,嘴角泛出血丝来……
鹰微眯起乌云密布的双瞳,看着奇岩的脸孔。
银瞳闪过寒颤的冷焰,握紧拳头的手缓缓收回,低沉暗哑的嗓音彷如来自太空一般震撼人心——
“你说对了,她和尤薄诗不一样!
她可以跟我上床,
可以陪我说话,
可以让我肆意玩弄,
倘若我心血来潮,她甚至还可以养育我的后代!
正因为如此,比起尤薄诗,她更想让我宠着!这样,你满意了么!”
奇岩惊恐!
嘴角的破裂使得他张嘴都撕扯着疼痛,声音颤抖:“主人……您真的决意要收纳蔚小姐么!哪怕是亲手破坏猎鹰的规矩?哪怕是与况家为敌……哪怕蔚小姐坚决反抗……主人,您也要如此做么?!”
“是!”
鹰森冷地应了一句。
转过眸,再看向草地上的人影,却发现那妮子和阿卡已经呆呆站在楼下,愣怔地仰望着他……
他银色的瞳仁与她深黑的眸子在空中相遇。
她冷然着飞速闪躲,刚才还巧笑倩兮的脸庞,此刻已是无边的清冷。
他眸光一凛,微眯起双瞳,拳头无意间再次握紧。
奇岩讶异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睁大惊骇的眸子,看着主人一脸凉薄的冷意!
短短几日,蔚小姐竟然改变主人的初衷了?
奇岩不禁回忆起尤薄诗当初的惨烈死状……
大惊——
“不……主人,您一定是疯了……蔚小姐不是宠物,她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鹰的唇扬起冷厉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凝结在稀薄的空气中——
“那么,你就等着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反抗了!”
……
……
楼下。
“小姐,你说主人和奇岩总管在楼上说什么呢?主人的脸色看起来好恐怖,还打了奇岩总管一拳呢……第一次看见主人穿成这样耶……”
阿卡躲在蔚晴的身后,偷偷瞄着楼上阳台,近乎哧裸的主人。
阿卡脸颊一片绯红,尽管主人的身上有不少伤痕,但仍是无损他的完美。
尤其是脸颊上缠绕的那半截白色纱布,看起来是那般勇猛神秘,阿卡的小心脏噗噗顶受不住了。
蔚晴轻微地蹙了蹙眉,唇角有丝抽扯:“你确定你家主人是‘穿’成这样吗?”
明明什么都没有穿嘛!
果然是妖孽,走到哪里都是祸国殃民,就连阿卡这样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喈!
“阿卡,别告诉我你不心疼你的奇岩总管!”
虽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依那冷兽狠狠揍了奇岩一拳的态度,应该是奇岩惹怒了他。
“呀!小姐你好坏。”阿卡立刻反应过来,蔚晴的取笑使得她耳根一阵红热。
虽然见到主人伟岸的身姿会脸红心跳,但是奇岩总管大人才是阿卡倾慕已久的人。
奇岩受伤了,阿卡的心里当然难过。
赶紧收拾一下嘴边差点流出来的口水,阿卡看到奇岩从阳台退了出去,赶紧说道,“小姐,我进去看看奇岩总管的伤势……”
说完,小丫头片子飞也似的奔回了屋子。
留着蔚晴独自站在草坪上,推着割草机。
抬眸,她正好对上那只冷兽的冰瞳——
心弦一紧!
那眸光仿佛又让她看见了冷得漫无边际的冰焰……
那是比火焰更可怕的温度。
她恐惧他那样的神情,太过侵占性!
蔚晴慌乱地闪过与他对峙的眸子,扔下手中的割草机,慌忙也跟着进了里屋,逃开他震慑人心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