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姜平故意在他耳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温热的气息都顺着耳廓一直蹿进脑仁,过了一会儿文鸿山的身体慢慢地放松地下来。

姜平枕在他腿上,借着昏暗的一点夜灯的光看着他,只能看到文鸿山不明显的下颌的轮廓。

就在姜平差点又要睡过去的时候,两滴眼泪砸在他脸上。

几乎要把他的脸皮烫穿。

对不起。

姜平一时间以为自己要幻听了。

文鸿山的声音低哑,吐字很轻,但在这样安静得能够听清对方的心跳与呼吸的夜里,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之前冲你没理由地发脾气。

总是把你一个人留下。

没有意识到家里给你的压力。

还有从来不回应。

姜平听见自己心跳快跳到了嗓子眼,血液全冲到头上。

你和我说了很多次,说你喜欢我,但我很少回应你。我以为那些是不必要的。

但是我错了,我之所以从来不担心,并不是因为我对自己有多有信心,而是因为你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但我却没有给你。

我对自己失望透顶。可是当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

我没有不喜欢你!姜平着急地否认,他猛的想坐起来,手忙脚乱地和文鸿山的额头都撞在了一起。但姜平顾不了那么多,抱着文鸿山的脖子着急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所以不要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

我想你也对我失望透顶

但还是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放弃我在给我一次机会姜平求你

姜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看上去文鸿山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但姜平也是第一次知道,文鸿山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不在乎他。

☆、患者篇

那天姜平都不记得两个人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哄了文鸿山很久,酸掉牙的话说了一大堆,但他也不知道文鸿山听进去没有。

最后还是简单直接地插播了520不能看的那种东西。

就是那种会被打马赛克的,未成年系统不能看的,你们因为晋江的审核也不能看的那种东西。

姜平也很久没有和文鸿山运动过了,现实里糟心的事儿一大堆,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情,昨晚文鸿山和疯了似的,如狼似虎的,姜平就没见文鸿山那么凶过。

第二天中午在沙发上醒过来之后,姜平觉得自己腰要断了似的,而且那处也疼得要命。

气得姜平愤而把还没醒的文鸿山捏着鼻子弄醒,气鼓鼓地问:你记得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

文鸿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又看到姜平光溜溜地趴在他身上,身上一道道一点点的。

全是他弄出来的痕迹。

文鸿山现实里从没这样干过,但不得不说,太令人愉悦了。

文鸿山其实记忆不算太清晰,但还没有到断片了的程度,于是忍不住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滋味。

还笑,乐得你。姜平整个人声音都哑了。

和喜欢的人,□□做的事,谁能不快乐呢?文鸿山捏了捏姜平的虎口,理直气壮地说。

文鸿山那一整天都没有吃药,但也没有再出现幻觉,姜平简直哭笑不得,合着之前是把他憋坏了才病的吗?

文鸿山听话地把客厅收拾干净了,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姜平才终于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整个人有些昏沉。

他身上裹着被子,但毕竟还是光着睡了大半宿,加上身体不爽利,整个人都有点畏寒,姜平预计自己八成会烧一趟,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想做饭了今天。姜平又躺回沙发上。

那点个外卖吧,吃个砂锅粥吧。

嗯。姜平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文鸿山觉得可爱得不得了,把沙发上的这条毛毛虫抱起来抱进卧室的大床上。

抱。

姜平主动开口了,文鸿山自然不会客气,三两下也躲进被子里,紧紧地抱着人。

才这一会儿的工夫,姜平的热度已经起来了,整个人昏沉得厉害,眼皮都抬不起来。

姜平,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吗?

累。姜平根本不想动,更不想去医院,这种烧倒也没有太难受,就是整个人都累得慌,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文鸿山也知道姜平烧得不厉害,是那种有点消磨精力的低烧,大概是感冒加上有点发炎,在从家里找了点感冒药喂了,又硬喂了几口粥进去给他垫垫肚子之后,文鸿山就守在他身边盯着温度,怕万一烧得更厉害,就算姜平一百个不愿意也得把人绑去医院。

但盯着盯着文鸿山的思绪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那种恐慌蔓延上来得没有依据,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姜平真的只是发烧而已吗?真的是因为昨晚感冒了吗?

现实里小护士们的讨论,裴新问和辛云亭对他的谴责,文鸿山手心微微地冒了冷汗,有些不安地握住了姜平的手,轻声喊:姜平?

他手里姜平的手一开始是有些烫的,但后来逐渐变凉,抓着他抓得很用力,文鸿山猛的看向姜平的脸,姜平的脸色灰败,表情像是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喉咙里发出痛苦不堪的□□。

文鸿山几乎是惊慌失措地抱住了姜平,声音都在发抖:怎么了?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文鸿山,我要死了你都不回来,不接我电话。床上的姜平忽然睁开眼睛,痛苦道。

文鸿山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掀开盖在姜平身上的被子,看见姜平的腹部鼓胀,像怀了孕一样,汩汩的血液从他下身流出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带走姜平的生命力。

文鸿山疯了一样地在房间里找手机,要打急救电话,但越着急他脑子就越是一片空白,想不起来手机在哪里,急得受不了了他就用脚疯狂地去踢墙壁,用拳头砸墙,发出困兽一样地哀鸣。

直到手臂上疼了一下。

文鸿山慢慢地靠着墙壁坐到地上,重重地吐气,肩膀剧烈地起伏,眼睛通红,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到眼前的幻境散去,小腿和小臂的骨头都传来闷痛,真正的姜平正毫发无损,有些担心地蹲在他面前,温声安慰。

怎么了突然?那些都是假的,是幻觉,别怕啊,别怕,我给你打了针了。是我不好,我今天忘记提醒你吃药了。姜平有些愧疚。

原身的妄想症很严重,基本上都要靠药物控制,他今天因为太累了,忘记提醒文鸿山吃药了。

但文鸿山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抓着他的手臂抓得非常紧。

他心里害怕一个可能性,他不知道真实和虚幻的界限在哪里,他害怕这才是他的幻觉,现实里姜平已经死掉了。

不要这样。

姜平应该一辈子幸福。

哪怕是和辛云亭在一起,也不应该一个人孤零零地、痛苦不堪地死去。

这次连推的静脉药物都没有立刻缓解他的焦虑情绪,姜平感觉到虽然文鸿山从焦躁中安静了下来,也不再重复踢墙和砸墙的动作,但神色还是有点不安的,肌肉状态也很紧张。

姜平轻轻地揉了揉文鸿山的手臂,也和他一起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点冷,抱了床被子和文鸿山分着盖。

能和我说说吗?看见了什么?害怕,是吗?看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吗?姜平现在的身份对于人的情绪的把控精准到了某种程度。

你。文鸿山垂着眼皮,轻轻地说。

怕我?姜平困惑,心想自己平时也不凶啊。

嗯,你,都是血,很多的血,浑身很冰,我我叫你你也没有反应我想叫救护车但我找不到手机

文鸿山。我在这里。姜平握住了他的手。

文鸿山感觉到温热的手掌贴着自己的手心。

我就在这里,好好的,浑身都很舒服,除了有点困,手机在床头柜那里充电,你看,你能看得到的,没事的。

我给你打了针,你已经好很多了,对不对?

文鸿山点了点头,把下巴搁在姜平的肩头,就在姜平以为对方要睡着了时候,文鸿山反过来努力地支着身体站起来,执意要抱姜平回床上睡。

还给他裹了两层被子。

今晚的文鸿山也很凶,和昨天晚上的文鸿山两种意义上的凶,文鸿山差点连厕所都要抱着他去,还是姜平好说歹说让人松了口,变成在厕所门口等他。

☆、患者篇

两个人就像刚认识那会儿那样,整日呆在一起,姜平的原身也是个懒散性子,一口气把年假都请了也不算超出人设。

文鸿山在推着超市的车跟在姜平屁股后面看姜平在挑食材,在姜平皱着眉头肉柜前停了快五分钟之后,文鸿山有些好奇地凑上去,浑身没骨头似的把脑袋搁在姜平肩膀上。

看什么看这么久?不都是肉吗?

不。我在思考买哪种肉,本来是想买猪五花的,但是猪五花最近有点太贵了,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换成禽类的。但这块牛肉也很不错,你也比较喜欢吃牛肉吧。姜平轻声说,手指隔着保鲜膜在几块肉上指指点点。

都买一点吧,可以明晚吃烤肉。文鸿山没有纠结过这种事情,家里向来是阿姨做什么吃什么,但这会儿竟然也觉得很有趣。

嗯,也可以,那就每样都拿一点。

姜平去买单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文鸿山在盯着卖观赏鱼的鱼缸出神,文鸿山其实不是个多有空照顾小动物的人,但是家里还是喜欢养很多活物。

真的就是寂寞吧。

文鸿山的情绪这几天都很稳定,姜平打算再过两天,差不多了就离开这个世界,在这种虚幻的世界里一直呆着大脑其实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文鸿山被轻轻拍了一下肩膀回过神的时候,忽然看到姜平有些歉意地看着他,说:我们烤肉计划可能要放到后天了。

为什么?

明晚朋友约我吃个饭,很久没见了,他难得回国一趟。

520这会儿也撒开了,在文鸿山脑里解释道:不是姜平平想答应的啦,因为他还是有一些原身人设的局限的,那个朋友是原身的青梅竹马,也暗恋原身,如果姜平不带着自己的记忆进来的话,这本来是你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不过你也没打算做任务,就没关系了,反正姜平平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有什么感情,只是出于人设不能拒绝这个邀约而已。

文鸿山现在对这种所谓的朋友、老同学、特别是青梅竹马都非常深恶痛疾。

理智上他知道520说的是对的,也知道应该信任姜平,但他还是不想让姜平去。

姜平也很为难,文鸿山虽然没有说拒绝,但整个人的表情超阴郁,但原身的人设限制让他根本拒绝不了那个晚餐的邀请。

当然是否要退出这里的决定权,一半在姜平手里,一半在文鸿山手里,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购物袋,想着吃完这顿晚餐再回去。

那天晚上两个人又撒开做了次运动,文鸿山神智清明的时候还是把人伺候得很到位的,堪称教科书模板的到位。

无趣可能无趣了点,但姜平整个人都快软成水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在浴缸里姜平就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文鸿山才心满意足地把人从浴缸抱回了床上,裹上被子按头睡觉。

姜平挣扎着提醒了他一句记得吃药,整个人就归了周公了。

文鸿山药当然是会记得吃的,失控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但又不止是吃那些药。

文鸿山不能忍受任何姜平可能会被别人拐走的情景,这种暗恋的,出国归来的朋友尤其要注意。

他自己被原身的设定局限过,自然也知道姜平不能够在原身的框架里太出格,文鸿山在服用了镇定类药物后,又喝了两包番泄叶颗粒,在阳台上吹了会儿冷风,又灌了两杯冰水下去,才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

520这次给他开足了后门,他失魂落魄时提到现实里的事情,系统也没有提出惩罚,文鸿山不确定他如果装病卖惨的话会不会被惩罚,因此还是做足了准备,如果明天装可怜行不通的话,实打实地病一场总可以吧。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文鸿山就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小腹里咕噜噜的水声很重,一阵接一阵地急痛,文鸿山倒也不算太故意,肚子里确实疼得厉害,尽管没有到不能忍受,但他还是翻来覆去地把姜平拱醒了。

嗯?姜平迷迷糊糊地伸手揽着文鸿山的脖子敷衍地亲了亲,含糊道:再睡一会,困。

不舒服。文鸿山有点紧张。

虽然也不算骗人,但是放在平时这也不是啥值得开口的事,更何况姜平把他照顾得很好,这纯粹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但想到只要自己生病就能合理地把姜平留下来了,文鸿山还是愈发坚定了这个信念。

姜平反应了两秒终于清醒了,有些紧张地腾地一下坐起来,下意识就去托着文鸿山的脖子,这其实是姜平现实里常有的反应,有时候文鸿山头疼疼得狠了,后脑勺连着脖子后面那块的神经都抽痛,那块儿如果不空着他会舒服一点。

头不疼。文鸿山笑了笑,但这会他脸色已经白了。

姜平也反应过来,问: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文鸿山开始接受到系统的卖惨警告了,但文鸿山一点也不在乎,来点惩罚更好,更逼真,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姜平去见那个朋友。

原身的朋友也不行。

肚子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文鸿山坐起来,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体位性低血压,头晕了一下差点摔了,把姜平彻底吓醒了。

小腹的水声很大,肠子打着结地搅,不如说文鸿山的多管齐下太有效果了,但不知怎的,却怎么也泄不出,只是生疼着。

520颤巍巍地发言:您这个卖惨太明显了主系统识别并拦截了你。

问题不大。文鸿山努力了一会,干脆放弃,勉力撑着洗手台顺便洗漱了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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