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芙蕖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的时候,头顶响起一句她极度不想听的话。
“你刚才在哭什么?”
本来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伤心事,听到他这句话,又想起来了。
“要你管!”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讨厌,不早点出声就算了,现在还来揭她伤口。
齐项阳被吼了也没有生气,只面无表情道:“不是我想管,是你吵到我睡觉了。”
说罢,走到树旁斜靠着树干,指着右前方道:“那边的葡萄架子下面有个秋千,你可以到那里去哭。”
芙蕖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看到女孩子伤心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让她去别的地方哭。
“我就要到这里哭,就要吵你!”
芙蕖愤愤地跑到他身旁,一把把他推开,自己蹲在了树干旁。
齐项阳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无奈摇摇头,道:“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吧。”
说罢,脚尖一点,回到了树杈上。
有人在这里,芙蕖是哭不出来的,不过,她也不打算让上面的齐项阳好过。
她在树下时不时发出一些声响,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
本以为齐项阳会觉得烦,自己离开,却没想到,他依旧稳稳地躺在树上,没有一丝动静。
两个小时后。
芙蕖坐在树下,一股浓重的困意袭来。
这么久了,她也闹累了,可上面那个好像不受她的影响,睡得挺香。
“喂,你睡了吗?”她打了个哈欠问道。
半晌,树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睡了。”
“睡了你还能说话?”
“被你吵醒了。”
……
芙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坐起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的外衣滑落。
她看了看,好像是齐项阳的。
再看看身后,还有一个草团枕头垫在那里,自己不是靠着树睡的,而是平躺着睡的。
芙蕖一想起昨晚齐项阳可能把她扶着睡下还给她盖上衣裳,脸就有点泛红。
她捏着身上外衣的手不禁紧了紧。
隐约还能闻到衣裳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
她站起身来,捧着衣裳往山下走去。
姜小念一大早去叫芙蕖,却没见到她人,心急不已。
正想出去寻找,却见芙蕖抱着一件细麻布衣裳回来了。
“芙蕖,你去哪了?”姜小念试探着问道。
她怕芙蕖现在心情还不好,不想理她。
却见芙蕖微红着脸低下头去,道:“小姐,我没去哪,我先回房了。”
说罢蹬蹬蹬跑进了自己房间,把姜小念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昨晚不还是哭着跑出去的吗?
怎么今天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芙蕖一直在房间里呆着,直到王嫂叫吃早饭了才出来。
吃饭期间,姜小念就觉得不对,从前注意力总在哥哥身上的芙蕖,今天居然没有主动给他盛饭了。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她是想通了。
只是想通就想通,怎么感觉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呢?
总感觉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坐在对面静静吃着饭的齐项阳。
只是她的这个小动作很细微,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芙蕖吃完饭后又进了房间,过了一会,才探头探脑地拿着一件衣裳走了出来。
往后院走去。
齐项阳正在后院劈柴,因为运动量大,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还因为擦汗领口被拉得老大,露出小麦色健硕的胸膛。
芙蕖一年到头都没来过几次后院,自然没见过这幅情景。
此刻见到,羞红了脸。
正在挑豆子的齐嫂看到了她,连忙打招呼道:“芙蕖,你怎么来了?是夫人找我们有事吗?”
芙蕖连忙摇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有事。”
说罢鼓起勇气走向齐项阳,眼睛不敢直视他,把衣裳递到他面前道:“这是你的衣裳,还给你。”
飞也似地跑了。
齐项阳看着她如兔子般逃跑的身影,拿着衣裳愣在原地。
低头一看,衣裳上因为干活而磨破的地方都补好了,一针一线走得极为细密,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许久没有笑过的齐项阳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把衣裳整齐叠好,放在了床头上。
陆府那边,梁清胤带去了消息,说是姜家同意这门亲事了。
陆夫人心中的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之前觉得姜家是小家小户看不上,可后来经过深思熟虑,现在对这门亲事还是满意的。
只要女婿人好,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只是她还是考虑到女儿嫁过去之后的日子,不能太委屈,于是想多给她准备一些嫁妆。
实打实的金银才是日子过好的保障。
过几天姜家就要到京城换庚帖定日子了,陆府忙得热火朝天。
这天,陆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自从卞夫人为了攀附权贵毁约之后,陆夫人对这个姐姐就没有之前推心置腹了。
今天看到她前来,她虽还是请了她进门,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卞夫人也没有多在意,本来女人出嫁后就是要为夫家考虑的,哪能顾得了这么多姐妹之情。
不过,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处好。
“妹妹,你就别生气了,我家信鸿和公主的亲事那是皇上赐的婚,我们哪做得了主,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与我生分了呀。”
嘴上虽这么说,她心中还是十分得意的,自家儿子能够迎娶公主,这是多么荣耀的事。
陆夫人看着她眉梢眼角掩藏不住的得意,露出一个假笑道:“信鸿和公主明年就要完婚了,你还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况且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家语儿也定了一门好亲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卞夫人眉头一动,连忙上前问道:“寻语就定亲了?怎么这么快?是和哪家结亲啊?”
紧接着又一脸惋惜地道:“本来我还想把我远方侄子介绍给你的,真是可惜。”
“我家语儿要嫁的是今年新科榜眼姜维,过几天就要交换庚帖了,就不麻烦姐姐费心了。”
卞夫人本还以为是哪家的高门大户,结果居然是姜家那种小门小户,连京城人士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