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酥跪下磕头,道:“皇上,奴婢愿意去查,还六殿下一个清白,也查出冷宫一案,和宫女死于刑部一案的真相,若查不出来,奴婢引咎辞官。”
皇上一时怔住,扫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道:“朕之前还以为你真无心婚事,只愿意在后宫当个女官呢,也以为离儿求娶你为妻只是一厢情愿,原来你们二人竟是心意相通……”
他沉吟许久,李如酥索性沉默,在对方看来,她的态度就是默认了刚才那番话了。
皇上终于吐了口气,幽幽道:“罢了,既然你不相信他,那就去查,朕只给你三天时间,若查不出线索,离儿只能按宫规处置。”
李如酥心头一块石头落下来,认真的扣头谢恩,然后退步出来。
虽然只有三天,但能保证陆离目前是安全的,她跟韩长风迅速商议了半天,决定马上出宫,将那巫请回来。
那巫的法术还是很有用的,经常能算出些超出常人理解范围之内的事。
=虽然他已经隐居山林了,但他临走时皇上说了,白天他可以自由出入宫门,宫门下钥后若有令牌,也可进宫。
他们将那巫带回来的时候,宫门还没下钥,他回到观星楼取了几样东西,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皇后宫中的方向,道:“影响六殿下时运的,近几天内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李如酥的脸色却刷一下白了,脱口而出道:“是皇后!”
幸亏如今是在观星楼,她并没有带石榴和琵琶过来,所以皇后这个词刚说完,她只是后背一寒,见周围没有外人,这才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决定深夜探一探这中宫的宫殿。
近几天她没有去皇后宫中说话,也是因为对方身体不太好,免了各宫娘娘的请安,所以李如酥自己也不知道她几天内的行事安排。
韩长风轻功不错,带着她飞过皇后宫里后院的墙,在一棵大树后落了地,几个守卫的地点,他们都熟悉,很容易的避过后,隐身在皇后寝殿的窗子下面。
“娘娘,这回陆离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一声女声传来,竟然是半夏,李如酥听了后眼神一咪,眼底一抹厉色一闪而过。
半夏是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主仆二人正在谈论陆离的事,看来真是皇后栽赃的,但她为何要对陆离不利呢?
之前也没得罪过他呀?
就在李如酥气的脸色涨红的时候,皇后的声音飘了出来,声音中带了一丝畅意,道:“那小子坏就坏在太爱出风头了,冷宫里那个贱`人一直是本宫的眼中钉,本宫要治死她就像踩死只蚂蚁,但他非得给那贱`人伸冤,这不是跟本宫对着干吗?”
“就是,娘娘原来提拔他,无非为了他听话,又有几分可利用的价值,但如今您肚子里有了自己的龙子,他就得靠边站。”
半夏声音轻柔缓慢,李如酥探头往窗棂纸上扣了个洞,见她正在用手抚摸皇后的肚子,笑得近乎谄媚。
皇后怀孕了?
李如酥和韩长风对视一眼,怪不得这么快要对陆离不利呢,原来有了嫡子,要替儿子铲清障碍了。
大皇子陆唸虽然也有竞争太子的潜力,但皇上十分不喜爱他,一年半载也想不起来问一句,功课等更是不曾过问,俨然已经是枚弃子了。
皇后想谋一条新的路走,心思也太深远了。
她将手指捏的生疼,想到陆离被关了暗房,还不知道受怎样的苦楚,而且他多半也不知道自己被皇后算计了,何其无辜啊。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半夏问皇后道:“娘娘,如今咱们只暗地弄死了如儿,但六殿下只是被皇上暂时关了起来,听说那李如景去求情了,不知道皇上能否心软,将六殿下给放了。”
皇后冷哼一声,“皇上不会,除非李如景能保证替陆离翻案……”
说道这里,皇后声音顿住,似乎在权衡什么,最后才厉声继续,“若那李如景真跟本宫最对,那就连她一起收拾了,给如儿用的药还剩了点,给她吃正合适。”
随后是半夏阴恻恻的笑声,还有皇后的声音,李如酥已经听不真切了,她如今遍体生寒,若不是想着替陆离翻案,只怕这会子已经冲进去将皇后踹死了。
原路返回,直到了观星楼,她才狠狠地一圈砸在门上,恨声道:“可怜我和殿下,一直以为皇后是好人,还替她各种筹谋,替她跟诸位娘娘们争宠,巩固地位,却不知自己早已经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了……”
她越说越激动,韩长风也冷着脸坐在地上,他此刻很担心自己的主子,尤其是当得知背后害主子的人是皇后时,这个担心就更强烈了。
那巫则是风淡云轻的,好像早已经知晓了一切,对任何变故都生不出涟漪来。
“还记得那本册子吗?”
等李如酥彻底发泄完怒气,那巫才淡淡开口,眼神看着宫外某个方向,眼底神情明显带了某种提示。
李如酥冷静下来,她顺着对方的眼光看去,锁定在陆沛的府邸方向,皱着眉头想了想,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兴奋。
对啊,之前那个册子上好像提过陆沛的一些秘闻,包括皇后宫里一些秘事,而且这些事中间似乎有某种联系,如今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她当晚就出宫,去了陆沛府上。
敲响了对方的大门,对门房大声道:“我找你们主子有事,快带我进去!”
门房不明所以,但被她那逼人的气势吓住了,很快就将她领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陆沛已经穿戴整齐,拿着令牌就进了宫。
谁也不知道李如酥跟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进宫就直接去了御书房,将皇后做的一些事都抖落了出来,还提交了完整的证据。
翌日,皇后被收回了凤印,陆离也从刑部的暗房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