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出奇的安静。
季雨晴将重点转移回还在熟睡的赵年年身上。“年年的伤势怎么样?很严重吗?”
齐商言沉默。
季雨晴冷道:“问你话呢?给个动静行不行?”
“没什么大碍。”
她双臂环胸,“我听说你把阎川一个人留在看守所里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想从地方敲出有用的消息这种事,我十分在行。”
齐商言眸光审视,“这件事,你很想参与?”
“我只是看不惯年年这么好的女孩子被人欺负而已,你需要我便帮帮你,如果你能解决,那我就不出手了,给你个在她面前立功的机会。”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齐商言气死。
他冷着脸,长臂指着病房外,“出去。”
“干嘛,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啊?”
他缓慢的站起身,眸色犀利,气场阴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生气了。
季雨晴当然也看得出来,她悄悄后退了一步,绷着神经道:“我就是来看看年年有没有什么事,既然她没问题,那我就等她醒过来我再来,就这样。”
然后,不等齐商言说什么,她撒丫子就跑了。
病房里,恢复了沉静。
齐商言坐回椅子上,揉着吃痛的眉心,看着赵年年虚弱憔悴的模样,说不出的心疼。
为了救她出来,他也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合眼了,连日的调查,和追逐证据,加上对她的担心,已经将他的情绪推到了最高点。
如果再不能把她救出来,他真的就要疯了。
握住她的手,他温柔的放到自己的唇边亲吻,然后放在额头的位置,像是在祈祷什么。
保持着这个姿势,他一动不动的守在病床边,情绪慢慢松懈,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
赵年年服用的镇痛剂和安眠的药剂过了药效,被身上的伤给硬生生疼醒了。
她虚弱的睁开眼,首先入眼的,是医院里明晃晃的白色,紧接着,鼻息传来熟悉的消毒水味。
她刚才做了个梦,梦到齐商言来救她了。
直到分辨出眼前是医院里的景色,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感知到的根本不是梦,是真的……
“商言……”赵年年虚弱道。
稍一歪过头,就看到齐商言正坐在床边,抱着她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的手睡着了。
那姿势看起来很不舒服,可抱着她手臂睡着的模样很深沉,几天不见,他的脸上挂满了疲倦和狼狈,下巴处生出一层细密的胡茬。
她保持手臂不动的姿势,艰难的坐起身,废了半天的力气,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另一只手缓慢的伸向齐商言,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想要抚摸他的脸。
指尖刚触及到他的鼻尖,他猛地睁开眼睛,里面猩红一片,吓的赵年年倒吸一口冷气。“你,你醒了?”
“年年。”齐商言懵了两秒,下一刻起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
保持这个姿势十几秒,齐商言被惊醒,错乱的大脑慢慢恢复了理智,找到了落回现实的真实感,知道自己抱着的,就是最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终于松了口气。“弄伤你的人都有谁?告诉我。”
赵年年笑道:“你要干嘛?帮我报仇吗?”
“她们该为此付出代价。”
赵年年回抱住他,“算了吧,她们虽然欺负过我,可我也都欺负回去了,没让她们讨到便宜。已经平安出来了,我不想再树敌。”
这样也好,齐商言想。
剩下的乱七八糟的事,这里面到底参与了多少人,是谁在背后谋划,都交给他处理就好。
她不应该再让年年参与进来。
抱着她的力道逐渐加大,就像他心底某一股慢慢升起的要保护年年的力量,盘踞生根,越来越紧。
赵年年轻咳两声,甜蜜的负担道:“商言,你嘞的我喘不过气了。”
“有吗?”他下意识的稍微松了点力道,“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赵年年轻推开他,“你坐回椅子上,不要这样抱我,我有别的事要问你。”
齐商言乖巧的坐回去,平日里面对手下的戾气都不见了,听话极了。
“什么事,你说。”
“在看守所,我和影见面了,是你安排的吧?”
齐商言点头,“你一个人在里面,我实在不放心。”
“她人呢?平安回来没有?”
“在你之前就已经出来了。”
年年松了口气,只要自己人没事,她就安心了。
“那你是怎么接我回来的啊?看守所那边肯放人吗?还有陈大光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连珠炮的问题,惹的齐商言忍不住笑,“你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
“挨个回答。”赵年年无比认真。
齐商言宠溺道:“这几天我在外面一直在调查陈大光的死因和真相,找到了一些证据,交给警察局证明你无罪,他们自然就把你送回来了。”
她半信半疑,“你确定,我是被送回来的?”
“怎么,你还怀疑我的能力不成?”他眉梢轻挑,说的有些暧昧。
赵年年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所谓的能力另有乾坤,小脸瞬间红了,给了他一记粉拳,“我问你正经的呢,你又开我玩笑!”
“好了,人已经出来了,怎么出来的还重要吗?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伤,伤养好了我还有别的计划。至于陈大光的事,秦岩的事,以后你都不需要操心,我来处理,我保证,不会再让他们来找麻烦。”
赵年年很会抓重点,“你说你有别的计划?什么计划?”
齐商言一脸神秘,修长的手指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儿,“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一脸认真,“齐商言,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不能做知道吗?”
齐商言无奈,“我对你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过,也确实该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了”
“……”赵年年的脸彻底红成了烧透的碳火,“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干嘛总往这个方向引导我。”
齐商言忍不住笑,“年年,你在害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