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暗了暗,许晚晴道:“若欢,这件事,我不想让凌夜知道。”
慕若欢狐疑道:“你是他老婆,你生病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不只是不告诉凌夜,也不能告诉晨晨和颜颜。”
许晚晴的话让慕若欢彻底迷惑了,她皱着眉,似乎在仔细考虑着话里的深刻含义。突然,慕若欢眼睛睁得大大的,伸手指着许晚晴,不敢置信地说:“晚晴,你该不会……是故意做出那些事来惹怒封凌夜,目的就是掩盖你生病的真相吧!”
歪头看着慕若欢,许晚晴笑弯了眼,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一猜就中呢!”
“别和我嬉皮笑脸的,说正事呢!”慕若欢“腾”地一下站起身,刚想发飙,但是考虑到许晚晴的身体情况,只能强压下火气,说,“许晚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只能说,你脑子里装的是草!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封凌夜啊!?”
“因为,我不想让他和孩子们伤心。我已经不能陪着孩子们长大了,不想再让他们为了我而伤心难过。”
这样的回答,快让慕若欢抓狂了,她既心疼许晚晴,又气她太傻太无私。
无力地看着许晚晴的眼睛,慕若欢真是要被这个傻女人气死了,问:“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圣母,你担心那个关心这个,那谁来照顾你呢?你自以为的善举,却让你们一家人都越走越远。难道,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世事难两全,我只能想办法,降低对他们的伤害。”
“你这个疯女人,怎么那么固执啊!”见许晚晴打定了主意,要独自承受这些,慕若欢眉头深蹙,喃喃着,“生了病就一个人躲在这里,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这算什么?”
听了这话,许晚晴似乎猜出自己这位好姐妹的小心思,问:“你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给封凌夜?”
“没错!”
微微垂下眼睫,许晚晴声音低沉,问:“若欢,我只会将我生病的事告诉给你一个人,连承枫都不会知道。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没错,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相信你会替我保守秘密。”深深看着慕若欢明亮的眼睛,许晚晴语气轻柔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本来,在刚刚你进门之前,我都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可是当我看你的时候,我知道,如果再不找个人倾诉一下,我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自从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就知道我将会面临什么,我所遭遇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可直到那日,我看到了晨晨的眼神,我整个人就崩溃了,好像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崩塌,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呵,这样说来,我还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本来应该我一个人承受的事,却硬是将你也扯进来。”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慕若欢紧紧握着许晚晴的手,摇头喃喃着:“晚晴,你别说了!”
神色淡然地看着慕若欢,许晚晴说:“若欢,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能够帮我,让我的家人不要像你一样,也承受这种锥心的痛。你看,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是不是?我宁愿他们以为我是个坏女人,从而恨我,这样才能让我尽快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然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那你呢?你这么做,他们的生活里将不再有你。你付出了那么多,谁又会心疼你!”
“这不是还有你呢吗,”许晚晴笑笑,“若欢,希望你能帮我最后这一次。”
轻轻闭着眼,慕若欢哽咽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对你真的不公平!你知道外面都在流传什么吗,让你自己承担这些,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真的,我只想让我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
“那你呢,真的要一个人躲在这里,直到死?”
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许晚晴的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道:“时候差不多的时候,我会离开。当然,那个时候,除了你,也不会有谁在意我是去还是留了。”
看着瘦小的许晚晴一个人承担这么沉重的秘密,慕若欢难以接受,道:“这对你太残忍了,我真的不忍心啊!”
“若欢,让我看着我的家人为我而痛苦,那更残忍!就当是我求你了,好吗?”
慕若欢本来是不想和许晚晴一起疯的。可是听了她的话,慕若欢也理解了她的苦心,也异常心疼这个故作坚强的小女人。
长叹了一声,慕若欢又抹了下眼睛,说:“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递给慕若欢一张纸巾,许晚晴笑道:“傻丫头,别哭了。”
慕若欢身边已经堆起一小摞的废纸,她边擤鼻子边说:“怎么可能不哭呢,眼泪止都止不住。”
仰头看着天花板,许晚晴叹道:“哎,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而且,哭又能改天什么呢?我要笑着,记住宝贝们的模样啊!之前还商量好要溜进医院,每天偷偷看看宝贝们,可因为我这身体,计划也搁浅了,哎,好可惜哦。”
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许晚晴,慕若欢别有深意地说:“能让你溜进医院,而不被封凌夜的人发现,肯定要有人帮你才行吧。”
“是啊,程如铮说他会帮忙的。”
“程如铮对你,倒是够好的。”慕若欢说完,仔细看着许晚晴的反应,可是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不由让慕若欢觉得,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深呼吸了下,慕若欢调整下心情,然后正色道:“你住在这里,终究不太方便,要不要我帮你再找个地方休养?”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等风声平息一些,我就会离开。”
“可是你呆在这里越久,对程家就越为不利。程如铮是什么人,他就让你利用他,帮你制造舆论?”
“我帮他和他女儿重逢,这也是他对我的回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