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停止哽咽,邱索走过去,轻轻捋了捋它的尾巴,算是安慰。
老猫蹭了蹭他的裤脚,然后向前走去。
邱索不再犹豫,也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人一猫,向着漆黑的屋底走去。
……
屋底的地面泥泞不堪,而且越往里面走,地面越松软,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如同陷进沼泽地一样。
邱索感觉越走越吃力,每一脚都会陷进淤泥里,没办法,他只能运出混元真气,以轻身功夫在淤泥上纵跃。
按说,从上层木屋的面积来推算,屋底的面积应该不算大,可是老猫带着邱索却在黑暗里行进了好久。
黑暗里辨别不出方向,邱索也看不到老猫,不过,老猫每踏出一步,就会用它那条长长的尾巴扫一下邱索的腿,邱索借此才跟上老猫的脚步。
虽然走了很久,但是邱索觉得他们并没有出木屋的范围,因为老猫答应过他,不离开方圆百丈的距离,他相信老猫不会骗他。
这种信任的感觉无法向外人表达,甚至,小莲都无法理解。
从邱索第一眼见到这只老猫起,他就觉得与它似曾相识似的,那时,它正旁若无人地玩弄着手里的小老鼠,对邱索连理都不理,不过,邱索却觉得,这老猫很亲切,仿佛是个老朋友一样。
……
“猫兄,咱们走到哪里了啊?”
黑暗里,邱索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已经走得汗流浃背了,为了不使自己陷在淤泥里,他应用轻功,不停地纵跃,但这太消耗内力了,虽然他的混元真气有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的特点,但是也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啊!
“喵呜,喵呜。”
老猫叫了两声,转过身,又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脚,似乎是在撒娇一样。
“猫兄,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这里的淤泥太厉害了,有一股向下吸的力量,越走吸力越大,我就是武功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啊!再这么下去,我就会力竭的。”
邱索说的都是实话,他一向不会轻易认输,更别说让他承认自己力竭了,但今天,他不得不对一只老猫说他力有不逮了。
人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邱索现在是,人在淤泥中,不得不认怂。
老猫似乎很满意邱索的态度。
它摇着长尾巴,拍打着邱索的手。
邱索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老猫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猫又用尾巴扫他的手,邱索迟疑的问道:“猫兄,你是……要我抓住你的尾巴?”
老猫“喵呜”了一声,算是回答。
邱索也听不懂,不过,他还是伸手抓住了老猫的尾巴。
老猫的尾巴又粗又长,还毛茸茸的,十分暖和,邱索刚刚抓住,就感觉那尾巴一卷,一股没来由的巨力将他从淤泥中拉起。
然后,老猫的尾巴就卷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前飞奔而去,而他的身体,则悬在半空,就像一个被人放上天空的风筝一般。
老猫拉着他在黑暗的楼底空间里飞奔,一股股阴暗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还有一些鸟类粪便的味道也越来越明显。
邱索很纳闷,这只老猫是怎么把他卷起来,并且拉着他“放风筝”的,这太神奇了!
……
不知跑了多久,老猫似乎也累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邱索的身体也慢慢降落,最终,当老猫停下时,他的双脚也正好落在地面。
刚刚站稳,邱索就感觉脚底下的地面与之前有所不同。
这一次他所站的地方,没有淤泥,也没有落叶,而是由坚硬的青砖铺就的地面。
……
邱索正困惑的时候,一点火光突然亮起。
那是一点星星之火,起初,火星非常小,就只有一粒小米那么大,但就像变魔术似的,那粒小米一样的火星开始扩大,逐渐变得像黄豆,接着,它变得像蚕豆,接着它变得像鸡蛋,接着,它变得像红薯,最终,它摇身一变,轰,变成了一支火把。
火把猛然亮起,让邱索一时间很难适应,他赶紧蒙住眼睛,防止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伤害了眼睛。
“哈哈哈,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邱索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对面。
对面那支明亮的火把下,站在一个白衣人。
老猫正趴在那白衣人的怀里,悠闲的舔毛,那白衣人还时不时地摸摸它的脑袋。
“请问阁下是谁?为何引我到此?”
邱索抱拳问道。
那白衣人身穿一件合身的月白色长袍,脸上蒙着一层白纱,一双秀眉,两只明眸,看向邱索的时候,眼神是淡漠的。
“不是我引你来的,是你自己来的。”
白衣人说话不急不慢,透露着一股闲适与平静。
“此话怎讲?”
“你不觉得是你闯入了我的地盘吗?好像没人引你走上这条路吧?是你自己选择走进来的。”
经白衣人一提醒,邱索忽然想起他和小莲在岔路口的事。
“难道我选向西的路是错的?难道向西的路不是通向凤翎山?”
邱索小声嘀咕道。
“当然,你当然错了。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地,你们突然闯进来,打搅了我的生活,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们?”
说到“处置”二字的时候,那白衣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酷严厉起来,邱索听得心惊。
“莫非阁下就是木屋的主人?”
“正是。”
“那阁下为何不在屋中?”
“只因不知你们是敌是友,所以躲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这确实是我们冒昧了。在下名叫邱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必客套,你我萍水相逢,名字不值一提,你就叫我小白即可。”
“好的,白兄。”
听到“白兄”二字,那白衣人似乎皱了皱眉头,不过,终究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小白请邱索在一张石桌上坐下。
小白端起一个奇怪的茶壶,给邱索倒了一杯热茶,邱索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笑着说道:“跑了这么久,正渴的厉害,白兄可否再赏一杯?”
小白惊讶的看着邱索,似乎难以置信,不过,还是依言给邱索又倒了一杯。
邱索又是一饮而尽,擦擦嘴角,笑道:“好茶,好茶,比蒙汗药还甜。”
闻言,小白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