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觉得挺委屈的。关他什么事嘛。他只是出于关心朋友的安危,仗义执言而已。他环视四周,直感世界是如此不公,竟凭空生出做自由落体运动的念想。周围的人、树……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遥远。
他伸手。近在咫尺的花儿竟触之不到。
“这是怎么啦?”奥丁想。却见一手拍在他肩上,将他拍醒。那一手似乎穿过重重空间与时间。
“刚才是?”奥丁迷糊了,不知先前所见是真是假。
“刚才你在发呆。大概是酒后,睡眠又不好所致吧。”陈真笑道,送奥丁会宿舍休息。“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你会发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真是这样?”奥丁也怀疑昨晚所见是醉酒与睡眠不足的产物。
陈真点头。在宿舍走上一圈,才离开。奥丁并没看到,陈真走的时候踏着奇怪的步子;更没看到,随着脚步落下的还有一些金色符文。
通往后山的路还是一如既往地被围上。只见几片幽绿透过墙头,伸进来。墙本来不高,可出了挖出棺材那事之后,便被加高了。现在还能看出加高的痕迹。陈真仔细感知,见没人与监视系统,轻轻一跃,出现在墙的另一边。
后山的树木依旧幽绿,并不像校园那些娇生贵长的树木,因寒冷而掉叶。由于冬天走未远,林中几乎没什么虫类与鸟类的叫声。步入林中,一目望去,一片幽暗,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地方。
大白天都这样,走进去还有阴森森之感。错了,不是阴森,更确切地说,有点类似于夏天从炎热的户外走进空调房的感觉。
普通人是受不了这气息的。可以理解为水土不服,也可以理解为冲了。
陈真倒没什么不适。他是什么体质,几乎可以生生扼死一条蛟龙,岂会被小小的寒气所侵。
“有趣!”陈真轻笑一声。感知到周围没人与物的监控,轻轻一指,剑气一划,沿着围墙出现一道长长的浅沟。
“去!”一声轻喝,一金色光束从挂包中飞出,有若一细细的游龙。光束沿着浅沟而走,走过之处,地覆上,淹没浅沟的痕迹。
等沟壑填上,陈真走到浅沟中间,指地划出数个符文。符文画好之后,他从虚空中取出数枚铜钱。这几枚铜钱与他所有的墨绿铜钱不同,看其式样,只是一些普通铜钱。
陈真念诵经文,正打算将铜钱埋下。林中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听声音是一个历经世情的老者。
“道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呢?”声音到,林木抖动。林木移动,移向陈真身后。却在靠近沟壑之前,如遇上一堵不可逾越的城墙,进之不能。陈真一只脚踩在沟壑之上。
“道友,好本事。”林中那声音又说,忽略对陈真的忽然围袭。若林木能攻破沟壑,说的可就不是这样的话。
“还是道友好本事。先放低态度拖住我,再……”陈真笑了。“不是我井水不犯河水,而是你手伸的太长。人要管好自己,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出问题的。”
“我怎么会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林中老者笑了。忽东忽西,声音似从林中任何一个方向传来。“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将这里的一土一木变迁都看在眼里。又有什么是不属于我的?我只是拿自己该拿的,你管的太宽了。”
“不是我管的太宽,而是你手伸的太长。”陈真冷笑。一枚铜钱落在符文之上,与沟壑相持的林木如遇上重击,一下子退出去。“人的命数是有定数的,你对定数不够的人下手,自然是手伸太长。”
其实,陈真早就发觉这家伙的存在。只是它一直呆在山中,也就不怎么理。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上门吧?
“呵呵……”老者干笑。“是我跨界了。抱歉,老了,记不大清楚。下次我会注意的。”老者模糊开,变动的林木恢复原样,
“没事。”陈真随口道。不在意老者是真注意,还是假注意。若假,他自然会让老者得到永生难忘的教训。
铜钱埋好之后,陈真对着林中道,“做事的时候多考虑一下后果,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清醒,甚至永生。”
“我会的!”老者声音祥和,听不出怒气。
“这样最好!”陈真转身离去。
……
离开望海之后,陈真转到车站接小雨。车站人山人海的,人流之多,陈真猜测以小雨弱弱的模样是否会被坑。毕竟小雨看起来很容易让人生出,拖进小树林的冲动。
还真是这样。小雨被一人贩子大妈看上了。人贩子大婶伪装成一可怜的妇女,显然是想利用小雨的同情心。极有爱心的小雨一下子便上钩。
“大婶,我帮你吧。”小雨笑道,笑容很纯。若陈真是坏人,陈真也会挑她下手。
“谢谢!”大婶连忙道。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现在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孩子。人与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路见不平,伸援手的事少见了。”大婶一边接受小雨的援助,一边感慨。看起来与普通大婶没什么分别。
“哪里?还是有很多好人的。”小雨想到陈真。一想到陈真,眼中便出现陈真温和的笑脸。小雨揉揉眼睛。
“难道是我太想他,眼中出现幻觉?”一想到这,小雨脸蛋微红。
“小雨,好久不见。”陈真接过小雨的行礼。“这位是?”
“一位需要帮助的大婶。”小姑娘心思还是很少的。
大婶现出可怜兮兮之态。陈真不吃这一套,直接让警察将她带走。陈真来之前与王思聪通过电话来着。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怎么啦?大婶干什么坏事了?”小雨问,站于陈真一边。别看她经常与红玉她们保持同一阵线,认真来讲,哪怕陈真说的是歪理,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不知道。但既然警察找她,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陈真用空出来的手,拉起小雨的手。
小雨点点头,认同这一说法,任由陈真拉着自己。
“你们想干什么?”大婶见挣不脱警察,大闹开。“警察助纣为虐,打人了。”她嚷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很大一部分人。
在天朝永远不缺乏围观之人。大婶话一喊开,不明事理的群众就将陈真他们围住。
“各位给我评评理。我可什么也没干。”大婶哭嚎开,说着一些能引人同情的话。
围观群众呼声很大,就差没指着陈真鼻子骂开。
“大婶,你怎能这样?!”小雨急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之人。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人心险恶。
“别担心。”陈真对警察使个眼色,警察立即将大婶拖走。围观群众倒没大胆到袭警的地步。其中有一些试图起哄的人被陈真一个眼神给慑服。修为到他这一步,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辨出相对的善恶。
“我们走吧。”陈真拖走小雨的手离开,步人群而无碍。甚至于在他走后很久,人群都没意识到为何没有拦住陈真。(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有好事者闹麻烦。)
出粗车上,小雨问起陈真。“刚才那位大婶干什么坏事了?”
“她是人贩子。”陈真随口道,递给小雨一个青苹果。
“真的?”小雨表示震惊。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般坏的人。也是小雨比较单纯,接触社会较少。十年前的大学生放在现在是很容易骗的。这无关于智力,而属认知问题。正如十年前,受认知影响,我国大多数人都认为国外月亮比较圆般。
陈真点头。小雨一阵后怕。一想到自己跟一个人贩子走那么一段路,小雨不禁发抖。她自然知道,人贩子抓人去干的是什么事。听说还有一些卖器官的。
“别怕,没事的。警察会将他们抓出来的。”陈真安慰,多递给小雨一个小苹果。身为修道之人,总不能将小雨搂过来安慰吧?
普通人这时候多是这么做的。可陈真不是普通人,约束很多的。约束存于心,也存于认知。
……
送小雨回宿舍,安置好小雨后,陈真离开。小雨旅途劳顿,累了,需要休息。他总不可能在人家休息时留下来。
下楼的时候,陈真与宿管大婶聊上几句才离开。
“陈大官人,有空常来啊!”看着陈真远去的身影,王大婶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灿烂。“你不能进去。”她眼角余光截到一个人,将他拦下。“没看到男人不得入内的牌子吗?”
“都什么年代了。”那个男生嘀咕,腹诽望海的老封建。“他不是可以进去吗?”指的是刚刚离去的陈真。此时陈真还没走远。
“你说的是陈大官人吧?你能跟陈大官人比。等什么时候你有陈大官人一半靓仔再说。”王大嫂一拍男生的手,将男生给推出去。
“你……你太过分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歧视?!凭什么陈大官人可以进的,我就不可以进。”男生据理力争,往前一步。男人就得永不退缩。这一步给他莫大的勇气。
“你爸是李刚吗?不是。那我再问你,你很靓仔吗?这个问题不用你回答,大婶一眼就能看出。”陈大婶很现实道。“人呢,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好高骛远。”
“你这是歧视。”男生气急。
“不,我只是告知你现实。”大婶提来一把扫把。大有男生若不走,就有将男生扫走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