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第二日便坐着马车,跟着周小鱼来到了镇上,直奔迎客来。
迎客来的生意虽不至于太差,但还是没有以往那般热闹,反倒是翊卓楼人多的很。
“去挂上牌子,今日我们限量供应炸鸡。”
许晴一进迎客来就听见周子域在张罗,张飞看上去十分的困倦,一看就是昨日没睡好觉。
“你这样子怕不是一夜没睡,这是去干嘛了?”
这副熊猫眼的样子逗笑了许晴,让她有些好奇地问。
张飞摆摆手没解释什么,便听了周子域的吩咐去挂牌子了。
“别管他,他正在演晚上写戏的文人,白天打工赎罪的小二。”
周子域开着张飞的玩笑。
卖炸鸡的牌子一挂,迎客来便来了不少客人,甚至其中还有本来要去翊卓楼的客人。
见着翊卓楼恢复往日的热闹,许晴算是放了心,进了厨房去帮忙,周小鱼则是帮着跑堂。
“这迎客来怎么还有怎么多客人,这菜的价格再压一压,凡是来翊卓楼的客人多送一份菜。”
王掌柜已经买了一批鸡鸭,几乎算是将镇上的鸡鸭包圆了,可惜王屠户那边不合作。
不过王掌柜这送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必须得让翊卓楼有生意,本来这每日都是在亏钱了,迎客来那边能出新菜,他这边也不能落下。
他正在试图将迎客来的厨子挖过来,要是能成,怕是现在这些损失就能完全弥补了,昨天他亲自去许下丰厚酬劳,对方也有些松口。
迎客来这边限量炸鸡很快买完了,大部分客人都是冲着炸鸡来的,买完了炸鸡,一见翊卓楼有优惠便又跑去翊卓楼。
许晴看着离开的客人去了翊卓楼也不担心,反正现在翊卓楼都是在亏钱,客人越多漏洞越大,不过还是得装着一副难过的样子。
“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忙完的周子域拉着许晴去了搂上的包间,还特意避开了周小鱼。
“这是怎么了?”
许晴有些不解,难不成翊卓楼又出了幺蛾子,见周子域小心地关上门。
“县令让我给你捎句话,上面来人了,徐大贵的案子得出事。”
周子域的声音很小,但许晴一个字没落下全听见了。
“什么?岂有其理。”
许晴拍桌而起,周小鱼一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徐大贵作恶多端,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不然人岂不是白死了。
“昨天晚上,县令带着那位来咱这喝酒,看起来身份不一般,其中一位好像是大理寺寺丞。”
周子域生怕许晴的动静引来了周小鱼,这事谁都能知道,就是这周小鱼不能知道。
只是万事还是有了意外,听周林吩咐的周小鱼,见着周子域将人拉走,等了一会才跟了过去。
周子域的声音不大,但周小鱼的听力很好,他还特意拿了个杯子,将杯子贴墙,耳朵贴上去听两人的谈话。
杯子落到地上才让周小鱼从怔愣中恢复,瓷杯掉落的声音也让许晴和周子域听到了。
许晴立马打开了包间门,走廊上没人,便和周子域一人一间房查看异样,许晴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窗户关着,环顾一周也没见着人,正想打开窗户看看,却听见了张飞的声音。
“哎呀,不好意思,我笨手笨脚的打碎了杯子。”
正是周子域查看的那间房里的声音。
“又是你,你还敢在这里偷懒。”
周子域恼怒的声音传来,估摸着又得在敲张飞的头。
许晴松了口气,走出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在她没有查看的窗外,周小鱼正一只手扒着窗户沿另一只手抓着茶杯碎片,手上都出了血,听见关门的声音才上去。
为了不被人发现受伤,周小鱼只是洗掉了血,洒了些止血的药粉,并没有包扎,只是他眼神里酝酿着某种情绪,已经下定了某些决心。
许晴进了包间,果然见周子域那扇子敲张飞的头,不是她说,自从见着张飞,周子域的扇子再也不是淡定扇风,而是打人,看上去有失风雅。
“周子域,行了,只是一个杯子。”
她只能劝着。
“不止是杯子,你看,本来就限量供应的炸鸡被这人藏了不少,正在这偷吃呢。”
周子域指着还剩一块炸鸡的盘子,控诉地看向张飞。
“那你是活该,吃白食还偷懒,该打。”
许晴瞬间不同情张三了,这炸鸡她都没好意思藏几块,也就是做的时候偷吃了几块。
于是张飞顶着被打的头,被安排去厨房刷盘子了,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跟许晴说赌约的事。
“这都已经是第二日了,你可别忘了三日之内的事。”
许晴学着他摆摆手,让他安心刷盘子。
“明日我们先歇业一日吧,等王掌柜自讨苦吃便是,我去拜访一下县令。”
周小鱼的案子,许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来的人的身份一看就不一般,不是她一个平民能干涉的,不过还是去问问县令那边。
因为要拜访许晴便买了些礼物,给县令买了壶好酒,给他夫人挑了个簪子。
县令的府上也算是有些两袖清风的样子,此时正等着许晴到来,一身常服的县令是个平易近人的大哥,见着许晴的酒笑得开心。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
“是啊,我哪里能带上这般亮色的簪子,都是个妇人了。”
县令夫人也是拿着那个簪子爱不释手。
“这不是好不容易拜访一趟,前些日子还多亏了您,可惜周林近日有些忙,要不该是我们两个人来才算合礼。”
许晴进退有度,哄的县令夫妻都笑得开心。
“行,我和许晴谈些事情,你先去准备着晚膳,我要和许丫头把酒言欢。”
县令真的是高兴了,许晴也笑着应和。
“周小鱼的事情太难办了,我怕是徐大贵死不了了,要是当时立马执行死刑就好了,没了后顾之忧。”
看夫人走了,县令才收起笑容。
“无妨,要是立马执行死刑,先斩后奏也不合规矩。”
许晴也是有些苦恼。
“规矩?我这一辈子当官就没讲过规矩,讲规矩的人,哪里做的了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