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这么说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有些话张桂花不好当着姚明兰说,毕竟她是姚明馨的亲妹妹,若是说地多了,只怕姚明兰会多心。
到时候再以为是苏家对姚家有什么成见,那就不好了。
苏二郎顿时也明白了,妻子才查出来有身孕不久,若真是有人包藏祸心,那的确是令人生厌。
“妹妹放心,此事我定会放在心上的。你二嫂也是个可怜人,她生母早逝,亲舅舅家又算不得是姚家的正经亲戚,而嫡母这边又一向轻视她。如今既然是我的妻子了,我必然要好好待她。”
苏锦绣点点头,他们都是乡民出身,对于嫡庶之别没有那么深的体会,也从不认为庶出就一定是比嫡出的低贱卑微了。
既然姚明兰已是苏家妇了,那自然就该由苏家人护着了。
姚明馨的生辰宴,姚明兰没有去,张桂花也没去,而苏锦绣去了。
柳承恩现在是从四品的秘书少监,这样的职位在京城的确是很多见,可问题是像柳承恩这样二十几岁就做到了从四品官职的人,那当真是凤毛麟角了!
别说是忠信侯府了,现在就连成年的几位皇子都想着拉拢他呢。
谁让柳承恩是出了名的有本事呢!
先前在户部,就弄出来更简单更高效的暖棚,还弄出来了春苞米等等。
后来被调去了大兴最穷的北安州,这才几年的功夫,人家北安州一年纳的税都能排进全国前十了!
就冲着这份儿漂亮的成绩单,哪一方势力不想拉拢他为己用?
所以,柳承恩现在可以说是朝中新贵,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了。
事实上,在柳承恩未曾回京之前,户部和工部都先后去求过内阁的几位大人,就想着把柳承恩给争取到自己的衙门里来。
没想到,皇上倒是一个厉害的,直接给弄到秘书省去了!
这下好了,不在六部中,谁也别抢了!
苏锦绣身为从四品的官夫人,自然也是十分受人瞩目的。
与她的诰命相近的,大多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了,就算是有一些是有家族承袭的,那年纪也比她要大。
这样年轻的从四品诰命妇人,委实不多见。
苏锦绣第一眼看到姚明馨,便觉得这人其实还是很耐看的,脸如银盘,眼如水杏,若是忽略掉了她眼底的那些市侩算计,兴许能称得上是一位美人儿了。
偏偏,就是眼底流露出来的那份心机,再加上了神色上的倨傲,着实令人不喜。
苏锦绣微叹,自己这样年轻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想必其它的那些夫人们也都能看出来。
这位姚家的嫡女呀,还是太年轻了些!
锋茫毕露,竟不知身处险境么?
忠信侯府在京城其实也算不得多么高的门第,毕竟京城里头的王爷公主可好几个呢,一个小小的侯府,还真不怎么起眼。
可是对于普通的官宦之家来说,那侯府就是相当地有吸引力了。
姚家就是普通的书香门第,姚大人的父亲当年也是因为考中了进士才做的官,再之后,便是姚大人也走地科举之路。
而现在到了姚明兰他们这一辈了,目前还没有出一个举人呢。
姚家太夫人着急,担心姚家风光不了几年,所以才想着利用姻亲来保住姚家在京城的地位。
而姚大人当初也的确是特别地看好苏瑾轩,也就是二郎,觉得他年轻有为,又有柳承恩这么一个给力的妹夫帮衬着,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如此短视,竟然火速地定下了与忠信侯府的亲事,从而将苏家的亲事由嫡女换成了庶女。
每每想起这一茬,姚御史都觉得自己没脸见苏家人呀。
苏锦绣如今是诰命夫人,而姚明馨虽然是嫁进了侯府,可是二公子身上只领了一个闲差,从六品的振威副尉,说好听了是位官爷,其实就是一个武散官,没有实权,天天连卯都不用去点的闲职而已。
苏锦绣可是直接与侯夫人同桌而坐的身份,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姚明馨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好得意的。
忠信侯府也是武将出身,从得了侯爵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
忠信侯府三代世袭罔替,再往下承爵,便是伯爵了。
大兴朝的侯爵是享从三品的待遇,而伯爵则是正四品。
听说忠信侯府也早已上了折子,之后的爵位便由嫡长子来承袭了,
嫡长子袭爵,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原本世子就没有什么过错,而且如今也是成亲有子的人了,听闻如今在御林军里领着差事,也算是得皇上器重,就算是不能再如几十年前那般风光无限,至少也是可以在京城安稳立足三代人的。
苏锦绣因为初回京城,很多的官夫人自然是都看着眼生。
今天的宴会,江夫人也来了。
江夫人如今可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便是侯夫人,都不及她的品级高。
看到苏锦绣时,江夫人眼睛便是一亮,“你这丫头,怎地了回了京城都不知道来看看我了?几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瘦,竟没半点变化!”
苏锦绣笑着先行了礼,然后才道:“婶婶可是冤枉我了,初一回京城,夫君便带我去给师叔和您请安了,只是听说您去祈福了,便只是同太夫人说了会子话。”
“那也是你的不是!我回来后,怎的就不知道上门了!”
在坐的几位夫人们自然都知道柳承恩与江家的关系,只是一直以为也不过是正常的师生关系,哪里想到,这女眷之间竟会如此亲昵?
“是是是,婶婶说什么都对,都是小辈的过错,赶明儿我就带着两个皮猴子去闹您,可不许嫌我们烦!”
江夫人笑地很是真情实感,拉着她的手便一起坐了。
其它的夫人们也都一一落座,对于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更为好奇了。
姚明馨看着在几位夫人间游刃有余的苏锦绣,自然是嫉妒又不甘。
“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罢了,身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呢,竟然真以为自己就是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