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神这住了几天,苏桃才回去。
走之前,他跟邪神约好了下次再来的时间。
从安全屋里搬来的心爱物品把困住邪神的那个圆球都塞的有点满了,上面还有盏可以亮很久的小藤灯。
邪神窝在柔软的被褥上,睡觉也不像以往那样蜷缩在一处了,对周围东西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但也没说要扔出去。
“不用约定时间,我一觉能睡很久,你过来只是在打扰我睡觉。”
比起外面,邪神并不觉得自己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到处都是黑沉的死寂,能活动的地方只有一个供他栖息也是囚困住他的封印之处,就连光芒,还是苏桃自己造的灯带来的。
他喜欢苏桃在这里,但苏桃并不适合留在这样无趣的黑暗中。
一柄剑拍了拍他的腿,邪神抬眸望去,站在圆球外正准备离开的苏桃眉眼带笑,脸颊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那我就喜欢打扰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经过相处的这几天,苏桃深谙,与邪神绝不能开“你不想我来我就不来了”之类的玩笑,因为邪神会直接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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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欺负他从不还手,明明是个冷冰冰的样子,在苏桃这里却像个能肆意搓圆捏扁的软团子,内外的反差感简直令人上瘾。
苏桃都没发觉自己还有这恶趣味,像只猫看见毛线团子一样,总忍不住去拨弄邪神两下。
要不是现在恋人分裂的数量太多,以他的性格,能陪邪神在这宅到地老天荒。
邪神捉住那开始轻轻戳他大腿的剑鞘,“我会在那天提前醒来等你。”
……乖过头了!
苏桃心口一热,没忍住又去抱着邪神吧唧了一口,才应道:“好。”
以众神和邪神敌对的形势,虽然众神知道他是躲在了这处,但不知道邪神与他们一样。
苏桃像出门采了野花后防止被家花发现的男人,把花香都清理干净,衣服也换了身,才去找人。
每年丰收季过去后,就来到了寒冬季。
与丰收季时魔物的异常活跃不同,每到寒冬季,魔物行动也会减少许多。
因此只要丰收季收获的粮食等作物足够多,寒冬季就不必那么担心魔物,能安稳的度过一个冬天。
今年丰收季正是如此。
苏桃一出邪神所在的半岛,先被鹿衍堵了个正着。
鹿衍倒不是找他有事,只是几天没见他了,来与他碰个面,还给苏桃送了件毛茸茸的纯白狐裘。
跨过丰收季进入寒冬季已经一个多月了,与四季都是一片死寂没有季节变化的半岛不同,外面俨然一副寒冬景象,大雪纷飞。
对于神来说,状况好些的,都不必再靠外物抵御风霜。
但苏桃之前为了拿到神力,大多时候都是以普通人身份行动,也就习惯了随着四季变化换衣服。
鹿衍与他相识许久,当然知道他这个习惯,哪怕他现在不用掩饰身份,也不需要更换应季衣物了,仍然送了过来。
既是一番心意,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现在不用去杀魔物,苏桃也就换下了常穿的方便活动的窄袖劲装,体验一把古代公子的感觉。
这身纹着玉竹的淡青色长袍很是文雅。
可惜,穿在他身上,配上这张有些软萌的脸和明亮的琥珀眸,还有头上不好好束起玉冠反而扎个高马尾的发型,比起举手投足皆是风雅的公子,还是更像个少年剑客。
尤其是苏桃腰间还挎着那把一看就杀敌无数,没点宝石玉饰的剑时。
但要苏桃自己说,他感觉蛮好的,多帅啊。
苏桃先清了清嗓子,在鹿衍面前走了两步,“如何?”
鹿衍:“想亲。”
苏桃无奈,“是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
鹿衍打量苏桃片刻,在他视线下,苏桃不由挺直了背,站得更端正了。
原因很简单,鹿衍长得好看,也是苏桃最常接触到的穿这种长袍的人,而且鹿衍穿的非常好看。
只要撇开那张嘴,曾学过礼仪的鹿衍就是一举一动皆高雅的高岭之花。
“好看。但你未曾正统习过王公贵族的礼仪,活动之时较为随意,这样的衣袍会很碍事。”
鹿衍一手提着狐裘,一手伸过来摸了摸苏桃的头,语气有些期待。
“我能为你束发戴冠么?”
苏桃在鹿衍掌心蹭了蹭,然后拿开了鹿衍的手,拒绝道:
“这衣服确实不太方便,我估计穿一会就会换下来了,到时候戴着玉冠反而显得奇怪。”
“的确。”鹿衍展开狐裘,为苏桃披上,又仔细把系带系好。
苏桃瞬间整个人圆了一圈,因为身高戳在那里,并不显得臃肿。
像从白雪堆里抖落出来的一颗青竹,无畏冰天雪地,傲然的向上生长着。
鹿衍向来是想到就做的性子。
一点温软落在眼尾,温热的呼吸撩过敏感的太阳穴处,高挺的鼻子也蹭在了皮肤上。
随即温热又轻的吻雨点般慢吞吞落在脸颊上。
连耳垂也没放过,像吃什么珍馐美味一般,不仅用唇含着抿湿了,还用牙齿细细碾磨了几下,留下浅浅的痕迹。
苏桃头皮都在发麻,暗道鹿衍是不是又去看什么春宫图了,这磨人技巧简直更上一层楼。
他忍不住推了推鹿衍脸颊,转头正对着吻了上去。
与鹿衍分别时,苏桃嘴唇异常红润,像熟透的浆果一样。
他直接使用空间神力,到了玄深目前所在军营的边城。
虽说寒冬季是一年人们修生养息的时候,但将士们仍旧驻扎在边城,也就是人类王国距离半岛位置最近的城,往往是丰收季时抵御魔物潮的第一道防线。
因常年被袭击,边城中除了百姓自给自足种点田,并不会大量发展农事。
但这样的边城不会显得萧条。
有众神在,尤其是还有直接管着这一块的玄深监督着,给军营的物资永远是容不得贪官污吏伸手作怪的。
而调任边城的将士,往往家人也会随之搬到边城或者附近的县城。
度过了最危险的丰收季,有着充足的粮食和厚实的衣物度过寒冬,来年也有了新的盼头。
因此,边城中虽建筑朴实,大多以防御力强的石屋为主,百姓更是带着一股彪悍之气,但寒冬季时的往来热闹,却也不比其他县城逊色几分。
“炊饼!热乎乎的炊饼!”
“轻薄的竹纸,这可是裕城传来的好东西,造价也不贵,务必给家里女郎郎君备上一份!”
“诶,你这张屠户,昨天让你留块好肉,怎么今儿又卖完了,耍人玩呢?!”
苏桃来得早,这会正是早集。
一跨入人来人往的街道,就像被热热闹闹的声音和气氛整个淹没了。
沉默寡言的卖柴人先往常买的大户人家那去了一趟,又给熟悉的老客户送了一些,剩下的才拿到集市上来卖,已经所剩不多了。
苏桃注意到,他腰上还挂着一双红色的虎头鞋,想必是卖完回家后给家里孩子的。
旁边买肉的大娘正与卖肉的屠户吵嘴。
屠户无奈道有人家里办喜事,差不多把整只猪包圆了,其他猎户送来的猎物也没剩什么了。
大娘则说她儿子好不容易从都城回来,桌上绝不能差了一份好菜。
最终屠户把摊上的边边角角都送给了大娘,大娘得了便宜,不再横眉怒目,掏出几个果子给了屠户。
苏桃看得有些好笑。
他甚少有过这样慢步停留在热闹地方的时候,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前,习惯了超市或者外卖的他,也很难体会到这种人间烟火气。
而见过人与魔物的战斗后,这种热闹,又显得尤其珍贵了。
或许这就是神的可怕之处吧。
与明蛰支配空间的能力不同,与鹿衍拨动时间的能力也不同,而是随手就能造就一个真实的世界,令人身在其中分不出真假,对方却能轻而易举将这个幻梦打碎。
墨非既然投下了七个好苗子,又闲的没事干,总是会关注这里的。
现在没把他带走,但总会有这么一天。
到时候,这些神又怎么办呢?
自己获得了独立身份的世界被挥散,不管是保留着记忆还是消除记忆回归墨非身体,不都像是被彻底否认了过去的一切吗?
虽然恋人这么多弄得他手忙脚乱的,但苏桃并不希望他们迎来这样的结局。
他希望他们可以选择是否得知事实,也可以选择是否留在这里,像以前一样生活着。
“郎君。”
稚嫩的女声在旁边响起,紧接着狐裘也被扯了扯。
回过神来,苏桃低头看见一个穿得圆滚滚的女童,对方一手握着根糖葫芦,仰起来的脸上满是认真。
可爱!
苏桃不由露出一个被幼崽萌到的微笑,弯下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收回手,指着前面青石路上雪堆融后的水污,“郎君你再往前走,衣服就会蹭脏了。”
“弄脏了可就麻烦了,为了谢谢你,我送你一套泥人怎么样?”
苏桃说的正是不远处的泥人摊子,时不时有小孩拖着大人过去买捏好的泥人,可见很受这一群体的欢迎。
小女孩摇摇头,她娘不让她收别人东西,但是……
实际上从苏桃一进集市她就看到了。
穿得这么厚,与曾来过边城的神明们不同,也不像他国曾逃难经过此处的公子,又与集市显得格格不入,很奇怪但不会让人讨厌的郎君。
她娘说这郎君准是从都城来的贵公子。城里最好的猎户都没打到过这样皮子的好猎物,那件狐裘价值连城。也只有不把金银看在眼里的公子才会穿成这样来集市。
小女孩只大概听懂了不要碰,所以她刚刚拽一下也是轻轻的,但摸起来好舒服,比大黄的毛舒服多了。
“不用买泥人,我能再摸一下吗?”
苏桃一怔,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若不是这狐裘是鹿衍送他的,他准得把狐裘送给这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女孩说一下,就是一下,摸完就被发现她不见后找过来的她娘提溜走了。
苏桃手腕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掌心的粗茧磨得皮肤有些麻痒。
比他高了一个头多,身高在人群中像是旗杆一样醒目的男人拉住苏桃。
他今日没穿军服,只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布袍,勾勒出完美精悍的身材。
虽生了剑眉星目的好样貌,萦绕着的凌人煞气却使人不敢轻易接近他。
周围的百姓却没怎么被吓到,他们早已见怪不怪,还有人招呼来者买东西,口称玄将军,而不是神明。
每次与玄深碰面,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苏桃,总会用羡慕又震撼的视线,仰视一眼一米九多的玄深,这次也不例外。
玄深没说苏桃迟迟未到,他才找了过来,只问道:“要买什么?”
本来没什么想买的东西,但玄深一问,又想到刚才小女孩拿着的糖葫芦,苏桃嘴里蹦出一句:“糖葫芦。”
“好。”
玄深也没松开苏桃的手,凭着优越的身高很快发现了卖糖葫芦的,然后牵着苏桃穿过人群去买。
苏桃选了一串看起来最漂亮的,玄深付了铜钱,唇边突然点上一点微黏的冰凉。
他垂眸看去,苏桃正举着糖葫芦轻轻抵在他唇边,琥珀眸弯得像山间月形的清泉,里面的笑意是树叶投下的摇晃暗影。
“这串多漂亮,一看就好吃,你也尝尝?”
玄深启唇,咬住最上面一颗,外面的糖壳碎了,有几小片黏在了他的唇瓣上。
他把山楂吃进去,舔掉了嘴唇上的糖,对又酸又甜的味道有些不适应,眉头微微皱起,本就不近人情的脸显得更加严肃了。
像是下一秒就得提起惯用的长枪,给人来个透心凉。
玄深不爱吃这些东西。
他不爱享受,不贪权势,不重口腹之欲。
哪怕最贵重的绸缎也穿得,但穿得最久的是军服,是铠甲。出了军营,就是几套黑布长袍换来换去,与平民百姓穿的没什么区别。
分明在神明里也是数得上的强大,但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人,只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为了统治。
苏桃一开始其实不太敢接近玄深。
这是一个有信念且正走在实现目标路上的人。
令他这种没有目标的人敬佩不已,也望而生畏。
但好在接触之后,才发现玄深比他想的要更好,并不会让他感到强大的压力。
苏桃一直没有忘记,也无法忘记。
明明玄深身处在对邪神最警惕的位置,却能够在得知他可能去找邪神时,依旧托鹿衍把有神力的玉佩转交给了他。
这是玄深对他的信任。
众神围堵他,玄深没有参与。
若不是凝聚神躯融入意识时玄深来了,苏桃当真没有意识到,这份沉甸甸的信任,里面有一部分是来源于玄深对他的喜欢。
情人之间的喜欢。
苏桃本来就不怎么怕他了,现在胆子更大了。
他拿回糖葫芦,自己欢快的咬了口。运气不错,这颗山楂又圆又饱满,还不是很酸,与麦芽糖的甜味混在一起很是解胃。
“这山楂好,糖也不错,怎么样,挺好吃的吧?”
玄深眉头舒展开来,“不错。”
卖糖葫芦的小老头纳罕的看着这一幕,挪不开视线。
百姓们都知道玄深是神,但比起其他神,经常能在边城看到的玄深,在白姓的印象中还是那个严守军令保家卫国的玄将军。
他在军中时尤其讲规矩,训练出来的兵也一样,出了军营,纵使大伙心中感谢他,敢于亲近的也几乎没有。
就没见过玄将军这般气氛轻松与人相处的,还敢给玄将军喂糖葫芦?!
玄将军还吃了?!
苏桃这次专门跑到玄深这里来,实际是因为除了他被众神逮住的最开始那会,之后他就没见到过玄深了。
玄将军太忙了。
忙得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
即使是寒冬季,魔物少了很多,但不代表军队就能休息了。
恰恰相反,正因为玄深清楚魔物是邪神外泄的神力弄出的东西,冬季只是比较萎靡,但不代表数量没有增多。
如果冬天不去铲除魔物,那到来年春天的时候,魔物将给边城带来非常大的压力。
但寒冬季天气险恶,尤其是边城一带,雪层足有大腿高,野外行军不是件容易事,玄深往往会亲自带兵上阵,或者请来别的神明压阵。
因此,寒冬季他是一点都没闲下来。
他空不下来,苏桃就来找他了。
“没想到你特意给我留了一天的时间,我还做好只能见你一面,然后被你放在将军主帐里的打算了。”
以玄深的性子,无关之人不许出入军营重地。
哪怕对他有所偏颇,也不会带着他在军营里四处走动。最有可能是玄深自己去忙,把他先留在将军主帐里,派人去搜罗几本话本来给他打发时间。
但来了才知道,玄深特意把事务都交给了副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腾出来给他了。
玄深轻轻勾起唇角,冷色如冰雪消融,透出一点暖意。
“你身边热闹,他们照顾着你,我便放心去忙了。但我早已安排好,过年时能陪你许久。”
正挥着吃剩下的糖葫芦签子的苏桃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玄深,连签子被玄深拿走扔掉都没回过神来。
扣在手腕上的手不知何时滑了下去,比他大一圈的手掌握住了他的。
手指从指缝穿过去,牢牢的握在一起,以尤为亲密的十指交握的方式。
玄深牵着像头呆头鹅的苏桃向前走,问道:“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会说这种话的。”苏桃轻声道。
“嗯。”玄深道:“我说话确实比较直接,是副将得知我有倾慕之人后,为我寻来几本话本。内容虽一塌糊涂不知所云,但也教会我对你说话该更体贴些。”
“……”
苏桃的反应与话本中并不一致,但玄深能明白这并不是讨厌他的表现。
他虽未曾涉足这些事,但一直学习能力很强,不过感情之事又不可以此衡量了。
若是在过去,这么麻烦的事必然是被玄深摒弃的。
可他现在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只要一想到能用这种小事占用他时间牵动他心神的是苏桃,意义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玄深温声道:“我不太懂关于恋人的事,若是做的不好,你直说便是。也可以多教我,我会好好学的。”
苏桃默默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脸,露在外头的耳垂已经红的能滴血了,被雪白的狐裘一衬,越发显眼,如雪里红梅般灼目。
他无奈又害羞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玄大将军,你哪里是不会,你是学得太会了!”
正因为从来没想过玄深能有说情话的时候,才会在面临这样的话时像艘防护薄弱的战船,被敌方拿着歼星炮轰到渣都不剩一点。
偏偏玄深并不是把话本里的事直接拿来用,而是自己学了其中对待情人的态度。
比平时温软,但不会过分黏腻,保持着玄深的个人风格。
若是一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郎君做到这种程度,给人的感觉可能是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但玄深平时活冰山一般,现在这点温软,就显得格外震撼了。
铁汉柔情,苏桃他扛不住啊!
玄深对于自己受到夸奖并没有什么表现,既然苏桃的态度不是厌恶而是害羞,那就说明他做对了。
又走了一段路,苏桃终于缓过来了,红着脸握紧了玄深的手。
他偷偷抬头觑了一下玄深侧脸,又赶紧看向前方,才发现这是通往玄深在这边的宅子的路。
“对了,你今天休息一天,还有什么打算吗?”
他心情还有些不平静,话刚说出口就想收回去了。
玄深既然特意腾了时间给他,那肯定是其他事都安排好了,这话倒像是赶人了。
玄深想了想,“我平时没有什么爱好,也想不到有趣的事物。若你在城中有想逛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想吃什么也可以给你做。”
“与你待在一起就好,苏桃。”
玄深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很好。
似乎除了他这么多年厨艺没什么长进外,这些神明手艺都很好啊,难道墨非是个厨艺爱好者?
不,比起这个,用对方学什么都很厉害更能解释。
不像他,本来下厨就没有天赋,现在更是直接躺平等吃了。
与玄深待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苏桃坐在火盆旁,靠着玄深昏昏欲睡。
他脑袋一点一点的,索性整个人一歪,上半身直接枕在玄深大腿上。
玄深正要把他抱到床上,突然听见苏桃有些困倦的声音。
“如果邪神消失,人不需要再和魔物战斗,玄深,你还会想要留在这个世界吗?”
“你会想要回归本体,成为本体的一部分,但也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