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听完了事情前后经过,李密指甲深深刺入了肉里,咬牙切齿,道:“宇文老贼,竟敢趁老子攻打兴洛仓的时候,偷袭金墉城,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参与到这个争霸逐鹿游戏里面来的,谁都不是白痴。
李密在觊觎兴洛仓的同时,宇文极也在瓦岗寨边上虎视眈眈。
李密剑走偏锋急袭兴洛仓,事实上冒着极大的风险,现在就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密公,现在该如何是好?”
邴元真骁勇善战,却不是智谋型的将领。
李密眼神阴沉,沉吟半响,道:“宇文极此时必定立足不稳,我知道一处密道,由城外通往金墉城,随我杀回去,斩宇文老贼,复夺金墉城!”
只要出其不意的杀了宇文极,再火中取栗夺回金墉城,说不定可以再顺势招降宇文阀的兵马,一跃壮大!
大统领邴元真精神振奋,悍然抱拳道:“跟密公回去,与宇文老贼决一死战,夺回金墉城!”
李密目光环视场上,肃然抬手,用力的凭空虚按,放声叫道:“金墉城是我们瓦岗寨的根基,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家!”
“我们的父母亲人,妻子儿女,都在金墉城里!”
“现在,宇文极这狗贼趁着我们攻打兴洛仓的时候,偷袭了我们的家,杀了我们的亲人,是男儿的兄弟,就跟某一起杀回金墉城,斩杀宇文极!”
“草!听密公的,杀宇文老狗!”
“干,干他娘的!”
“跟宇文极拼了!”
蒲山公营的精骑兵们顿时沸腾了,想到了自己惨死的家人妻子,这些蒲山公营的亡命悍卒,一个个眼珠子通红,恨不得立刻杀回金墉城,把宇文极的人头剁下来喂狗......
名留青史的一代枭雄,果然有其独到之处,三言两语之间,便挑动了众人的情绪。
李密坐在马背上,双手张开,双目紧闭,似乎沉醉于众人狂热的嘶吼声。
......
金墉城。
此地处于洛林市西北方,城池不大,却十分坚固,乃是攻故戍守要地,也是瓦岗义军的大本营。
宇文极站在城头,双手扶着城墙,放声大笑:“李密果然是个人物,这金墉城地理位置挟带河洛,乃是英雄四起之地,日后争雄中原,可以急攻洛林市,若是打下洛林市城,宇文阀便可雄踞中原,傲视天下群雄也!”
“大兄多智,走一步看三步,吾不如也。”
宇文士及穿着一声雄武盔甲,站在宇文极的身侧,抱拳道。
在弑君之后,宇文阀弃守江都,率兵北上,跟李密互掐了几个月,终于是打下了他的大本营,彻底掌控住了局势。
“呵呵,还要防着点李密,这人心机城府深沉,说不定还杀一个回马武器。”
话音未落,金墉城内骤然已经响起了一阵激沸杀声。
“宇文极受死!”
“宇文极受死!”
宇文极脸色遽然大变,叫道:“怎么回事!?”
一个宇文阀的斥候疾步登上城头,颤声道:“启禀大人,金墉城内突然杀出了一群蒲山公营的死士,在城内到处放火作乱,请大人速作决断!”
“草!”
宇文极气得肺都快炸了,咬牙道:“李密!一定是这个家伙在搞灵!你竟然敢来送死!”
金墉城四处火起,乱成了一锅粥。
说到对金墉城的熟悉程度,宇文极自然是不如李密的。
李密通过密道,带着蒲山公营的死士潜入城中,到处放火制造混乱,倒也趁乱杀了不少宇文阀的人。
宇文极亲自率领阀内高手,截杀蒲山公营众人。
这两大枭雄,终于在长街之上撞到了。
“好,好,好!”
宇文极厉声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送!李密,你的人头,我收下了!”
李密冷笑道:“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今夜无论如何,都容不得你活着回去!”
杀!
李密宛如是踏上末路的赌徒,扑杀出去,充满了疯狂的感觉。
狭路相逢勇者胜。
宇文极真气提起,凝于双臂,手掌上竟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空气里水气凝结,化作了冰棱,朝着李密杀去。
冰玄劲!
宇文极以家传巅峰冰玄劲,对上了李密霸烈磅礴的地煞劲!
这两种奇功绝艺榜上的玄功,都有独到之处,两股气劲撞在一起,犹如惊涛席卷,狂暴的气劲逸散开来,地面上的青砖都被掀飞了,碎石泥尘乱舞。
李密跟宇文极都没有讨到便宜,李密蹬蹬蹬朝后倒退了十多步,双脚在地面上踏出了一个个足印。
“他有伤在身!”
武功练到宇文极这样的地步,只差一步就能跨过宗师门槛,感应十分敏锐。
察觉到了李密的破绽,宇文极再度提起气息,如飞一般,朝着李密杀去。
冰玄劲运转到了极致,地煞劲也不遑多让,两股气劲在空气当中激烈碰撞,冰刺村村碎裂,将李密与宇文极的身形都罩了进去......
“玄冰无极!”
战至一百招外,宇文极眸中凶光大盛,凌空跃起,倏然劈手运劲,一掌盖顶而落,如玄冰天幕倒倾。
“地煞截脉!”
李密也杀的双眼赤红,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劲,以地煞劲相迎。
咔擦!
两人一上一下,四掌相对,掌劲如潮水,轰地蔓延开来。
“能死在某冰玄劲下,你可以瞑目了!”
只听得宇文极放声狂笑。
尘埃终于落定,蒲山公李密跪倒当地,半截身子都冻成了冰雕,只是双眼瞪大,正视前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长街上......
蒲山公李密,长街死战,最后败亡于宇文极之手。
这一则消息不胫而走,整个金墉城,到处都是蒲山公营死士的绝望悲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