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粟回到家,慕北燕已经做好了饭,独自一人坐在桌边等待,身上还系着围裙。
她眼睛亮了亮,放下手上的包,坐在桌边,搓了搓手,呼出口气。
笑眯眯地说:“我还以为你要到很晚才回来呢。”
慕北燕温柔一笑,瞥向她的脸侧,有几分断发,伸手揩去,宠溺道:“你今天回来的很晚,去哪里了?”
“遇见了熟人,就聊了会儿。”
“等你等的饿坏了,快吃饭吧。”他递给她一双筷子,盛好的米饭放在她面前,一切周全。
谢粟加了块土豆,突然眼前黑了一下。
慕北燕凑了过来,唇欲要吻上她的一抹殷红。
陡然间,她心脏重重跳了下,在他贴上来那刻,快速移开脸,筷子上的土豆掉在膝盖上,她神色慌乱,低头赶紧擦去污渍。
“对不起……”脸颊烧的通红,她尴尬地低了低头
慕北燕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遂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师兄,你……你还好吗?”
“明镜,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她点了点头,睫毛微颤,暗自捂住一颗怦怦乱跳的心。
从小就很喜欢的人,突然间来吻自己,本该是难求的一次机会,她怎么就不太愿意呢。
难道师兄真的忘记了乔湫,喜欢上她?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口米饭,眼睛悄咪咪睨着身边的男人。
论五官,身高真的满意到爆,关键他的心思细腻,是个可以托付的对象。
一个精美的盒子呈在她眼前,谢粟愣了下,茫然抬头。
慕北燕微微一笑,“打开看看。”
她放下碗筷,接过去,又看了眼男人的真诚的眼睛,呼出口气,打开盒盖。
眼睛骤然瞪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闪烁盈润光泽的戒指,脑袋懵了。
慕北燕将戒指取出来,握住她的手指,“我想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
谢粟完全不知所云,脑子里一片浆糊。
“我喜欢上你,可能这份爱来的很迟,然而心一直都在,你愿意为我戴上吗?”
“我……”
“让我照顾你好吗?我不想错过末班车。”慕北燕专注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
谢粟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蹦出一个字。
她垂睫不语。
自己是个俗气之人,见花是花,见草是草,见师兄还是师兄,貌似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搞不懂,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开心。
这不该是做梦都求不来的么。
——
“都说了啊,这几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不能因为我是陪酒的小姐,可以侮辱人,还不让起诉了。那个宋郁,在我意识不清楚,喝得醉呼呼的时候,试图强/奸我,因为我中途反抗,所以才把我打成这样,臭男人简直就是个社会败类!”
静默的审讯室,打扮妖娆的女孩,细碎的抽泣声冲撞着耳膜。
温羡闲散地靠着椅背,手上转着一支记录笔,手捏着下巴,噘嘴听着受害者的倾诉。
他抽了一张纸巾给她,看着她接过去,再擤着鼻涕,丢进垃圾桶里。
目光微沉,继续抽着纸巾。
直到女人擦着泪汪汪的眼睛委屈道:“检察官先生,你该为我做主啊,这□□犯怎么说也该多赔偿些钱,要不然我这一身伤岂不是白挨了。”
温羡舔了下唇边,咬着笔套盯着她,把整个案件输入到脑袋里消化一遍。
女孩见他无动于衷,有些恼了:“我说检察官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温羡翻开记录,低头边写边说:“对方对此向你表达歉意,并补偿你十万块赔偿费。”
“十万块都不够我塞牙缝。”女人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他手指一顿,微微抬眉,“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细节,或许……赔偿会更多。不过他说了不记得那天进的哪个包间,我们也没能掉到摄像头。”
“117房啊,什么人啊,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他也忘了自己那天带的什么领带,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喝了几杯酒,他自己倒忘了。”
“深蓝色的领带,没记错就是深蓝色。”
温羡放下笔,打了个响指,说:“你一个喝醉了得人,怎么比当事人还记得那么清。”
女孩神色呆滞,讪讪地笑说:“我、我也是瞎猜的。”
“瞎猜的?真的会猜的这么准确?”他勾了勾唇,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漫不经心道:“首先,对方试图□□的情况下,你是出于自愿且无任何精神异常,意识非常清晰的状态下,锁定目标进行敲诈。”
‘’……”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记得那么清楚对方的衣着,除非你当时就锁定这个财主。”
“哈。”
温羡懒得继续审下去,招来邢楷,“这个大学小朋友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邢楷一脸懵逼,“哎,我?我那么多文件还没打印呢,羡哥,你去哪里!”
工作服懒得换,他走出检察院,地上积满厚厚的雪。
一踩一个脚印,深浅不一,崭新雪白。
他双手插兜,眺望宽敞的场地,五星红旗在稀稀落落的雪花中飘动,镀金的字体闪着微光:正义、勇敢、为人民服务是美德是责任。
雪夜淹没他修长的身影。
走着走着,竟来到了一个院子外。
房间的灯亮着,透着厚重的窗帘,一个人影来回踱步。
他笔直的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笑脸,弯了弯唇,拨通电话。
“喂。”
“是我。”
谢粟坐在床上,打开电视,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他抬头看着天,雪花飘飘,落在他的睫毛鼻梁上。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啊。”
“……”
“这几天还在拍戏么?”
“你很无聊。”
“谢粟,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女朋友?”
她怔住,低头看着盒子上的戒指,淡淡地:“去找个你爱的人吧。”
“我爱的是你。打出生到现在,让我失去理智疯狂的人只有你。”
“……”
“算了,你那么讨厌我,我竟然还想骚扰你,做你继续讨厌的事,真是无可救药了。”
温羡呼出口气,仰起脸看着她房里的灯光,目光逐渐柔软下来。
“我会永远的爱你。早点睡,熬夜很伤身体的喔。”
谢粟闻声,走到窗台,掀开窗帘瞅了瞅。
院子外有个黑影徘徊几分钟便走了,紧接着更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温羡刚走不久,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影,路灯太暗,看不大清,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温羡!”
谢粟心口狂跳,赶紧拨通他的电话,然而这个气不死的检察官偏偏不接电话。
她咬了咬唇,换上衣服匆促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