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想起來,本身今天是答應好了陳紅,說是要把畫的樣圖給她看看,讓她提出一些意見,可是昨天晚上我和陸南辰鬧了那一場,現在連圖也沒有畫好。
這倒是好了,之後一定會被陳紅大罵一通。
“你現在回答我,你在哪裏?”陳紅嚴厲的聲音傳來。
我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於是隻是說道:“我……我今天想要請假。”
“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完,就要請假?江念憶,你要讓我說你是聰明呢,還是愚蠢呢?”陳紅意料之中的嘲諷聲傳來。
其實我的心中是有怨氣的,畢竟我昨天晚上是準備好了要畫圖的,是公司的老總來弄了一個突然襲擊,害得我無法進行計劃當中的事。
可是到了最後被罵的人還是我。
“你去找陸南辰說,這件事情他知道。”我也來了些許脾氣,幹脆什麽事也不管了,畢竟現在最主要的是圖紙,連圖紙都拿不出來,我何必去公司,還真是要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陸南辰去處理。
剛剛放下手機不久,手機就再一次震動起來,我直接就觸碰了接通健:“陳紅,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件事情就去找陸南辰解決,是他自己破壞了我的計劃,就讓他為這一切埋單!”
對方靜了兩秒,就在我發現好似有什麽不對勁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手機當中傳來:“看來,你的精氣神還不錯,我今後還要多加努力。”
是陸南辰。
天啊,我真的想要找一個地縫給鑽下去!
“啪!”我直接就掛斷了電話,不想要在聽他說其他的話。
我來到浴室裏,想要洗個澡來放鬆自己,也好讓疲憊的身軀得到徹底的放鬆,好繼續之後的工作,可是剛剛走到鏡子前,看到鏡子裏的我,我就一下子就醒了。
身上全都是昨天晚上陸南辰留下的痕跡,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
距離那一天過去了許久,這些天來,安安一直都有對我說一些奇怪的話,雖然她還和以前一樣對我好,可是我卻對她多了些許防備。
每每看到她受傷的眼神,我就會十分的內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那樣的情緒,隻是經過那一天之後,我總覺得安安好像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時間飛逝,很快,這一次的項目就要接近尾聲了,這些天以來,我和陸南辰之間的接觸並不多,但是卻有稍微緩和。
這天傍晚,我呆在一家材料店裏,剛剛選好材料走出門來,就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像身後多了一雙眼睛。
如此想著,我的心中也就多了些許警惕。
想了想就趕緊招了一輛出租車,快速往別墅而去。
遠遠看到了別墅,我這才鬆了一口大口氣,想著記得的時候要和南辰說說,這才下車。
可是才剛剛下車,就有人把我給拖走。
我掙紮著,可是對方力氣很大,我無法掙脫。
我看著那邊的別墅越來越遠,想要大聲呼救,可卻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而剛剛那個出租車司機早就看到情況不對就趕緊跑了。
他們把我給推到那邊的牆角,把我往裏一扔,然後就把一個攝像機給架了出來。
“你們要幹什麽?”我警惕道,一邊從包包裏把事先買來的防狼電擊棒給拿出來,按動開關,嗶啵作響。
“我警告你們,這裏距離我的別墅已經不遠了,剛剛我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和南辰說了,我就要下車,如果待會兒他很久沒有看到我,一定會出來找我。”我厲聲說道。
可是為首之人卻冷笑一聲,道:“我們早就調查過了,你最近和陸南辰在吵架,根本連話都不會說,可以說,你現在的死活,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說著,手還伸過來,捏了我的臉,我覺得雞皮疙瘩都要立起來了,趕緊就打開他的手。
“嗬!還挺烈?”他帶著些許意味深長的味道,然後揮揮手,那邊的攝像機已經開始工作,把這裏的所有事情都給拍下來。
我看向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我們能夠好好解決的話,沒有必要動手了,你說是不是?”
可是他卻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得眼冒金星。
“目的?沒有目的,現在我們隻是想要錄下你被輪的視頻,再把這個視頻傳上網路,到時候一定會有無數的人爭先想要拿到種子。”他笑得十分猥瑣。
我心慌了,心跳像是鼓點一般,不斷地咚咚咚地敲打著,我不知道要怎麽辦,下意識地看向別墅那邊。
覺得有些兒可笑,事到如今,我還是希望陸南辰會像是以前那樣,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們殺了我吧。”
“想死,沒有那麽容易,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那件事情也不會發生,【她】也不會……”他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什麽,我全然聽不懂。
“你說的是誰,還有什麽事情,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會有一些誤會。”現在如果能夠談判,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他們定然要侮辱我,那麽,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範。
“這與你無關!你休想套我的話,她說了,我這樣做的話,隻會給她惹麻煩,但是看著你快活,我做不到!”
男人說著,然後就直接朝我襲來,我心中一慌,立即就將手中的防狼電擊棒給遞了出去。
“啊!”
他被電中了,摔倒在地。
“他媽的,兄弟們,上!先把她手裏的那東西給扔掉,然後再拍片,到時候我們就算是賣片也能夠賺不少!”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是!”
他們一擁而上,就像是那男人說的那樣,先是把我手上的電擊棒給扔掉,我的手腕一陣鑽心的疼,被迫放開,就在我不斷地掙紮的時候,一把水果刀橫在我的脖子上。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些,否則我殺了你!”
我抬眼看向這個男人,這個牆角裏黑漆漆的一片,可是我卻知道他其實長得不錯。
我投過了他看向了遠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周遭一片寂靜,男人製住了我之後,又對他身邊的人擺擺手,他們開始拉扯著我身上的衣裳。
脖子上刀的鋒刃刺破了皮膚,微疼。
在這一瞬間,我的腦袋裏十分空洞,就像是一個千瘡百孔漏風的空洞,風一吹,嗚嗚作響。
他不會來了。
我明白。
我閉上眼,在他們把我的衣裳給扯下來之前,用力撞向脖子上的刀。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被他們這樣侮辱。
“想死?沒有那麽容易,你讓她顏麵掃地,你讓她受傷,我不好好整治你一番,怎麽對得起她!”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其實我也已經記不清楚中間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我好似瘋了一般地想要死掉。
等到我恢複理智的時候,手中握著的是男人用來抵著我脖子的刀。
噴濺而出的是鮮紅的鮮血。
溫熱而帶著腥味。
我做了什麽?
身上的衣裳雖然亂七八糟的,但是還沒有被他們扒下來,一切就像是在瞬間發生的。
我發現我自己坐在男人的腰上,手中握著他的刀,他的身上還有好幾個血窟窿,是我幹的。
我明白。
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啊!殺人啦!”
他們作鳥獸散。
我扔掉刀,木然地站起身來,默默地走到了一個角落,縮成一團。
一個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了外麵一閃而過的,林喬安略帶訝異的笑臉。
……
拘留所。
我看著這熟悉的大門,心中無悲無喜。
之前我過來的時候,都是被冤枉的,但是這一次我明白,是我罪有應得。
就算中間的過程如何我記不清,可我清楚地明白,那人是我捅的。
但是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還一樣會這樣做。
身上到處都是被那男人噴濺出來的血,濕淋淋的,一大片。
腥味漫天,我坐在小椅子上,木然地看著對麵的警官。
“姓名。”
“江念憶。”
“性別。”
“女。”
……
“根據目擊者證明,是你拿刀捅了受害者?”
“是。”我供認不韙。
“你是否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我知道。”
後續警官還問了一些問題,我木然地回答著,可腦袋裏卻是空空的,好像是有無數的風灌入,嗚嗚作響。
這個世界巨大的嘈雜聲洶湧湧入,讓我無法適從。
也是這個地方,一切悲劇開始的地方。
我所有的情緒好似都被抽空,好似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知道茫然地回答問題。
我想,或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生存下來,早就應該在六年前就從這個世上消失,那樣,之後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再發生?
或許我對他……就不會那麽失望。
我忽然笑了,笑著哭了,事到如今,為什麽我還是在想他?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我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好撞入了他深邃的眼裏。
在這一瞬間,之前被抽空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全都爆炸。
我無法抑製,無法控製,於是隻能怔怔地看著他。
我想,這大約叫做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