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目光中都带着恶意,低沉细碎的耳语谋划着对某个摄政不利的阴谋。
屁股底下的羊绒坐垫也有点毛糙。
总之,西斯廷礼拜堂中的气氛对奥地利相当不利,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感到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大约五年前,有那么一小段日子,奥地利摄政拉迪斯劳斯一度是罗马暗日教会的宠儿。
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挺怀念那几天的,就是贝尔格莱德收复之后,拉迪斯劳斯宣布德意志十字军已经顺利完成东征大业,以后定居中匈牙利继续和异教徒作战之前。
那时候真是奥地利的红衣大主教们在罗马城最光彩的日子啊,人人都巴结着说好话呢,他自己在罗马真是受欢迎,大家都想跟着摄政多收复一些领地,新的领土意味着新的信徒,新的教堂,最根本的,新的职位。
当时拉迪斯劳斯刚刚在北德意志取得了相当成果,将黑手教会的再兴之国萨克森选帝侯国拉回到了上帝陛下的轨道上,而且还将其中很重要的马格德堡大主教、维滕贝格主教、魏玛主教等都给了罗马教会中的意大利派。
这是第十次十字军能够及时组织起来的基础之一。
如今都过去咯。
奥地利不仅扣下了两万多十字军,如今北德意志提及的几个大主教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黑手在那些地区根深蒂固,除了几座城市以外,广大的乡村依然是黑手控制,萨克森选帝侯国有心无力,他们正在开发莓之世界的一些领地,而拉迪斯劳斯坚持不肯派兵扫荡,声称这是德意志人民的内部矛盾,不需要动刀兵,要协商解决。
如今的这个情况不说是拉迪斯劳斯谋划的,至少也是他喜闻乐见的,北德意志的那些个位置,奥地利其实并不能容罗马暗日教会稳住,否则这会极大影响中、北德意志诸侯对奥地利的观感,降低神圣罗马帝国的向心力,奥地利大公国需要用罗马暗日教会的资源打压会提升北德意志独立性的黑手教会,但打压到一定程度又必须警惕胜利果实落入罗马暗日教会手中,现在这样,最终那些果实最终大部分肯定会落到拉迪斯劳斯手中。
还有布达、佩斯、贝尔格莱德被奥斯曼人夺取的暗日教会财产,他也是一点没有还出来的意思,这几年断断续续挤了几个小庄园,就把摄政心疼得不行。
但罗马城里的家伙们当然不满意啊,最近几年这贝尔格莱德大主教、布达大主教的任命又是争得不可开交,意大利派想要安插一个都不行。
看着昂布瓦兹公爵夫人威风凛凛的样子,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也就是尽力而为,反正他闺女是不会再去倒霉的埃及了。
因为巴巴利海盗这几天对亚平宁半岛的袭击,罗马暗日教会确实是肯出钱的,但是这钱给意大利派系的人是好拿的,就修建几个堡垒,再多组建几支小部队就可以了。
但不论是西班牙、法兰西还是奥地利派系,要拿这笔钱都是极度困难的,去拼命是至少的。
法兰西人确实是希望最大的,因为西班牙人在大西洋上和英格兰、丹麦的冲突正在升级,只有法兰西的地中海舰队能够压迫巴巴利海盗了。
他又看了眼西奈公爵夫人,这位公爵夫人在西班牙体系内的弱势已经是人所众知的,如果他们家稍微有些实力,也不会分到西奈公国这个顶在奥斯曼人杠头上的倒霉地方啊。
皇帝看来不大想争夺这笔钱,他更看重后续的人力,这钱估计大头就法国人和教会意大利派分一分,自己大概能弄点小钱吧、
前面维尔茨堡女公爵把自己的灵魂都给剖开来了,那叫一个深刻,法兰西的那个昂布瓦兹公爵夫人说得更加好,准备得明显更加充分。
痛骂了某个摄政一番后,法兰西红衣大主教们似乎完全控制了局势。
昂布瓦兹公爵夫人一边说,一边还有法兰西的红衣大主教们捧哏,及时提出各种恰到好处的问题,还有小骂大帮忙的批评。
最后一起山呼“唯敬上帝”,气氛简直了。
西奈公爵夫人也想明白了自己面对的这个局势,她最后一个发言,想得时间够多了。
最后轮到他发言的时候,西斯廷礼拜堂中的众人已经疲惫了,他们都希望西奈公爵夫人能快点说完快点滚蛋,大家也能早点吃饭。
西奈公爵夫人一开始还说了几句自己也有责任,对不起皇帝的支持这种话,毕竟家人教友还在西班牙呢。
但是说了不到三分钟,她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十字军国家的失败,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原因,我认为不能简单地把责任全部归为在一线奋战的...”
“我们必须公平公正地评价...我们也值得一个公平公正的评价...”
“在西奈半岛的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我结识了许多可敬的人,和他们一起完成许多绝不能轻易否认的工作,盲目地指责基层,指责一线...”
西奈公爵夫人估计三十万塔勒大部分都会归法兰西人,维尔茨堡女公爵大概七八万,然后一两万分给其他几家,她能分割三五百塔勒?
这是羞辱,不是支援,不要也罢!
‘苦苦求饶不是解决的办法,越是哀求,暗日的这些狗东西越是不把我们当人。’
这是伍德临走前对她说过的话。
当时西奈女公爵还有点疑惑,她怎么会苦苦哀求?她是那种女人吗?
伍德这个家伙看上去挺能打,但是终究有点迟钝啊,不懂自己!
可是在见到维尔茨堡女公爵和昂布瓦兹女公爵的表演后,她才意识到伍德的智慧。
有那么一小会,她还真有点也想跪下去表演了。
看上去这才是人世间的正道啊,没办法啊,为了谋生,为了家人,为了有口饭吃,就跪下吧。
‘毁灭对自己不够好过去和现在,夺取属于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幸福绝不可能靠乞求得到!’
但是伍德的声音在她脑海汇中响起,而且这段话她好像没听伍德说过,可是声音就是伍德的没错!
想到这里,她又替伍德感到委屈,他那么努力奋战,可是在这罗马城里,他和克里特岛上奋战的那些人都好像是不存在的一般。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容易得到的安宁?还不是勇敢的人们在海洋上、在陆地上、在天空中和异教徒奋战,扛起了这罗马城的岁月静好!”
“我要特别提及最近发生在克里特岛上的一场战斗,克里特岛上当地的勇士们,在没有得到任何罗马方面支援的情况下,在伍德-伦巴德阁下的领导下,在岛上给了海盗迎头痛击!其中我也出了一点力。”
“罪恶昭彰的鲨鱼德鲁伊海雷丁之子,哈桑贝勒贝伊率领的庞大舰队,都被我们一起击退!”
她昂首站立,直视真选教皇的眼睛,对所有的红衣大主教一个一个对视。
红衣大主教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冷漠,美第奇红衣大主教则是直接冷笑连连,法兰西的几个红衣大主教倒是表情丰富一些,昂布瓦兹红衣大主教更是有些窃喜。
只有信理部部长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露出了有些担心的表情,他看看政治上非常单纯的西奈女公爵,又瞄了瞄看上去是走神的真选教皇陛下。
一直显得心不在焉的真选教皇此时却正在调整姿势,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正在皱着眉头努力搜索。
不过除了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其他看到的人都猜测真选教皇陛下是不是听力下降,以至于听不清西奈女公爵口中大逆不道的话了。
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看到了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麻烦的异端...”
同样听到这话的美第奇红衣大主教的笑容由微微冷笑变成了露出牙齿的兴奋笑容。
西奈公爵夫人走出西斯廷礼拜堂大门的时候,被美第奇红衣大主教带着一小队身穿黑白两色,手持短鞭的宗教裁判官给围住了。
“西奈公爵夫人,对于你刚刚的发言和你们家族的信仰,以及奥斯曼人进入埃及过程中的表现,我作为上帝陛下教会的最高执法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你要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向上帝陛下交代自己的问题。”美第奇红衣大主教非常讨厌某个摄政,摄政发明的这段拘捕用词他也不喜欢,但是大部分红衣大主教都挺认同这个品味的,所以已经成了正式用语。
一大早起来,伍德就着甜莓醋吃了一大锅,大概超过五十只又油又腻的饺子,最后没忘了把已经被浸得很淡的甜醋全部喝掉。
他现在已经几乎就是10级了,只差最后一点点窗户纸。
初次跨过某个位阶的时候,也就是5级、9级、13级,是位面冒险中相当危险的时刻。
位面阻力一下子大大提升。
伍德对上玉秀心就是这种阻力的的体现,他需要尽快升到11甚至12级,然后才能比较有把握地参与“贞观治世”的冒险,如果有机会顺便拉“温泉关”的安条克三世和汉尼拔一把?再说吧,考虑考虑,有机会的话,几秒钟之后,伍德就把那两位老兄给忘了。
贞观治世人先不去,物资得送去,风暴通信法阵上,瓶瓶罐罐堆了不少。
伍德把自己刚刚缴获的安神剂中全部核心和精锐位阶都给挑了出来。
“伍德,真的不留一点吗?你用核心安神剂明显效果最好啊。”
“不用了,都放进去。”
“至少精锐的留点吧?”
“这个我们可以做,我已经留了一瓶了,过几天就有了。”
伍德坚决地把这些安神剂全部送去了“贞观治世”,除此以外,还有就是十几桶,真正的二十升大桶,橄榄油把剩下的吨位给占满了。
闪烁雷鸣中,伍德的仓库一下子又瘦了。
他花了几分钟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玛丽莲这次没哭,但是她悠悠的叹息声和思绪依然让伍德有些惆怅。
消耗了一份风暴之力,伍德算是把地下室里的茶叶账目结清了,除了茶叶,地下室还储存了不少竹笋。
竹笋的账都用玉秀心的脑袋和碎渣结清了,黑白熊德鲁伊能充分利用那些东西。
而竹笋也能被伍德利用,虽然主位面上竹笋不少,但是每个位面、次位面都有自己独特的本质,这些本质难以捉摸,只能通过食材、施法材料、安神剂材料体现出来。
狄仁杰亲自培养的这些竹笋毫无疑问就是这种本质的凝聚之一。
伍德留下了一小部分准备自己吃,其他的都打包好了,他算着日子,李特商会的商船也该来了。
然而过了一会,却是一脸谄媚笑容的宿命商会分会长贝纳永先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