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长枪如蛇信,烈马纵横,很快钱文就杀穿几个来回。
白虎也是口下数人毙命。
本来人多势众的贼人开始胆寒,几个完好的贼人连滚带爬就想逃跑,钱文策马上去就是一人一下。
不过这次不是刺了,而是劈,打,因为他猛然想到,这些人有用,得留一些活口。
“震天,不准在咬了,我要活的!”
白虎巨兽听到,本已经嗜血,瞳孔猩红的兽性一滞。
“嗷~”
猛然仰头巨吼,随后的虎扑没有了撕咬,都是虎掌拍下,让对方失去抵抗力。
只要是手中无利刃的,它也只是看一眼,就不会在追击。
“放下兵器,抱头,蹲下,要不然别怪钱某枪下无情。”
钱文厉喝,骑马走在遍地哀嚎,地上翻腾,尸体纵横的贼人间。
钱文这会才有功夫细细数过,第二波贼人一个有二十四人,摸着下巴一算,这出现在他面前的贼人多达三十個了。
就这,易小川被劫的队伍哪,好像还有贼人,没有全过来。
这劫道的人不少啊,梁山好汉?
这边倒地不起人多达二十人,就寥寥数人幸运撑到了钱文喊投降。
易小川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反正远远看去,他的小小醉仙酿货队,是支离破碎,有数人倒地。
没时间搭理这里幸存的贼人,钱文呵斥,“都起来,跟我到前面去。”
幸存,还完好的三个贼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口中不住求饶。
钱文没时间搭理他们,手中长枪一指,“走!
要不死!”
三人乖乖走了。
白虎,钱文让留下保护吕家人了。
要是他不在,发生个意外,他得后悔死。
而想跟他一起,担心他的吕雉,吕素,钱文安抚,让她们乖乖等自己。
等他到了易小川被劫的货队,出乎他的意料,队伍里人没有死绝,而是老老实实,整整齐齐跪成一排。
他们面前,有五人看守,一人在训话,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有点不像贼人。
“你们给我听好了,老老实实就能活……”
“我田铖也不是嗜血之人,想活命……”
“谁是管事的,站出来……”
一个跪地小厮,哆哆嗦嗦指着一旁染血倒地的易小川,“刚刚拦你们的就是我们管事的。”
田铖错愕,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易小川,“这个不识好歹的瘸子是你们管事的?”
几个跪地小厮连连点头。
田铖扶额,无语。
心想,你个主事的不老老实实躲后面,求保命,刚刚跟我家头领文邹邹讲什么大道理,不知道我们头领最烦啰里吧嗦的人么?
现在好了,人死了,他们要的东西是不是没了?
“有人知道这醉仙酿的制法么?”田铖喊道。
原来这批贼人是谋易小川的醉仙酿而来。
只是,这也太没轻没重了,易小川都不认识,冒冒失失就干趴下了,这还求什么财。
钱文摸着下巴,也不知道易小川刚刚说什么了,他的嘴遁对这些亡命徒没用么?
不应该啊。
系统没提示他主线任务以完成,就说明易小川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伤有多重。
田铖一指倒地的易小川,“赶紧看看死了么。”
一贼人正要上前,田铖余光看到了骑马而来的钱文。
看马旁垂头丧气的三个手下,他心中一激灵,口中喝道,“什么人~
山根,头领呢?”
显然这个山根是被钱文俘虏三人中的一人。
叫山根的抬头看了钱文一眼,没敢做声。
对面一共六人,还有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钱文见没有在多的了,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看向山根说道,“告诉他,伱们头领呢。”
山根咽了口唾液,颤颤巍巍,声音很低道,“死……死了。”
“大声点!”钱文手中长枪一点他肩头。
山根胆寒,双腿间一下湿润了,哭腔大声道,“头领死了~”
“什么?”
“不可能~”
田铖不信,其余几人也不信。
钱文管他们信不信,弯弓,搭箭,先杀鸡儆猴。
嗖嗖~
弓弦轻吟连连,在田铖的眼眸中,身旁两个兄弟中箭,倒地,吐血,挣扎,闭息。
田铖一下呼吸困难,头脑灵活的他,知道自己危矣。
剩下三人持刀对向钱文,钱文没有在射箭,而是看向马下一旁山根三人,淡淡道,“去,想活命就干掉对方,你们死他们活,他们死你们活。”
钱文在驯服他们。
钱文刚刚本来是对这些心狠手辣的贼人不留活口的,可突然想到自己离开项羽等人,有好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尤其是等同吕家一起去了沛县,他孤身一人,想做个什么都得靠吕家。
这是他不允许的,吕公人可以,可同时是一只老狐狸。
吕雉,人聪慧,机敏,可这段时间钱文也多多少少感觉到对方比较刚强的一面。
也就吕素确实柔柔弱弱的。
他要拿下吕雉,从目前形式应该不难,可让吕雉对他服帖,想让他后院安稳,他就要有让对方信服的一面。
吕公同上。
钱文去了沛县,可没易小川找什么宝盒,在穿越回现代的妄想,他不管最后争不争霸,都肯定会建立一番家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
这就需要人手,而原始积累一向都是比较粗暴的,想循规蹈矩,他等不了,秦朝将要来的乱世也不会等他。
所以,他把目标锁定到了这些贼人身上。
心狠手辣,又愿意服从强者,会是他去沛县,实现原始积累的很好帮手。
至于刚刚的劫道,杀人……
他心有善念,可不会幼稚,会稽县一年,项梁,范增一直在给项羽灌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感情用事,等等教导。
项羽有没有听进去他不知道,反正旁听的钱文听进去了。
一年的耳提面命,虽然不是对他,可也如同对他说,钱文他在一点点适应古代生存。
田铖窒息,看着钱文的命令。
虽然搏斗者没有他,可他不觉得自己会被轻轻松松漏掉。
山根三人对视一眼,然后眼中出现凶狠,看向自己以往的兄弟。
钱文有多恐怖,他们是亲身经历,反抗他们想都不敢想,这时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对面三个持刀贼人却一如既往的狂妄,就算两个兄弟被射杀当场,可嚣张跋扈惯了,怎么可能听钱文轻飘飘一句话。
“你给老子……”
一持刀贼人向钱文挥刀说着,山根三人趁着以往的兄弟对他们还无戒备,机敏的迅速靠近,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手无兵刃。
田铖看见,默然,不敢出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山根三人近身,瞬间三打一,一人当场毙命。
山根抢下利刃,三人凶狠袭向错愕,没反应过来的另外二人。
搏斗中,山根三人,一人付出手臂被砍伤,又拿下一人。
现在二人拿兵刃,三人狰狞围向最后持刀一人。
三打一,瞬间开战。
这最后一人,好像还会一些刀法,武力比山根三人强,可也强的有限,在不要命的拼命下,四人开始缠斗。
钱文看了一眼,没有在理会,而是驱马走向呆立的田铖。
“你叫田……”钱文皱眉问道。
“大人,小人田铖。”田铖急忙弯腰,恭敬道。
“读过书?”钱文问道。
这田铖的气质明显和其他贼人不一样。
“救过一个燕国余孽,从他那里学了一些。”田铖实话实说道。
钱文点了点头没细问,这时代,能读书就很了不起了。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钱文从马上俯视他,淡淡道。
“小人一定鞍前马后,为大人出生入死。”田铖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般,兴高采烈对钱文抱拳。
钱文一笑,“聪明人。
以后叫我公子就好,去,那个易管事没死,救醒他。”
田铖一惊,然后不敢多言,急忙去扶倒在血泊中的易小川。
一模鼻下,真有气。
抬头,刚想跟钱文汇报,就看到让他胆寒一目。
钱文弯弓射箭,在围攻最后一个持刀贼人的山根三人,其中刚刚胳膊受伤的人瞬间胸口中箭,强大的力道带他倒飞而岀。
山根二人惊呆了,不知所措看向钱文。
那个会些刀法的贼人,也不知所措的看向钱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见众人目光看向他,钱文淡淡道,“一会就要赶路了,可没功夫包扎伤口。
对了,你叫什么,你们头领被我杀了,跟我怎么样?”
钱文声音很轻,可在他们耳中却如铜钟入耳,口干舌燥。
会些刀法的贼人闻言,一怔,然后急忙放下手中长刀,顺服道,“大人,小的赵三。”
“嗯,你呢。”
钱文问向最后一个贼人。
“大人,小的胡泉。”
“嗯,都认识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都去送自己兄弟最后一程吧。”
钱文的话又是让田铖,山根,胡泉,赵三一惊。
可没人敢多言,都顺从的去送那时伤而没死,在痛苦挣扎的以往兄弟。
本赵三还想远离钱文时,趁机逃跑,可映入眼帘的山君,让他放弃逃入山林的想法。
接着,三人,一刀刀送自己以往的兄弟上路,他们也对钱文的敬畏到了顶点,不敢在有其它想法。
吕公看到这一幕,心中对钱文又是赞赏,又是吃惊,心中百感万千。
吕雉若有所思,心中认定钱文。
吕素害怕,拉着姐姐躲进了马车中。
易小川确实没有死,被贼人头领当胸一棍,胸膛都塌下去了,可就是没有挂掉。
不过他们中没有医师,救不了易小川,只能灌些保命汤药,在下个城池找医馆救他。
至于钱文的虎形坠,它只能自用,外用不了。
易小川的人,钱文给规整了,现在暂时跟着他。
贼人头领的头颅被田铖割了下来,投名状,说被通缉能换五百钱。
嘿,一个项羽!
钱文细问,整个贼人队伍就一个通缉,他多少还有些遗憾。
问田铖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袭击易小川。
田铖说他们是附近县城的贼人,聚山而居,这次也算倾巢而出,寨子里也就剩不到十人在看守了。
一问就不多的财物,钱文也懒得去一趟了。
田铖就是二头领,拿铁棍的是大头领,别的没了。
至于他们劫易小川,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原来和易小川分道扬镳前往咸阳的商队中,有一管事和他们大头领认识,他垂涎易小川的醉仙酿,就出此下策。
拿到醉仙酿配方最好,没有,这批现成的醉仙酿也能让他们盆满钵满。
易小川还是怀璧其罪了。
可能也是因为突然的分道扬镳,让本就有鬼心思的人,才出此下策。
没有了同项羽会稽县一行,丢失了虎形坠,易小川现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子。
没有了剧中拳打脚踢的能力了。
就是不知道,易小川为什么会走的比他们慢,按行程算,易小川应该快到沛县才对。
钱文摇了摇头,等他醒了问问吧。
真是我自己阻止了我的世界主线任务完成进度。
“钱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吕公看着坐于一旁的钱文问道。
“啊?”钱文回神,看向吕公,微笑道,“刚刚有些走神,吕公问什么?”
一番打斗有些疲惫,最主要是吐的难受,心中需要一番静静的心理建设,自我说服。
在安排好田铖等人,钱文就消失了一阵,独自一人呕吐,心悸,接受心理上的不识。
冷酷过后,他还是一个初适古代血溅五步的现代人。
和法场不同,那是看别人杀,这是自己杀。
该有的不适都有,无法形容。
马车中,吕公抚须,看着钱文想到了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
“钱公子,我们也同行多日,相谈甚欢。
一直未问公子贵庚?”吕公问道。
钱文一怔,这个问法?
“二十有五。”
吕公点了点头,颇有深意道,“公子家有婚配否。”
钱文有些明白这老狐狸要干什么了。
“这一世没有。”钱文实话实说道。
吕公一愣,这一世?
钱文一笑,“没有婚配。”
跟你实话实说,你都可能不信。
钱文时不时跳出一句怪语,吕公这些日子也习惯了,抚须,“老夫年事已高,小女也到了婚配的时日,这次移居沛县,也有为她们找个可以依靠的好人家的想法。
前段时日路遇恶狼,今天又路遇拦路贼人,都蒙公子仗义搭救,又同行与公子畅谈多日。
公子奇人也,老夫今日冒昧一提,我家小女可入公子心意。”
来了,该来的他还是来了。
钱文温雅一笑,“两位小姐皆是兰质蕙心,国色天香,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吕公闻言,畅快一笑,看向钱文,“我将小女吕雉许配于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