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没有电影里的女主这么厉害,简直像个随时都能爆发的小炮仗,谁也不敢惹。
有点羡慕。
她要是也能学的这么硬气就好了,或许就能省下不少麻烦。
季悠悠闲的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水声已经停了。
祁彧房间里微微有些响动,似乎是他在穿衣服。
没一会儿,祁彧一拉门走了出来,从浴室弥散着潮湿清香的洗发露味道。
他用毛巾擦着脸,走到沙发边:“带你去吃点东西,吃完再回宿舍吧。”
季悠的眼神却一直落在他的头发上。
祁彧的头发长长了不少,现在正处于染发的尴尬期,半截黑半截红。
也就仗着他天生长得好,才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倒看起来很有个性似的。
他的发尖还在往下滴水,似乎在浴室里囫囵擦了一下就出来了。
因为头发短,干得快,男生们往往不在意湿着头发出门。
但被风吹了会头痛的。
季悠皱了皱眉:“头发还没擦干呢。”
她经常照顾柳香,柳香洗过澡,她就会体贴的帮妈妈擦干净头发。
所以季悠下意识的扯过祁彧的毛巾,轻轻的罩在他头发,手指缓慢的在他头发上揉着。
祁彧弓着身子,让她能碰到自己的头顶。
季悠也挺直脊背,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每个角落。
她的神情格外认真,祁彧一打眼,就能看见她白净秀气的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按下季悠的手,把毛巾从头顶取下来,盖在季悠的头上。
然后双手微微用力,拉扯着毛巾,让季悠朝他靠过来。
他们鼻尖贴着鼻尖,睫毛都险些擦到对方的皮肤。
毛巾遮挡住一部分光线,把空间也尽可能的压缩。
他们罩在宽大的毛巾里,仿佛可以遮掩好多秘密。
祁彧声音喑哑,轻喃道:“去吃饭,不然就吃你了。”
季悠这才慌慌张张的从毛巾里缩出来,头发被弄得凌乱不堪,好像真的在毛巾底下做了什么似的。
阳光彻底沉了下去,但天空还是微亮的。
只有半截的月亮悄无声息的挂到上空,要不是仔细找,还看不到它淡淡的身影。
季悠跟着祁彧到附近简单吃了点饭,他们就回到了学校。
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上进的学生还在默不作声的复习。
梁浓也在。
作为学习委员,她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如果成绩太差,说出的话就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宋一澜咬着笔头,像叼着烟似的颠了颠,手里捧着一本崭新的教辅书。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然后拎着书拍在了梁浓面前。
“给我讲下这道题呗。”
祁彧这么长时间不会来,无聊的他都开始学习了。
梁浓的思路被打断了。
但她班级荣誉感很强,又有些刻板的正直,所以她强忍着耐心,把注意力分散到宋一澜这道题上。
看了看,梁浓低声问道:“下面不是有解析吗?”
不仅有解析,还是考试典型例题,老师上课特意强调过的。
但宋一澜当然睡过去了。
宋一澜脸上带着理直气壮的表情:“解析看着多麻烦啊,你肯定会啊。”
梁浓深吸了一口气,拿出铅笔来:“可以画吗?”
宋一澜稍顿。
他的洁癖还包括在,不喜欢别人在他的东西上留下痕迹。
书的折角不行,写东西不行,弄脏了更不行。
但......
“可以啊。”宋一澜把书推给她。
梁浓根本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经过了那么多心里挣扎。
她按出一点自动铅,手指熟练的把铅芯推回到不会折断的长度。
然后在小球的中心点了一个点,轻轻的画出一条箭头。
“老师讲过,做题前先做受力分析,重力,摩擦力,然后重力又可以分解......一部分跟斜面的摩擦力抵消,一部分转化成向下的力,第一问的加速度你应该会吧,第二问......”
梁浓的语速很快,给宋一澜讲过之后她还要研究自己的错题。
那个小球和斜面已经被画上了好几道线。
宋一澜心抽抽似的疼。
“你听明白了吗?”
梁浓喘了一口气,问他。
宋一澜其实看解析也能懂,他就是有意骚-扰一下梁浓。
“你......”
话还没说完,祁彧推开门走了进来,季悠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祁彧一抬眼就看到捏着物理教材的宋一澜。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挑了挑眉。
不同于他跟祁厉泓的对着干,宋一澜是真的不爱学习。
只要不让宋一澜看书,干什么都行。
宋一澜瞧见祁彧,赶紧把书一甩,抱怨道:“可算回来了,没看我无聊的都开始学习了吗。”
梁浓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刚才都是无聊闹得,根本不是真想弄明白。
祁彧扫他一眼,无情戳穿:“你无聊的时候多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想学习呢。”
宋一澜笑嘻嘻的拍了拍梁浓的桌子:“没看我后面坐的是谁吗,在学委的熏陶下,谁能不学习。”
梁浓被他捣乱的耽误了十多分钟,正有些生气。
于是拿起自己的练习册,远离宋一澜:“悠悠,我问你一道题呗。”
季悠抬头,茫然的看了看梁浓:“哦好呀。”
她一直被祁彧挡在身子后面,刚刚好像错过了什么。
梁浓拿着物理题把季悠扯到了教室外面的小答疑桌。
幸好季悠会做,两人讲完了题,又胡乱猜了猜明天考试的侧重点。
放学铃打响了。
梁浓冷不丁的问道:“悠悠,你和宋一澜熟吗?”
宋一澜总和祁彧混在一起,祁彧又那么喜欢季悠。
季悠一怔:“啊?也不算熟,怎么了?”
梁浓立刻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两天的期中考试很快结束了。
新闻上说,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阑市最近的气温将要大幅度下降。
果不其然,考试之后,气温直降到十多度。
教室里阴冷阴冷的,连太阳似乎都遥远了很多。
季悠不得不回家取厚衣服。
和季立辉通完电话,很不凑巧,季立辉又要加班。
说是最近有个诈骗团伙潜进了阑市,从老年人那里骗了不少钱,警方正在追踪。
嘱咐季悠两句要注意安全,季立辉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平时季立辉不在家,都是丁洛的妈,季悠的小姨去照顾柳香的。
这么多年了,其实季悠也觉得很对不起小姨。
她的妈妈明明应该她去照顾的,这是她的责任。
况且当初要不是她非要吃糖葫芦,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妈妈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是她害的祁彧的手臂上留下了永久的疤,是她害的柳香大脑受损,记忆力丧失,生活无法自理。
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活该比别人过得艰难一点。
说好了要回家,祁彧却执意要送她。
季悠赶紧推脱道:“我一个人没关系的,你就别麻烦了,还要绕路。”
她不想让祁彧知道家里的事,更不想平白增添祁彧的烦恼。
最最关键的,伤害她妈妈的人,祁彧还和他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