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一心救治,并没有发现这太监的异常,她伸手搭了搭他的脉,果然,跳动比方才要沉稳了一些!
她在水里面加了好些药材,去腐生肌止血,对治疗外伤有奇效!
斩魔剑里的檀玉透过林婉也感受到了这太监的脉搏,不由得更加惊奇,这小丫头什么都没做,只是洗了一个澡而已,可这太监的伤势看起来好了太多,至少如今是死不了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心里莫名的油然而生出一丝自豪!
林婉依然在洗,半个时辰过去了,水凉了又换,不停地将太监背上,全身,包括脸上的伤口不停地冲洗,不知不觉,她额上已经出了蒙蒙细汗!
晕过去的太监依然感觉自己还是被不停地洗着,插着,于是,没过多久,他又醒了过来。
这次仿佛又多了几分力气,他转过头,看到林婉的瞬间依然全身很不自在,苍白的脸上显出两丝不合时宜的红晕!
“多谢,多谢公子相救!”
他小声说道。
林婉还没有回答,门口身影一闪,严义从外面跑了进来:
“丫头,到时间了!”
林婉看见他手里端着那熬粥的小锅,脸上继续兴奋的道:“丫头,两个时辰,一分不少刚刚好!”
林婉揭开盖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要给我要来吃,我都不给!”严义嘿嘿笑道,转过头正看到木桶里的太监正看着他,更加惊奇:
“咦,你醒了?”
太监对他点点头,算是回话了。
“老头,来,继续!”林婉将自己手里舀水的瓢递给严义,让他继续对着太监冲洗,自己则将他端过来的粥盛了一碗,软糯的粥熬的粘稠剔透,阵阵清香袭来,太监原本就是又饿又疼,此时闻到了香味,更加觉得腹中饥饿难忍。
林婉走到他的跟前,太监虽然恢复了一些神智,可还是没有力气,手也抬不起来,所以只得一口一口喂。
檀玉心里突然有几分不舒服,闷闷地开口:“叫朽木来喂他!”
感觉他语气不是很友善,林婉放下碗,叫了老头过来。
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好几个小宫女,也不知是不是上头示意,她们偷偷在门缝里观察着,看到方才那将死的太监居然开始吃东西,不由得心生惊奇!
而太监慢慢的已经吃完了一碗,林婉吩咐老头将太监的衣服穿好,太监刚吃完东西,顿时觉得一股力量从脚底生了出来,严义一抱一扶间,他双腿颤了几下后坚强的站在了地上!
“天哪!站起来了!”
“这是方才那个要死的太监吗?”
门外有宫女惊讶的喊,有好几个已经跑到隔壁汇报去了!
“有没有看错?不可能!”坐在桌旁椅子上打瞌睡的太后近身宫女惊讶的睁了睁眼,她看了屋子里的一众大夫一眼,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天也快黑了,这些大夫有些还在急急的熬药,而有些灌了药以后又吐了出来,毕竟,每一个大夫遇到的都不是简单的病例,都是将要死了的人!
事已至此,有几个大夫心里已经想到了不是治不治得好的问题,而是想到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的问题,所以,大多数大夫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头上开始冒汗!
而有些病情稍微有些起色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他的脉搏增强了!”其中一个大夫对着身后的太医道,太医在他后面观赏了半天,检查了他的药方,点了点头。
那人顿时喜笑颜开,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而后炫耀似的看了看周围其他几人。
此时大宫女走到太医的后面说了两句。
太医一瞬间惊起:“不可能,方才还只剩一口气,眼下怎能就起来了?”
那太监奄奄一息,身上又有诸多脓疮,就算是他们太医院的人医治,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才能有起色,可方才宫女来报的是,那太监居然站起来了!
太监之前他看过,一身皮包骨头,整个身体恐怕不超过五六十斤,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站起来?
不信,他不信!
宫女们说的话都有许多水分,得自己亲眼见着才有效!
太医转过头,正欲出门,可门口的一幕令他呆住了!
只见林婉站在前头,身后是那胖老头,而此时,胖老头身边站着的,不是那两个时辰前奄奄一息的太监是什么?
而老头也只是站在了他的旁边,并没有扶住,所以,是他自己走过来的?
太医完全不敢相信,几步冲了上去,拨开老头和林婉,上下打量着这骨瘦如柴的太监。
对,没错,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他,此时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虽然还显着病态,但苍白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丝丝红色,而他原本生满了脓疮的背部和脸上,已经擦了药,背上用绷带缠了起来,脸上则有些许白色的药粉。
对,药味,这太监身上满身都是药味,就如同掉进了药罐子里面!
“你是怎么治的?”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林婉。
而一旁的宫女也呆了,放眼剩下的好几个大夫,每个人所负责的病患都依然躺在床上,看起来没多大变化,也只有通过脉搏跳动的强弱来判断人是好了还是不好,可这样好端端立在这里的,还从来没有谁有这种神效。
“她……”宫女只觉得口干舌燥,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依着那些回来上报的小宫女的信息答道,“她给太监洗了个澡,喂了,喂了一碗粥!”
然后呢?
太医等着下文,宫女却停止了说话。
“就这?”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婉,又指了指外边:“洗个澡,洗了两个时辰?”
“对!”林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回头吩咐老头将太监扶到病床上坐好,毕竟久病刚好,方才也只吃了一碗粥,用不得大力,方才能走这么一小截路回来,已经堪称奇迹了!
旁边的一众大夫,之前还有些看不起林婉和严义的,此时都惊叹于这医术,毕竟,人已经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可比他们各自手上的病人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