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枫弯身从茶几上倒了两杯水,又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牙签抖落出来两根,插在自己做的那盘水果沙拉上面。
这才轻轻推到了雨宫泉的脸前,沉吟了会儿才开口轻声道:“泉酱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
雨宫泉嘴硬的回答了一句,板着脸仍然不去看他,只不过自己的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下移,挪到了自己下巴底下的水果沙拉上面。
本来看他回到家里面还不第一时间跟自己说话,反而是独自钻进了厨房里,雨宫泉刻意坐在客厅里的动作就显得很尴尬了。
毕竟要真不想见的话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就好了,之所以坐在客厅还不就是等着夏目枫主动来搭话么。
所以当她的余光看到夏目枫只是朝着自己这边望了望就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股子委屈和期望落空的失落感就汹涌袭来。
甚至于有种瞬间自己被抛弃的感觉,只不过瞥着眼下这盘水果沙拉她才算是看明白了。
原来兄长大人并不是故意冷落自己,反而是想用这种迂回的方法来缓合下关系。
虽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而且实际上到这会儿她自己也换过来味了。
明明自己只是兄长的妹妹,却因为兄长对都月学姐开了个...有些不正经的玩笑。
就这么突然发了脾气,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过分,而且还特别反常。
实际上当时她刚刚忍不住站起身回到房间之后就有点后悔了,只不过既然发生了那就有骑虎难下的道理,即便再后悔也只能这样的勉强着继续呆下去了,甚至于她自己都忽然有种不好意思面对都月学姐的感觉。
夏目枫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可这会儿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从桌面上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叹了口气道:
“擦擦眼泪,吃点水果吧,刚才你都没怎么喝水。”
都月华煲的汤实在难以恭维,就是他也不过强喝,再加上刚才倒的茶水泉酱一生气也没喝,吃过饭口干舌燥那是在所难免了。
“知道了。”
雨宫泉背对着他小声嘟囔了句,算是答应了。
可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恐怕让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误会,又连忙有些结巴的说着:“兄...兄长大人也吃。”
看着她攥在手里也不去擦眼泪的纸巾,夏目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用了轻些的力气拽了拽她的肩膀,语气颇有些服软的说道:
“不管因为什么,就当是哥哥错了好不好,把眼泪先擦一擦。”
他这句话自己刚一说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妙。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是“就算”这两个人怎么听都有种敷衍的态度,任哪个心思缜密些的女孩也能听得出来。
这不雨宫泉本来都有些心中后悔的意思,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立马又撅起了自己的小嘴,脸上表情开始幽怨了起来:“什么叫就算...”
夏目枫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于自己说话的方式有时候真的很难把握。
可只是看着泉酱侧脸上滑过的泪痕依旧在灯光下闪耀,也就下了次狠心直接两只手摁住她的肩膀,随着雨宫泉的一声惊呼便将她的身体给扭转了过来。
肩膀温软,香风绵绵。
夏目枫记得上辈子好像听过一个段子。
女孩的肩膀十分柔软,甚至可以比拟某处。
微红的脸蛋像是小酒微醺,晶莹的泪水仍在眼眶边缘打转,浅浅的泪痕挂在脸颊上,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心疼。
以往也是习惯了每天看见泉酱元气满满的样子,似乎有些倾向性的忘记了她也只是个女孩而已。
适应了在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即便自己强硬的要饭后刷碗,实际上也不过是他为了自己心中不愧疚而找个心理慰藉罢了。
而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实际上他没进门之前,还有着想要教育甚至严厉起来的想法,自己倒也不是因为泉酱心里藏着秘密就有疙瘩。
反而是自己更加接受了这段感情,从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不难看出来泉酱是对自己真的好。
有时候真心真意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去追求那么多,也是想到了自己也有瞒着的事儿才心中无结。
只是对于“兄控”这种他认为比较不好的倾向有些想要说教一番,毕竟长兄如父,如果自己一个做哥哥的都不能给她正确的引导的话,那泉酱只会认为自己更加纵容。
只不过现在自己的猜测还没证实,也不管刚才泉酱生气冷脸的理由多么荒谬,只是看见她伤心流泪夏目枫就不免有些心疼。
他从来都是一个帮亲不帮理极度护短的人,要是人家的妹妹就算是眼睛哭瞎了估计也不会有半分心境波动,可自己妹妹受一点欺负他就浑身不舒服。
也是从刚才自己开始心疼的那一刻开始,夏目枫才意识到原来泉酱已经被自己真的从心中接纳了。
“兄...兄长大人...”
雨宫泉眼神中闪露着不可思议的模样,对他忽然的强势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就连自己说话都比刚才还要结巴。
咫尺之间的距离让她的脸蛋可能清晰的感触到属于夏目枫滚烫的鼻息,一瞬间便让红曦云彩飘然涌上脸颊,看着那双黑色的瞳孔似乎犹如有着魔力一般,不由自主的陷入其中。
“好了,不要再哭了。”
夏目枫只是轻声安慰了她一句,握住她肩膀的手腾出一只来,从她的手心之中轻轻拿过纸巾,又用很轻的力气擦拭了下她脸上的泪痕,沾了沾泛红眼框边缘似要涌出的泪水,这才放下手作罢。
“要是你真的生气,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哥哥说,哭的话只会让我心疼。”
雨宫泉原本还有些震惊刚才夏目枫强行控制住自己转过来身体,然后被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这才紧张感微退一些。
可这会儿听到他的话突然身子一僵,抬起下巴呆了呆,声音有些细弱,小声道:“兄...兄长大人...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