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那尖细的声音带着满意,“这花儿一样的姑娘,可真是娇嫩啊。她若是识趣些,咱家倒也不是那般狠心的人,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可若她不识趣……呵呵,这药,有得她受呢!”
阮明姿闭着眼,心下一片冰凉。
骨头里那种被啃噬的感觉越发强烈,阮明姿正好也想从这两人口中问出更多的情报,她假装刚清醒一般,口中溢出一声破碎的申吟,顺势醒来。
阮明姿演技十分到位,她似是对眼下她的处境很是茫然,却又被骨头里那等啃噬的感觉弄得十分难受,身子微微蜷缩着,声音沙哑:“这……这是在哪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借着这流畅自然逼真的演技,看向身前的两人。
那小厮打扮的人手里举着一盏灯,灯光映在他同旁边那人的脸上,看着便有些瘆人。
阮明姿只扫了一眼,便确定了,果然是当时在名荟楼那戴着圆帽,面白无须的古怪中年男子跟他身边的小厮。
大概是阮明姿这半真半假的演技太过逼真,那戴着圆帽的太监并未察觉到这会儿“痛苦挣扎”的少女,心里正在冷静的分析着他们的动机。
他笑了一声:“姑娘别来无恙啊?不过姑娘怕是已经忘了咱家了。咱家数月前,曾在名荟楼跟姑娘见了一面,打那后,就对姑娘念念不忘啊……”
话里带着一股愉悦劲儿。
阮明姿的皮肤上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来。
恶心。
阮明姿冷冷的想。
“你们到底是谁……”阮明姿顺着身体骨头里那股难受劲儿,申吟了几句,声音都在微微发抖,“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那戴着圆帽的太监又是极为愉悦的笑了一声。
那小厮打扮的人,似是搬来了一张椅子,那圆帽太监舒舒服服的往椅子里一倚,似是欣赏起阮明姿的煎熬挣扎来。
“小姑娘,咱家是谁不重要,”圆帽太监心情极好,声音尖细道,“重要的是,你要不要跟咱家合作啊?”
他似是魔鬼一般,谆谆引诱着阮明姿,“咱家实话告诉你,你眼下可是中了奇毒……现在你是不是周身的骨头那儿,像是有蚂蚁在啃噬,又痒又痛,恨不得把自己骨头给抽出来?你若是答应合作,咱家可以勉强给你一点儿解药,让你暂时先舒服一会儿。”
阮明姿知道,她这会儿若是答应的太轻易,对方反而不会相信。
露出一丝松动,却又对他们保持怀疑,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她深深的喘着气,间或带着几声难耐的申吟,“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什么,什么合作……”
那圆帽太监见阮明姿这般,笑容越深,他给那小厮打扮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来,直接捏着阮明姿的嘴,给她倒了下去。
阮明姿自然是挣扎的,可她周身根本没有一点力气,仅仅抬了抬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看着阮明姿这副十分无力的模样,那圆帽太监似是得了什么意趣一般,笑得越发愉悦。
阮明姿看着慌张无比,饶是虚弱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崩溃和慌张:“你,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她心底却十分冷静的分析,这八成是一丁点解药,是死太监让人给她一点甜头,好更深的控制她。
果然如她猜测一般,那解药发挥得极快,虽说眼下手脚还很无力,但骨子里那股啃噬一般的难受,确实缓解了不少。
圆帽太监见阮明姿申吟声渐止,便知道药效起效了,他笑了一声,带着诱惑的声音,如毒蛇伸出了毒信一样:“你看,小姑娘,咱家没骗你吧?……咱家手上是有你这毒的解药的。只要你答应同咱家合作,咱家就定时定量的把解药给你,你看如何?”
阮明姿心下冷冷嗤笑,果然,是打着用这药来控制她的算盘。
她面上依旧是一副慌张的模样:“……到底,到底什么合作?”
她似是忍无可忍近乎崩溃的小声啜泣了起来,“为什么是我?”
那圆帽太监对阮明姿的反应满意的很,悠悠道:“这合作吧,对你可是一本万利的事……你只要听我们的安排,乖乖进丰亲王府就好了。至于为什么是你,那自然是,你这张脸啊……”
自认演技精湛的阮明姿,在听到“丰亲王府”四个字时,神色差点没绷住。
别告诉她,这是针对桓白瑜设的一个局?!
阮明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这俩死太监,绑人之前,都不好好查查她的吗?
不过也是,听那话音,那小厮模样的人似是找了她许久,才终于在今晚碰到了,迫不及待的寻了人把她给绑了回来。
然而正在心底疯狂吐槽的时候,阮明姿感觉骨子里头那股啃噬感又从周身蔓延开来,她忍不住申吟出声。
那圆帽太监一见阮明姿的毒又犯了,他面带愉悦道:“看来是药效过了。所以,你想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同我们合作?”
阮明姿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道:“你……你们就不怕……我家里人不放过你们!”
那圆帽太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姑娘,真是傻得厉害。你同你那同伴,一看就是外地刚进京的。你生成这样,别说侍卫了,身边连半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可……可你们这是违反律法的!”阮明姿看似崩溃,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道。
那圆帽太监冷笑一声,十分猖狂,“违法?咱家是宫里人,你同咱家说律法?……实话告诉你,这毒是宫里头传下来的禁药,最后一副解药就在咱家手上,除了这副解药,没有人能解你的毒。且这毒,若是没有解药压制,你最后只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他阴鹫的看着阮明姿,眼神似毒蛇。
“眼下你跟咱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懂吗?”
阮明姿看似是被这个事实给打击到了,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有难忍的几声申吟微微从唇齿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