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显然,这个人人都知道并且接受的事实,并没有为他儿子所接受。
傅尧一人分饰两角的日子过得很嗨,傅明旭心情却越来越阴郁。
他给儿子请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重度精神分裂,不是什么要命的绝症,却很难痊愈,甚至还含蓄地表示:如果患者不是分裂出众多阴郁人格或者反社会人格的话,最好对病人进行心理疏导为上,减少药量摄入。
可是很遗憾,那个偶尔出现的叫‘阿衍’的少年,对于“坑爹”二字,有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执着。
傅明旭险些被儿子坑进监狱无数次,最近的一次,是因为警察在傅家名下某座娱乐-城中搜出大批量的非法药剂——傅明旭接受警方调查后推测,那些鬼东西肯定是他另一个便宜儿子搞出来的。
至此,他就想尽办法不让‘傅衍’出现了。
但棘手的是,傅尧很反感见医生,更不肯莫名其妙地吃药,因此每当医生一来,他就发脾气频繁,而傅明旭在这一点上却很坚持。
因此父子俩渐渐开始小吵变大吵,大吵变铺天盖地地吵。
而在这段父子关系恶化的过程当中,傅尧的人格变换愈发毫无规律,傅明旭完全摸不准触发点在哪里,所以更加防不胜防——就像这次,傅衍不知怎得又出现了。
……
这时候,管家伯伯牵着哭哭啼啼的苏茶进来。
傅明旭本就因为儿子心烦,现在见到苏茶也是头疼,想问她两句话吧,她分分钟哭给你看,活像全世界就她最委屈。
最后只能僵硬地对她说:“这两天你也暂时别出门了,有空就好好在房间看看书,等着开学去学校。”
苏茶现在恨死傅尧的了,也知道傅明旭偏袒儿子,不会给她做主,因此心一横就硬着胆子不想搭理他,而是小碎步朝着楼上自己房间跑了,全程眼角余光都没看沙发上的男人一眼,他的话也权当没听见。
傅明旭哪受过这种无视?对方还是个小丫头。
当即被气得够呛。
他狠狠捻熄了烟,低不可闻地咒骂了两句。
而别墅顶层,他混账儿子的房间,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传来——
“啊!这他妈是什么鬼!”
傅明旭见怪不怪,懒得理会,吩咐了保镖守住门口之后,起身去书房了。
而顶层卧室内。
原本张牙舞爪摔东西的二少爷此刻抓着自己的手机,俊脸涨红,呼吸急促得快要晕过去,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紧盯着那个命名为“兔妖”的相册!
深呼吸两口气后,他抖着手指点开相册……
轰隆。
鼻血立刻不要钱地往外冲。
在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单纯无辜的少爷三观还未正式成型,儿这样的视觉冲击又来得太陡太猛烈,令他一时间难以招架,看了两眼相片就开始浑身骚动。
最终,他抱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英勇之心,扯纸巾把鼻血随意一擦,勇敢地将相册翻阅下去!看完后实在难以承受,当即‘咚’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浑身发烫。
两腿之间烫得最厉害。
傅尧夹着腿翻滚在床上浑身难受,他口干舌燥地只想快点睡觉,但是该死的,一闭上眼睛,他就想到那只可恶的鸭子精,想到相册中泪眼蒙蒙的兔妖,想着自己把她压在床上用力弄到哭的模样……这想来想去的,愈发精神抖擞。
半晌,他双眼发红,狠狠咽下一口口水,抱着床上的二哈玩偶捏来捏去。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他脸通红,悄悄地、特别不猥琐地……把手伸进了自己裤子里。
☆、第017章
大白天地睡得天昏地暗,醒过来之后,傅二少爷自觉地换了条裤子。
坐在床上,他看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莫名其妙有些失望,于是又拿出手机翻兔妖相册,结果,就是在这第二次翻阅相册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尤为诡异的灵异事件:
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我与那兔妖的合照!
傅尧铁青着脸,目光死死地盯着相册最后一张照片:
照片上,那个坐姿随意的年轻人,与他有着一张毫无差别的帅脸,却眉目清冽,打扮新奇,最令他看不顺眼的,是那人一头柔亮的黑色碎发,以及……他的手正以一种尤为下流的姿势,掐着腿上兔子精的小蛮腰!
还不要逼脸地按着人家亲!
兔子精当然就是苏茶。
照片上的她,上身穿着衣料单薄的小绒衣,下面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脑袋上一只长耳朵耷拉着,另一只就滑稽地垂在男人的颈侧,两条白嫩嫩的小细腿儿搭在男人笔挺的长腿上,在男人黑色西裤的映衬下,看起来竟然有种异样的香艳糜魅。
只是那一双大眼睛哭得红红的,贴着男人嘴巴的两瓣红唇委屈地扁着,明显是被强迫的样子。
傅尧看完照片脸色大变,龇牙咧嘴气不打一处来,心中诡异地升腾起一股被戴绿帽的愤怒感。
他暴躁地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想不通,最后索性一把丢了手机,咚咚冲去浴室。
手撑在盥洗台上,他看着镜子中自己掉价的黑色短发,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与小村姑合照过那种艳照?想来想去,他突然就觉得惊悚——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小村姑之前就是找我要这些艳照?
他很不镇定地推门出去,直奔三楼苏茶的房间门口,粗暴地敲门:
“开门!小村姑你快来开门!我有事情问你!”
“你干什么?”
苏茶原本不想理他,可他敲个不停,她心里烦闷,过来开了门就没好气:“你走坏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堵在门口不要他进去。
作死的小村姑,在本大爷家里还敢撵主子走!
傅尧脸色一沉,就想比她更凶,可就他刚要发声吼她,却一下子眼尖地瞧到了她的肩膀,立刻就大呼小叫,“喂,你肩膀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我看看——”
“好长一道口子!”
苏茶恨恨地推开他,鼻子一酸就吼人:“都是你这个坏蛋害的!”
傅尧冷不防被推得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害她了,但心想老子才不跟你个小村姑一般见识,于是又两步冲上前去,冲开了门,拖她跟拖死鱼似的,两人拉拽着进了屋。
苏茶的房间很整齐,至少比傅尧的狗窝整齐得多,床上被子叠得一丝不苟,桌子上也都是干干净净,一根多余头发丝儿都没有,只摆着单调的两个饮水杯,现在还多了一个小型药箱。
苏茶折腾好久才在储物柜里找到这个药箱,刚才傅尧没来的时候,她就是在房间小心处理伤口,可是却因为伤在肩膀靠后侧,她反着手自己又难以够得着,所以又疼又急,弄出了一身汗水也没消好毒,反正血越流越多。
就成了傅尧进来看到的那样子。
“你放开我!”
苏茶被他拽得手腕子生疼,冷着脸挣他的手。
傅尧一看那嫩嫩的一截手腕都被自己无意识箍红了,也赶紧被烫着似地松了手,可松了之后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时没了找茬的话,就盯着苏茶那张因为失血而微显苍白的脸蛋看。
越看越觉得这小村姑有几分姿色。
他眼神绕在苏茶身上移不开,无意识地吞了口口水,之前看兔妖艳照时的奇怪燥热感又来了,令他仿佛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在凳子上怎么都坐不住。
最后,只能自己厚着脸皮,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到了苏茶身边。
两人此刻就是呈横排坐在床沿了。
傅尧咳了一声清嗓子,然后伸手推了手边的苏茶一下,这次开口难得有些气弱:“喂,小村姑,你好好跟本大爷说,你肩膀上的伤怎么弄的?别人打你了?”
苏茶横了他一眼,不搭腔,自己别扭着动手处理伤口。
傅尧看她那动作都替她疼。
因为首先她姿势不专业,再者又够不着后面的地方,反而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得伤口流血更多,现在是疼得额头都冒细汗了,更没心思说话。
他终于看不过去。
“哎呀你别乱戳了,我来给你弄!”他赶紧地打下她的手,从她手中抢过纱布蒸馏水,边说,“这个我在行得很,以前跟人打架受伤我都是自己搞定的,保证不会弄痛你!”
苏茶没力气挣开他,也确实痛得不得了,就由他了,只小声哼哼了两声:“你到底行不行呀,弄不好会留疤的——”
“老子打过的架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弄个伤口有啥不行的?”
说着,他利落地将她的睡裙拉下半截,开始给她清洗伤口,动作真的是小心到极致了,生怕碰着她的模样。
几分钟过去了,苏茶并没有感觉到之前的那种疼痛,有些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傅尧没注意到她在看自己,全神贯注都在她伤口上了,只觉下手的人真他妈狠毒,恁深一道口子,就是成年男人也得叫唤好一阵,这小村姑倒是能忍。
“你受了伤刚才在客厅怎么不说?”他瞪她一眼,“还有精神跟我吵架!”
“我说了没人听。”苏茶很小声地答。
傅尧回想起来,之前在大厅的时候,她冲上来唧唧歪歪一大通,又是说被抢东西又是被动刀动枪的,好像确实是提到了受伤的事情,可自己那时候心烦得很,没细问。
傅尧骂她:“我不听你倒是跟别人说呀!你脑袋里装的都是鸭屎吗?”
“没有人会听的。”
苏茶声音轻不可闻。
在傅明旭面前,她压根都没有插得上嘴的机会,只有他问话的份,她回答好了是义务,回答得不妥当还要受冷遇,哪里敢多说一句?
说了也没意义。
傅尧抽空瞧了她一眼,见她眼睛幽幽的,像是快哭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粗手粗脚把她弄疼了,手上动作放得愈发轻柔,嘴里却不饶人地骂道,“我看你这一身猪皮倒是挺能挨刀的,不过你也别愁,猪皮伤口愈合快……”
苏茶瞪他一眼,没还嘴。
傅尧得意,觉得自己终于在小村姑的面前扳回一城,又趁势说了她几句。
苏茶听着他粗声粗气,却觉得,这时候的哥斯拉一点都不凶,还有点罕见的温柔。
他吩咐道:“侧一下身,手抬一抬,把伤口缠上就好了。”
苏茶听话地微侧了身,她手背贴着下巴扑在他腿上,方便他缠纱布,两人齐齐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苏茶突然很小声地问道:“你经常跟人打架吗?”
傅尧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她又离得他这样近,呼出的气息都洒在他的一条大腿上,令他整条腿都麻酥酥的。
一时心猿意马,他回话都声音都变得飘飘然,“也不能算是打架,就是教训教训那些不识相的贱-人罢了。”
苏茶说:“你跟同学关系不好。”
傅尧:“老子为什么要跟他们好?”
苏茶被堵得愣住,趴在他腿上不说话了,表情闷闷的。
她现在这付模样,就像只乖乖的小动物,傅尧从前都没见过她这样,现在看着她白嫩嫩的一截颈子,他呼吸促了促,面红耳赤的同时,心里却软得直冒水泡泡,一时口快就多说了两句话:
“我刚进军校的时候,专业成绩一般,实训课也没人肯跟我搭档,他们在背地里说我家里是黑-社会,杀人犯火的事都干,还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