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乐兰表示不记得了,在又喝了一杯冰镇过的荔枝酪之后,晚上肚子开始泛起疼来。
大夫被连夜请进了知州府,彼时林诗茵正趴在封寒笙的怀里睡得香甜,而封寒笙就着床头的烛光正在看书,两个人被惊动了之后,林诗茵迷迷茫茫的爬起来,披了件衣服之后被封寒笙扶着一起去了封乐兰的院子。
因着天已经黑了,等到了封乐兰院子里后,封寒笙让林诗茵自己进去,而他则在院子里询问大夫妹妹的病症。
林诗茵披着衣服进去,见封乐兰面色发白的躺在床上后有些心疼,但是等她从绿翘吞吞吐吐的话语中得知封乐兰是因为今日用多了冰导致肚子疼的,瞬间无奈了,哭笑不得的劝道:“咱们女儿家,最不能着凉,不然对日后孕育子嗣有碍,你啊……”
说到这,林诗茵想起今日下午自己吃冰酪和冰镇过的樱桃被自家夫君阻止的画面,当即住了嘴。
晚上这一通折腾,封寒笙直接命令厨房控制每日的冰酪和冰镇的水果、果汁的数量,没有他的允许,除了固定的份额外不许给封乐兰和林诗茵送。
好好的一晚上,林诗茵在睡梦中被叫醒,看望了封乐兰后又被控制了冰饮的数量,只觉得封寒笙无理取闹极了,心里瞬间生无可恋起来。
……
入夏,日子一日比一日热,在往日里百姓们过的多少有些煎熬,只盼望着夏天赶紧过去。今年百姓们心里却多了一分喜悦。
台州的百姓,早就得知修路的好处,却是在饶州灾民帮忙修完路之后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好处。
台州多山水,海拔较高,因昼夜温差大,好好照料之后会孕育出极为甘甜的茶叶和水果。也因此,每年都会有商人前来收购这些茶叶和水果。
往年,因为运输不便的原因,比较偏远的村子将东西运到县城里就要耗费许多力气,在这个过程中,还会磕了碰了损失很多。但是今年,有些村子迎来了过路的商队,只需将价格稍减一点售卖给他们,就可以省却了运输到县城和找寻卖家的精力。
而当年在封寒笙刚过来就开垦荒地种果树的灾民们更是便宜了许多。
经过这几年,他们当年种下的果树结出来的果子正处于最甘甜的时候,且因为他们这些灾民大多抱团,开垦的荒地距离不远,更方便商队来收购。饶是秋季才能结果丰收的桔子,也都提前与商家签订了契约,拿到了一笔定银,只等到时候结果了商队来人将果实收走。
……
在百姓们努力积攒银子的时候,秋天一点点降临。
清晨,林诗茵照旧将自己埋在封寒笙的怀里,头发披散在他的胸膛上和枕头、被子上。
在天边将亮未亮的时候,封寒笙睁开了眼,还没醒过神来,便觉得腰上被一双滑嫩的手臂圈住蹭了蹭,娇娇软软的触觉让他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了林诗茵,大手轻轻的划过她微凉的背脊,有些心猿意马,却拽过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林诗茵生产之后按照洪嬷嬷说的一心一意的在修养,因为补品和充足的睡眠等原因,皮肤比之前滑嫩上不少,个子似乎也往上窜了一些。但是,孕期养胖的身子却没那么容易减下来。而且,她听从洪嬷嬷和大夫的建议,为了身体着想,她一直跟封寒笙同房却未行过周公之礼。
直到春末夏初,身体彻底养好了之后,她才主动的给了封寒笙暗示。
但是,封寒笙还没能吃饱,就因为台州的夏季太热、他还在封乐兰把自己吃病了之后又禁止她们使用过多的冰盆和用冰酪、冰饮,被热的食欲全无的林诗茵只恨不得把他给赶到厢房陪着儿子睡,睡觉都离得他远远的,哪里肯亲热。
直到初秋来袭,天气微凉,林诗茵才不再排斥封寒笙的亲近,让熬了一年半的封寒笙着实好过了几日。
林诗茵似乎感受到了背上软绵的触感,翻了个身,小脑袋歪到另一边,小脚往封寒笙腿上一搭,张着小嘴继续舒服的大睡。
封寒笙就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林诗茵的面容,忍不住俯身在她的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两口,然后大手捏了她的细腰几下,这才起身穿衣,去衙门办公。
今年事情都参杂在了一起,他实在有些忙碌。
先是要忙着台州上下秋收的事情,然后是六皇子殿下推广种痘的事情,最后是九月三十日封乐兰婚礼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赶在一起,让他早出晚归的,这几日几乎见不到醒着的儿子。
封寒笙早膳都来不及吃的离开了,身边没了热源,林诗茵放肆的伸开手脚,享受一个人在床榻上翻滚的乐趣,直到一阵秋风从半开的窗户处吹进来,把她冻的连忙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埋进去继续睡。
等林诗茵再次醒来已经是辰时末了,穿衣洗漱之后,她连忙走到厢房,对恭敬行礼的奶娘摆了摆手,看向自己活泼的正在翻身的儿子,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孩子被亲懵了,正在摆弄小脚的手停了下来,往这边一看,待见到时林诗茵后,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忍不住啊啊了几声。
林诗茵照旧的伸手褪了他的衣裳检查他的皮肤状态,然后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待一切正常之后,才将儿子抱起来,边逗他玩边哄道:“喊娘,来,跟娘念,娘。”
小孩子继续啊啊的叫,时不时的发出一些让人完全理解不到的音节。
林诗茵对此也不在意,乐此不疲的教他喊娘,时不时的伸手逗逗他,或是将他放在床上轻轻推到,看他再次爬起来的样子,或是扶着他站起来,半松开手让他努力站稳往前走,玩的不亦乐乎。
……
另一边,封乐兰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她还小的时候娘亲就不在了,两个哥哥又是粗心大意的,让她在还小的时候曾不小心磕伤碰伤甚至着凉过,虽然每次都有好好治好身体,但是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记。
眼看着她就要出嫁了,林诗茵跟她感情好,提前将洪嬷嬷派过去给封乐兰调理身子。
封乐兰辰时起床,刚净过脸、用过饭,就被丫鬟扶着来到了浴室,洪嬷嬷正板着脸站在浴室里等待她。
封乐兰看到洪嬷嬷身后那一浴桶的热水时身子就是一颤,声音也带着颤音的说:“洪嬷嬷,昨晚不是刚泡过药浴吗?”
洪嬷嬷点头,目光严肃的打量封乐兰,“小姐以前身体保养不到位,皮肤色差有点严重,今日起每日早晚都要泡药浴。”
封乐兰眼前一黑,生无可恋起来。
等她泡过针扎一般的药浴之后,又被洪嬷嬷用线将全身的汗毛绞了一遍,她更是又疼又乏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绿翘在旁边看的瑟瑟发抖,眼见着洪嬷嬷翻出一瓶子脂膏,搓热了往姑娘有些发红的皮肤上大力抹着,脚下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能退出卧房呢,洪嬷嬷侧过头来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上前,然后小声说:“日后每晚沐浴完都要给你家姑娘抹这个香膏,现在好好看着我都是怎么做的。”
……
待到黄昏时分,林诗茵和封乐兰在主院的花厅里又对了一遍嫁妆,然后有些生涩的给她讲夫妻之道。
封寒笙难得放班的早,挥退了要去跟林诗茵禀报他回来了的下人,迎着夕阳的余晖自己往主院走去。
二翠、绿翘等丫鬟都已经被屏退了,林诗茵在花厅里胡乱给封乐兰灌输夫妻相处的小窍门,“做相公的,都喜欢妻子依赖他,以后你嫁过去了可以每日等他回来,抱抱他,跟他说些比较放松的小事情……”
封乐兰听的可认真了,不住的点头,小表情专注的很。
封寒笙表情复杂的站在院子里听林诗茵瞎讲,俊脸禁不住的一点点红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脸。林诗茵也不懂太多,索性直接将平时怎么跟封寒笙相处的地方说给封乐兰听。而封乐兰一直都觉得自家二哥和二嫂感情好的不得了,也认真听着准备以后效仿。
而封寒笙越听脸越红,只觉得若是妹妹按照小妻子说的做,之后妹夫得到的怕不是一个端庄贤淑的贤妻,而是一个得哄着宠着且醋劲十足的小娇妻。
不过,到时候受累的是妹夫,他倒是很喜闻乐见到时候的场面,想必就跟他经历过的一样。
想到这,他转身直接进了厢房,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厢房里,奶娘正在给孩子换尿布,见封寒笙进来了,手脚麻利的做完了手头的事情后就退到了一边。
封寒笙抱起干净清爽甚至香香软软的儿子,先是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额头抵着额头哄着他玩了片刻。
奶娘站在不远处看着小少爷高兴的嘴都咧开了,口水诞在了知州老爷的衣襟上,不由想起前日回家看到丈夫嫌弃儿子的口水,远远避开的一幕,心中有些怅然。
正在这时,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