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那么多人死在我手下却没有动我一根手指头,长孙晴照,你不会还在顾念我们之间那点师徒之情吧?”
长孙晴照沉默片刻,漫不经心的挑唇反问,
“你昨天同样有机会能杀了我,却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我们是不一样的,”
夏拂衣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
“我是会因为从前情分而手软的人,你却不是。”
“你是一个会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容不下背叛也容不下忤逆的人,所以我的手软是正常的,你却不是。”
夏拂衣静静的看着他,轻轻道,
“事不过三,是你教给我的,你忘了吗?”
长孙晴照的神情终于微微僵硬起来。
这的确是他教给她的。
可至今为止,夏拂衣已经有两次对他拔剑相向了,昨天是第三次。
他教了她事不过三,自己却失了言。
似乎是情绪不佳,他甚至懒得保持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了。
夏拂衣闭上眼,很快便将这一场没结果的对峙抛在脑后,开始暗暗运用其内力来。
而不出她所料,长孙晴照果然已经给她服了药,别说使内力,她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早有预料,此刻证实之后夏拂衣还是免不了有几分沮丧。
但现在容不得她有太多情绪,昨夜受的伤也需要好好养养,片刻之后,心大的夏姑娘快速的沉入了睡梦中。
这一睡就又是几天的时间。
她每日都循环着睡了吃吃了睡的日子,直到某日午时,正在午睡的夏拂衣突然听到床板下传来规律而轻微的敲击声。
那些日积月累形成的本能让她瞬间弹起跳下床去,满脸警惕的盯住了床面。
大约是感觉到上面没了重量,那床板居然渐渐被掀起了一个高度,华丽的软垫之下,渐渐露出来了一张脸。
夏拂衣已经无声无息的徒手捏碎了一个杯子,将锋利的瓷片握在了手里,准备着随时丢出去割破来人的喉咙。
然而直到那人完整的露出整张脸,她却惊讶的怔住了。
“连棠?”
刚从床板下冒出一个脑袋的连棠急忙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声一点,被发现我们就都完了。”
夏拂衣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四周看了看,走过去拉下了床外围着的帷幔,然后直接在脚踏上坐下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怎么来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问道,
“是他派你来的吗?”
连棠翻了一个白眼,
“他是谁?请叫陛下好吗?除了陛下还有谁能使唤得动我?”
夏拂衣好像有点高兴,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但那双黝黑的桃花眼里分明亮了许多。
连棠却很快正色起来,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你赶快跟我走,这条密道可是整个皇宫最大的秘密之一,可以直通向宫外,不过下面错综复杂,还是得我带你出去。”
说着他就要转身下去,夏拂衣却迟迟没有动。
连棠皱着眉转头看他,神色有些着急,
“你怎么还不动?”
夏拂衣沉默的看着他,转而又看了看殿外的方向,淡淡道,
“这宫殿外全都是长孙晴照的人,如果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殿内,他一定能想到这房间里有密道,到时候这个皇宫里最大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