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跟沈知府相谈了一番,晚膳时分从书房回来,吃晚膳时又听外孙女说起昨日救回来的少年,许是自家兄弟的小儿子,大为震惊,吃过晚饭马上就去前院厢房瞧瞧。
淮南王妃瞧他如此着急,也带着外孙女一起前往。
他们几人到前院厢房的时候,少年也刚吃过晚饭,听到暂且照顾他的小厮说王爷王妃以及县主来了,忙出屋子迎接。
刚出门口就看到身穿锦衣华服的祖孙三人,只粗略打量了一眼,便不卑不亢地拱手一礼:“草民见过王爷、王妃、县主。”
淮南王和淮南王妃一看到少年,当即愣住。
像!
实在是太像了,跟靖王的小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皮肤黑了点,没有去年看到时白净,不仅是容貌,就连声音也很像,听着这声音,就如同靖王小儿子本人。
除了容貌和声音相似,这少年还举止有度,单单一个行礼动作,刻在骨子里的从容淡定展露出来,能看出是受过大家教养的,至于是不是靖王的小儿子,还需派人去查才能确定。
庄婉卿看到二老的反应,便知这少年真的像靖王的小儿子。
淮南王妃瞧他脸色也不好,唇色发白,温声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少年疑问道:“不知王爷和王妃纡尊降贵来找草民所为何事?”
还未确定的事,淮南王没有透露半分,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我们听说你是从虎啸堂被救回来的,就想来了解一下虎啸堂的情况。”
少年不疑有他,县主能将自己救回来,那淮南王肯定是好人,想了解情况好收拾虎啸堂,忙道:“草民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位请进。”
几人进屋后坐下,淮南王又问:“这位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少年摇了摇头,回道:“草民受伤后醒来,什么记忆都没有,所以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淮南王妃端详着他的脸,故作沉思,片刻后道:“你长得有几分像我们认识的一个孩子,不如就先叫你小五吧,等你想起自己名字了,我们再喊你名字。”
“也行,多谢王妃。”少年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虎啸堂竟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耗子,小五这名字可好太多了,听起来也有几分亲切。
随后,淮南王果真就一本正经地问起虎啸堂的事,跟少年了解了许多情况才离开。
离开厢房,淮南王和淮南王妃脸色凝重,长得如此相像,而且谈吐有礼,听其说话可看出文学素养,这绝非普通人家的孩子,即使不是靖王的小儿子,那也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公子。
见状,庄婉卿轻声问:“外祖父,外祖母,你们觉得如何?”
淮南王颔了颔首,回道:“看着是很像,若是换一身衣服,皮肤再白一点,那就更像了,若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估计分辨不出来。”
庄婉卿又问:“那声音呢?声音听起来像不像?”
淮南王再次颔首,道:“声音也极为相似,除了皮肤黑了些,其他的跟你那堂舅舅都有九成以上相识。”
闻言,庄婉卿感觉这少年八成是她的那位堂舅舅,一个人的相貌可以跟另一个人相似,但是声音却很难相似,毕竟每个人的声音都是独特的。
淮南王心里其实有几分觉得这少年像自己的侄子,不过还未确定的事,还是得再观望观望,转眼看外孙女,一看她的神情便知晓她在想什么,叮嘱道:“卿卿,此事你可千万别声张,他是不是还有待查证。”
庄婉卿回道:“外祖父,您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平时我也不会见他,就让他在府中养伤,不见面更不会担心表露出什么来。”
祖孙三人到了分岔路口,庄婉卿跟二老道别,然后回芙蓉苑。
刚回到芙蓉苑,没过多久,绿韵就进来禀报说步启求见。
庄婉卿约莫知晓步启找她所为何事,她昨天让步启去查一查虎啸堂的底细,今儿应该是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步启进来后跟她说的就是此事,所查到的消息,也与她家外祖母早上说的差不多,虎啸堂的东家是白侍郎夫人的娘家,因着有白侍郎做靠山,东家还发展了其他产业,比如酒楼、商铺。
步启询问道:“县主,您可还有其他事?”
庄婉卿摇了摇头,疑问道:“没有了,老师有什么事要做吗?”
步启回道:“我还得回荀弋先生那里,明早要教县马爷武艺。”
听罢,庄婉卿后知后觉地想起晏景舟每日早上习武,都是步启教的,去荀弋先生那里,步启也随他一起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耽搁老师时间了。”庄婉卿说罢,转头对绿韵道,“绿韵,你去让人安排马车。”
步启婉言拒绝:“县主,不必麻烦,我骑马即可。”
庄婉卿也不强求,随步启的意,毕竟老师平时都是习惯骑马的,只是她想着晚上黑灯瞎火的,今晚月色比较暗,还是让人送一送比较好。
步启走后,绿韵轻声问:“县主,方才奴婢听到白侍郎是虎啸堂东家的靠山,那岂不是白心莲的父亲?”
庄婉卿颔首回道:“正是。”隔了会儿,她又道,“昨日我救了个人回来,他长得有点像我堂舅舅,此事你应该听绿萼说过。”
绿韵先是一愣,而后回道:“绿萼跟女婢说过,县主放心,奴婢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
庄婉卿瞧她紧张的,遂笑道:“我相信你,不然也不会允许绿萼跟你说起此事。我要说的是虎啸堂,今晚我听那少年说了不少事,外祖父插手,沈知府去查,白家不知道会不会受到牵连。”
绿韵听后恍然,若有所思,随即道:“白家肯定不会干净,不过这种事是白夫人娘家的事,白大人肯定会撇清的,而白夫人估计也不会求着白大人帮自己娘家,白大人应该不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