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孙?!
她和晏景舟生?!
庄婉卿表情瞬间凝固,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家外祖母,脑袋瓜子嗡嗡作响,比听到让她和晏景舟白头偕老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淮南王妃见状,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害羞了,毕竟女儿家提起这些总会觉得难为情的,遂笑道:“卿卿,这是每个女子必经的经历,你不必觉得难为情。你和景舟感情好,没准儿明年就能给外祖母和外祖父生个小玄孙呢。”
庄婉卿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没有作声。
她和晏景舟,别说明年,若是没有合理的话,就算是十年后都不可能会有孩子的,因为洞房都不可能,哪来的孩子?
若晏景舟在和离前想要孩子了,她可以接受晏景舟纳妾生子,就算晏景舟夜夜留宿妾室那里,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没准儿还能以此为由和离。
淮南王妃见状怔然,盯着外孙女看了半晌,见外孙女脸上是难以读懂的神情,皱起眉头,疑问道:“卿卿,你老实告诉外祖母,是不是景舟对你不好?”
“没有。”庄婉卿轻轻摇头,随口编了个谎言,“只是觉得女人产子可怕,现在没想过要孩子,夫君他也说要不要孩子都可以,只要我好好的就行。”
淮南王妃听后愕然,外孙女婿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疼爱外孙女,因为外孙女怕生孩子,连孩子都不要。
庄婉卿接着道:“外祖母,我觉得只要跟夫君能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就算不要孩子也没关系的,我们也见过一生没有孩子的夫妻。”
淮南王妃若有所思,语重心长道:“卿卿,男人年轻的时候就说不要孩子也行,景舟现在才十八岁,等他年纪大些,身边的同龄人已经儿女双全的时候,他未必就会不羡慕,到了那时候他估计也会想要个孩子。”
她说着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外孙女,接着说:“为人母,是女人这一生必经的过程,女人要趁着年轻时生下孩子。我朝虽然对女人没有前朝严苛,但若是无子,就可成为男人休弃的条件,特别是像景舟这种官宦家庭出身的,又是嫡长子,岂能不要孩子?”
庄婉卿撇了撇嘴:“外祖母,若是因为这样就休妻,那证明晏景舟他压根就不爱我。再说,他家又没有爵位要继承,像外祖父这样有爵位要继承的,外祖父也每想过要儿子。”
闻言,淮南王妃愣住,旋即笑道:“你现在还小,对女人产子一事有恐惧之心,等再过几年,看着同龄的小姐妹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找你玩的时候,你就会想要孩子了。”
庄婉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淮南王妃又语重心长地叮嘱:“卿卿,听外祖母的,有些事莫要太任性,孩子还是得要的,不然你还得承受舆论的压力,还有可能面临被休弃的风险。景舟对你那么好,你自己也得把握住。”
“我知道的,外祖母,暂时我没想过要孩子,等过几年再说,现在就当是我跟他过过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庄婉卿为了不让淮南王妃担心,说得一脸真诚。
淮南王妃见她态度转变如此快,有点不敢置信,也不知外孙女是否真的听进去,为避免外孙女反感,也不继续这个话题,温声道:“卿卿能这么想就对了,你跟景舟都长得如此好看,孩子肯定也很好看,外祖母啊,就努力长命一点看看咱们卿卿的孩子。”
庄婉卿听着这话,看着自家外祖母已染上白霜的两鬓,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有点湿润,忙不迭地点头:“会的,外祖母和外祖母都长命百岁,一定会看到我的孩子出生的。”
淮南王妃含笑点头,岔开话题,与她说起其他事,祖孙俩相谈甚欢。
时间不知不觉,一个早上过去,到了晌午,祖孙四人一起用午膳。
用完午膳,四人又闲聊了会儿,淮南王就将外孙女和外孙女婿打发回芙蓉苑,他们两位老人习惯了午睡,到了时间就会感到困顿,需要小憩差不多半个时辰。
回到芙蓉苑,庄婉卿摒退下人,看向身边正在饮茶的青年,询问道:“晏景舟,我外祖父是不是考你的学问?”
晏景舟抿了一口茶,轻轻颔首:“今早一个早上都在考我学问。”
“那你回答得如何?”庄婉卿又问,眼巴巴地瞅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莫名的有点紧张。
晏景舟一愣,随即回道:“应该尚算过关。”
庄婉卿黛眉一蹙,觑了觑他,纳闷道:“什么就应该?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晏景舟又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哂笑问:“怎么了?怕你夫君给你丢人?”说着,他低笑一声,“放心吧,你夫君从小到大都有苦读诗书,对你外祖父的问题,就算学问欠了些火候,但还是能勉强答得上来的。”
“你给我说那么多做甚?”庄婉卿白了他一眼,不甚在意道,“你丢人又不是我丢人,最多外祖父说你这个解元多少有点水分。”
听着她这一副‘我无所谓’的口吻,晏景舟感觉心闷闷的,莫名的有点不舒服,抬手轻轻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道:“我们现在是夫妻,夫妻是一体的,荣辱与共,我们现在好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这丫头能否与我暂时同心?”
庄婉卿轻咳两声,正了正脸色,纠正道:“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是只有一只蚂蚱和一个人,你是蚂蚱,我是人。”
晏景舟连连点头回应:“行行行,你是人,我也是人,咱们不纠结这个问题。”
庄婉卿一时无言以对,过了良久才问:“听你方才这么说,你跟我外祖父早上是相谈甚欢?”
晏景舟颔了颔首,如实答道道:“跟他谈了一个早上,我也受益匪浅,你外祖父的学问,远在我家那老头子之上。”
闻言,庄婉卿诧异道:“晏尚书当年可是状元郎啊,不会相差那么大吧?”
晏景舟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似嘲似讽的笑,淡淡道:“他入朝为官后,所有心思都扑在他的仕途之上,半生都在为功名利禄奋斗,哪儿还有那么多心思研究学问?”
庄婉卿沉默了会儿,提议道:“那我们在淮州多呆两三个月,让外祖父教你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