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把野兔扔给其中一个秦天行的手下,“拿去烤了吃完,免得一会儿只有挨打的份。”
“这……”那人仓皇的接了血淋淋的兔子,有些无助的看向秦天行,“大哥……”
“木子兄弟这话有道理,你把兔肉烤了吧!”秦天行没有拒绝,直接吩咐手下去烤肉。
木子倒了水壶的水洗手,听着那水声哗哗的流出来,秦天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自己那花了十两银子从西域人手里买的酒壶,就是被这家伙毁了,现在不说酒,就是水他们这边都没有一滴。
而木子居然奢侈的用水洗手,仔细的洗完后揩干,慢吞吞的拿出他这几天瘪下去一半的包裹。
那里面都是吃食。
还是完全够他们四个人吃的。
这一路上木子连拉车的马都喂过饼,但是他们四个不要说饼,就是饼屑都没有见过一点。
当然,秦天行当时酒壶被砸,站起来的时候捏的那一手饼渣不算。
只见木子小心的用不知道哪里找的木棍,夹着饼在火上烤,不一会儿,专属于面食的香味四处飘逸,一下就盖过了秦天行手下烤的野兔香。
染了碳火香的烧饼,外脆里绵,有熟悉的味道。
木子捏了一块肉干出来,一口干干的饼,一口肉干,吃的怡然自得,仿佛是天下做好吃的美味一般。
“木子兄弟,你这还有一些干粮,不如和我们分分,到了州府我们给你添满,如何?”
老二修车的间隙,还不忘来向木子要饼吃。
“不如何。”木子不为所动的拒绝了。
瑾俞做了吃食去卖,那是迫于生计,这些是给他的干粮,瑾俞精心准备的,马儿是朋友可以吃,这些人……
这些居心叵测的人,还没有资格吃瑾俞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食物。
“不就几个饼吗?有什么好宝贝的。”
“所以,你们不配吃我的饼。等着吃烤肉吧!”
不是不能,也不是不给,而是说不配。
木子就地而坐,手架上膝盖吃东西,姿势也不优雅,娟狂又霸气,话语淡淡的,但谁也不敢再说饼的事情了。
等那边的烤野兔好了,木子已经吃了一块烤肉,两块饼,出门在外他没有在家的好胃口。
仔细的把包裹整理好,再绑到身上,在那些人吃着兔肉还不忘偷看他的视线里,他一跃而起。
“怎么了?”秦天行最快反应过来,手里还抓着刚刚分到手里的半只兔子。
“来了!你们还有半盏茶的时间,把烤肉吃完。”
四人几乎是飞快的撕咬着手里的烤肉,对木子的说法,没有丝毫的质疑。
木子拎着那把粗糙的大刀,背对着火堆站着,高大的身影被拉的很远,仿佛像似一座巍峨的大山,沉稳又可靠。
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还来不及被吃的热火朝天的四人听见,寂静的夜色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啊~”
由心的痛呼声。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跟着打破黑夜的宁静,夜宿在树林里的夜枭被惊飞,扇着翅膀冲上云霄。
☆、第三百九十三章能杀几个
夜晚把动静无限放大,那也不知道是在哪个角落传来的惨叫,惊的在吃烤肉的几人一跳,甚至有一个手里的烤肉都掉了。
“怎么……怎么回事?”
秦天行把手里还剩下一些的烤肉往地上一扔,顾不上仪容,把手上的油往身上一抹,拎着他那明显比木子好了许多的大刀过来,急切的问。
“他们大哥有四五十人,中了陷阱的不超过五个,你可以对几个?”木子头也不回的分析了一些,问。
“我?三五个……两三个吧!”
秦天行有些踌躇不决,在没有遇到木子之前,他觉得自己身手不错,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实力,要是来的和木子一样的劫匪,那他到底能不能敌得过。
“你们呢?”
这个你们自然是问秦天行的手下几个。
“我还没有真的对战过……”老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抖,捏着大刀的手紧了紧。
“我们一次对两个没问题!”
“那好。现在把刀拎上,不管能不能打赢,都顶住。货到了这里,没有按时送去,离得不远应该会有救兵来。”
木子难得仔细的解释了一下,以少胜多,从来就不是优势,只能用那莫须有救兵来安抚。
“好。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那些蒙面黑衣人来的很快,落进木子做的陷阱受伤的人不算,身轻如燕,仿佛是从天而降,瞬间就把木子等五人包围住了。
空气里都浮动着杀气,没有人说话,只有火堆的木头炸响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我们是受三风货行所托,诸位是否有什么误会?”
秦天行还是开口问了一下,两人气息很轻,身形矫捷,气场很强,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劫匪。
“你们可知这里面的货物是什么?”黑衣人哑着声音问,显然是变声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只负责押送到州府。”
“那把那两箱金子留下,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金子!
两箱。
那箱子的重量他们都心知肚明,木子和秦天行还亲手抬过。
一箱五百斤,两箱一千斤,一万两黄金!
没有人会送一万两黄金给一个姑娘做及笄礼的,要送货的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用的噱头而已。
留下货物逃走,货物方不会轻易的饶过他们,甚至会牵连到家人,是死路一条。
和这些人硬拼,三十几个高手,几个人杀一个,敌众我寡,一样也是死路一条。
逃不了。
“哼!横竖都是要死,与其连累家人,倒不如拼个痛快!兄弟们,上啊!”
秦天行想着家中刚刚满三个月的幺儿,临行前他还抱着香过,不能让家人被连累,抽刀冲了出去。
“不识好歹!”领头的黑衣人呵斥一声,拔剑御敌。
几乎就是在那瞬间,刀剑相交,距离木子最近的那两个黑衣人倒下了。
倒下前还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不停地往外涌出温热的鲜血。
纵然是高手,也怕遇到不怕死的。
刀口舔血的日子,纵然以前没有杀过人,在你死我活之际,毅然选择了自己活。
每个人都挂彩了,木子也不例外,他身边倒下的黑衣人最多,不是武功不高,而是敌不过他那些杀招。
说自己没有杀过人的老二,仗着五大三粗的个子也杀了两个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就差一点要被斩杀在剑下的时候,那到大山一样的身影迎了过来,轻松的把他救下,接着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挥刀。
三十多个,不一会儿就剩下了能打的十几个,其他的死的死,伤的伤,已没有了刚出现时的士气高涨。
从来没有过的事,先是还没有出招就遇到陷阱伤了六人,现在这五个看似最普通的乌合之众,居然无一伤亡,反而他们这些大内高手死了一地。
那布衣男子身手敏捷,出招异常的诡异难测,好几个都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他手下。
“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就快要出现在了火堆前。
“撤!”
一声令下,剩下的十几人,飞快的撤离。
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要不是满地的尸体和鲜血,都要怀疑刚刚那一幕不曾出现过。
“呕~”老二再也忍不住了,之前吃进肚子里的烤肉吐的干净,直到苦胆水都吐出来了,才罢休。
“可是三风货行的货?”
来的是一队身穿黑衣红色滚边侍卫服的人马,有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瘦高个,白皙狭长的脸颊,高吊的眼,显得有些刻薄,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
“你们是何人?”秦天行戒备的问,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刚刚赶走了老虎,又来一队狼群,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应付这些以逸待劳的人。
“我们是州府王家人,特意来接货的。为何离州府如此近了,不趁入夜前把货送到?”
瘦高的男子,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声音不同于普通男子的粗狂,有些阴柔。
“货物太重,车辙坏了,刚刚修好,还来不及赶路。”
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面对这样的质问,秦天行一口气堵在胸口,硬邦邦的回答。
“狡辩!大虎,王二,你们下去查看。”
瘦高个斜了一眼那身姿挺拔的身影,不知为何这次行事的领头人不是他负责,而是这个一看就话太多的男人。
“你们……我们拼死拼活才护住那些货物,你们就是这样的态度吗?”秦天行的手下不服气的道。
“拿钱办事,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们应该庆幸货还在!”瘦高个轻蔑的道。
心里却是这盘算,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事,是否要把人留下,还是现在处理了。
“信物拿来看看,听说王大善人,一贯以善扬名,你们这些人的作为让我没法相信你们是王家人。”
木子把手里的刀在地上那个人身上蹭干净血,缓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