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麟的话让哈金斯脸色大变:“军师,要不让人再探”
若这真是一个圈套,他们派兵攻打就入了套,哈金斯仔细一想,背后出了层冷汗。
安晋军帅帐中,焦广平向项子润禀报道:“元帅,已放敌军探子离开。”
“做得好。”项子润脸上神色不变,心下却微松。
目前第一关过了,但愿欧阳麟不要太快反应过来,还有,就是希望胡善那边一切能顺利。
第598章 计中计(2)
与此同时,胡善带了三千精兵穿过“丧魂谷”回到与安晋国交界的密林,看到装粮草的车子被随意停放在林子里,押运官则带着几个侍卫正在林子里烤着野兔,不由勃然大怒。
“混帐东西,我们前线都已经断了粮,你们不加快脚程把粮草送往前线,却在这里逍遥快活,你们是想害死将士们是不是”胡善脾气本就不好,前线战况吃紧,再加上听探子说粮草几天前就已经到了两国交界之处,这会看到押运官满嘴流油,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这怒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要不是项元帅一再告诫他不能闹事,要尽快把粮草送到前线,他说不定会一刀杀了这置万千将士性命于不顾的畜生
押运官纪万辉抬起眼皮睨了胡善一眼,拿起手边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才慢悠悠的开口:“你是谁”
“安晋军左骑将军胡善”胡善气红了眼,好在没有忘记项子润的交待,正事要紧:“本将军奉项元帅之命前来接应粮草,还请押运官加快脚程,莫要贻误军机”
胡善的脸色很难看,语气很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可是摆运官纪万辉却一点都不以为忤。
“原来是左骑大将军,失敬,失敬”纪万辉嘻皮笑脸的抬起头朝胡善举了举手中的酒壶:“将军,咱们初次见面,不如坐下来共饮一杯”
纪万辉这副放浪不羁的模样彻底将胡善给激怒了,想到霞城外饿着肚子的将士们,他没耐性继续跟纪万辉多费唇舌,想都不想就拔出腰间配刀架到纪万辉脖子上,怒喝道:“走还是不走”
据探子回报,这粮草早在十天前就该送达军营,看到纪万辉这样子,胡善就猜到肯定是这狗东西一路有意延误。
胡善本想逼着纪万辉把粮草押送到军营再跟他算帐,可是纪万辉显然一点都不惧胡善手中的大刀,反而轻蔑冷笑道:“将军,你可知道我是何身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就等于把自己埋了一半进土里”
“放你娘的狗屁”胡善唾了纪万辉一脸,恼怒道:“你就是天皇老子,贻误了战机,脖子本将军照抹”
“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为好。”纪万辉气定神闲的说道。
纪万辉身边的侍卫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胡善的亲兵给拦住,其中一个是纪万辉的心腹,见状,忙喊道:“将军,这位押运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纪万辉纪大人,您要伤害了他可是会被诛九族的”
“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怪不得这样有恃无恐”胡善冷笑一声,凉凉问道:“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得知这位押运官把欧阳家的江山当儿戏,会是什么心情”
胡善虽然脾气不好,但能胜任左骑将军一职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这个纪万辉想拿皇后压他,也不看看他自己犯的是什么事
这个江山以后可是太子殿下的,与江山相比,他这个皇后亲侄子又算个屁
听罢胡善的话,纪万辉脸色微变:“将军何必小题大做本官身为押运官,自知身上责任重大,这一路片刻不敢耽搁,风雨无阻,担惊受怕,唯恐这批粮草出事,现在不过是人马疲乏停下来暂歇片刻,将军就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本官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状”
纪万辉义正言辞,几个心腹忙义愤填膺的附和:“就是位将军这样给纪大人扣罪名,用意何在
“本将军给你们乱扣罪名”胡善气笑了:“好,那本将军就将你们带回军营,让项元帅处置”
“本官是太子亲自指派的粮草押运官,我看你们谁敢碰本官”纪万辉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抬出了皇后娘娘都没有用,心下不由发急。
他好不容易才缠着自己姑母让太子给他指派了这么一件差事,他就是为了给项辰弘添堵。
没错,他承认自己在路上故意耽搁,存心让项辰弘发急,最后能让他打败仗,让皇上对项辰弘失去信任与看重,到时候没有了皇上在后面撑腰,看苏氏还怎么嚣张
可是刚才听眼前这个姓胡的将军一番话,他才知道自己想替母亲报一箭之仇并非那么容易。
“看本将军敢不敢”无视纪万辉的色厉内荏,胡善大手一挥,下令道:“把这几个故意贻误战机的人全部拿下”
“是”
纪万辉身边只有几个心腹和十来个侍卫,哪里反抗得了几下就被胡善的亲兵给绑了丢上了粮草车,那些护送粮草的士兵自然不敢插手这样的事。
没了纪万辉的阻挠,胡善亲自带人以最快的速度将粮草送往霞城。
而欧阳麟那边直到胡善这边把粮草送到索章城外才收到消息,可惜为时已晚。
“咣”的一声,桌上茶碗被欧阳麟扫落在地,应声而碎。
“项辰弘,居然敢算计本将军”欧阳麟唇边笑意不复存在,只剩下满目的恼恨。
到了此时此刻,欧阳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安晋军是真的断了粮,阿德拉借粮丢粮也是真,他只是没想到项辰弘竟然将计就计算计了他一把。
若他两天前能果断的派兵攻打,这会项辰弘恐怕已落在自己手中了,欧阳麟此时此刻悔恨难当。
“军师,不如趁他们粮草未进索章城,派人烧了”就因为欧阳麟的疑心而错失将敌军一网打尽的良机,哈金斯心都在滴血,不过看欧阳麟如此恼怒,也不敢再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这次欧阳麟没再反对,满眼阴沉下令:“不惜任何代价都给本军师毁了敌军粮草”
“元帅,探子发现有一行可疑身影进了丧魂谷,是不是要派人前往接应胡将军”历健翎神色匆匆的进了帅帐。
据后方探子回报,胡将军已经带着粮草进入“丧魂谷”,那些人很明显是冲着粮草而去。
这粮草是他们的救命粮,若出差池,他们十几万将士的性命就堪忧了
第599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闻言,项子润高深莫测的扬起了唇角:“无妨,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项子润神色淡定,历健翎顿悟:“元帅,您早料到敌军会盯上批粮草并作了安排”
见项子润笑而不语,历健翎朝他拱了拱手,恭敬道:“元帅,下一步该如何走,请示下”
之前他确实对这位年纪尚轻,毫无作战经验的项元帅心存质疑,甚至带着些许轻视之心,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走一步看三步,并将敌人的心思捉摸个透的年轻人确实有将帅之才。
其实历健翎不知道,项子润之所以对欧阳麟的性子了如指掌,除了阴阳司的可靠消息,还有项家与欧阳麟之间的恩怨迫使他关注起欧阳麟的一举一动。
一刻多钟后,历健翎手持一份草图出了帅帐回到自己营帐中,片刻后带着若干将士整装出发。
历健翎离开后,项子润独自走出了帅帐。
他的伤虽然未痊愈,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就是内伤太重需要些时间调理,不过行走已不是问题。
苏可方空间里不乏好的药材,项子润的伤好得快也不出奇,不但项子润的伤好得快,营中之前在“丧魂谷”受了重伤的将士们也受益不浅。
项子润回到营帐的时候,苏可方和苏木苏叶正在鼓捣着草药制作药丸,见他进来,苏木苏叶识趣的退了出去。
“忙完了”苏可方抬头朝他笑了下,指着手男家的几个瓶子道:“过来帮我看看这瓶子里药丸的对例对不对”
这些治疗内伤的药丸都是她按他教她的方法制作的,草药她是认得齐全,但比例恐有误。
项子润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放到鼻下仔细闻了闻,然后捏碎尝了一点,笑着点头:“没错。”
她忙完手中的活儿,说道:“你该泡药浴了。”
这几天,每天这个时辰项子润都会到她空间去泡个药浴,她顺便给他弄些滋补又好吃的吃食,他的伤势倒是好得快。
她不过问他军营里的事,他也选择性的告诉她一些,苏可方大多时候都是微笑的听着,不过偶尔也会给他提出一些小意见。
苏可方边给项子润包着虾仁饺子,边听着他说话,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忍不住则头往正泡着药浴的人看去,却见他闭上了眼。
苏可方眉眼一弯,到溪边洗了手,轻手轻脚的往浴桶里加了点热水,省得把他冻着了。
与此同时,欧阳麟收到探子已将敌方粮草沉入江底的消息不由大喜,但为了慎重起见,不厌其烦的重复问了两遍:“你确定敌方粮草已沉入江底”
“属下确定”探子回道:“属下亲眼看到敌军运送粮草的船只沉入江底。”
“干得好”欧阳麟唇边的笑与平日的清冷不同,带了几分真实。
这次为了万无一失,他派出两队人马,水陆两方拦截,项辰弘即使再大的能耐也不能从江底把粮草捞起来吧
“军师,咱们这次一定能将敌军一举拿下”哈金斯激动又期待的说道。
“哈将军,本军师等你好消息”欧阳麟重伤未愈,无法跟随大军,只有把这个重要的时刻交给哈金斯了。
“末将一定不辜负军师厚望”哈金斯领命而去。
哈金斯带着大队人马刚出霞城,就见一个天惟兵跌跌撞撞朝大军这边跑来。
哈金斯见那天惟兵身上的兵服破烂,满脸乌黑,担心他是敌军派来的刺客,厉喝一声:“拦住他”
那个被拦的天惟兵边挣扎边大喊道:“哈将军,不好了,咱们前方粮草被烧了”
“什么”
那个天惟兵用的是地道的天惟语,听罢他的话,哈金斯从马背跳了下来奔上前拽起他的衣领既惊且怒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哈将军,咱们的粮草被烧,请哈将军派人救援”
天惟兵话一出口,哈金斯身边一个亲兵就指着不远处的天空惊呼道:“哈将军,您看”
哈金斯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天空的滚滚浓烟,不由目眦欲裂。
“快,灭火救粮”哈金斯下令命一队人马先行救火,自己也跳上马,带上一队亲兵赶往粮草出事之地。
等哈金斯赶到粮草出事之地的时候,粮草几乎烧尽,看着瘫坐在地的押粮兵,哈金斯目眦欲裂:“狡诈的安晋贼,杀我外甥在先,烧我粮草在后,本将军发誓,有生之年一定将你们安晋国夷为平地”
一旁的亲兵听到他这话,不由忧心忡忡的开口:“将军,是不是先把粮草被烧的消息传回霞城”
安晋兵骁勇善战,原先他们是占得了先机才信心满满,现在他们的粮草也被烧,这仗毫无胜算可言。
哈金斯恨红了眼,但还是思考了片刻,才下令道:“将消息传回霞城,请军师尽快调些是粮草过来”
言下之意就是要继续攻打安晋军
欧阳麟太过谨慎,顾忌太多,哈金斯是担心撤回霞城后,欧阳麟又要按兵不动。
欧阳麟能等,他哈金斯不能再等
他要为五皇子报仇
欧阳麟收到前方粮草被烧的消息后怒火中烧,更让他恼怒的是哈金斯在这种情况下竟不等他命令,带着大军往安晋军方向去了。
欧阳麟深呼吸了几口气,稳住了情绪后才开口:“传令,准备粮草”
事到如今,他骑虎难下,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方大军活活饿死
不多时,一副将仓皇的冲进营帐,颤声道:“军军师,不好了,咱们的粮草被人被人”
对上欧阳麟那嗜血的寒眸,副将要说的话竟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间。
欧阳麟压下心头涌起的血腥味,声音柔和的问道:“粮草怎么了”
欧阳麟的声音很温和,副将却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咽了咽口水道:“军师,咱们所有的粮草都被人浇了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