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婿还有一章到达现场#
#带球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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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龙涎香淡淡的味道漂浮在御书房案桌四周, 大齐天子负手站在案桌前,韩永丰跪在下面,两人之间一时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严肃, 房中的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出。
衡帝垂眸看了眼韩永丰呈现的证据。
韩永丰说:这些, 都是从李重兴手中流出来的银子的票据, 与李重兴贪|污了的那笔银两的数量符合, 郭江的供词陛下也看过, 都是千真万确, 李重兴勾结西南王心怀不轨, 这一点不可否认!
衡帝说:除郭江外,没有第二个证人?
韩永丰说:臣怀疑,是对方发现东窗事发, 事先把人都给杀光了。您看西南王,死因更是蹊跷!
衡帝说:西南王并非由贼寇杀死,而是为巴蜀的敌人暗中毒杀。这点长延已与朕解释过,朕相信他。
韩永丰忙说:陛下!这么一大批银子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必定是被西南王换做是兵器粮草和兵马, 又为人所暗中藏起来了,此事必须追查到底!
衡帝问道:那么韩爱卿, 怀疑是谁在朕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韩永丰一顿, 说:臣,怀疑是九龙卫之首许长延许大人!
衡帝皱眉:你不用提了, 九龙卫是朕的一把刀,朕握在手里,不会有意外。朕也相信长延这孩子。
韩永丰焦急地说:陛下可以不追究小辈们,那么镇国公呢?
嘉兴四年, 突厥侵犯大齐北境,镇国公率兵远征,副将好大喜功轻敌冒进我军大败,陛下想将其斩首示众,为李正业所拦阻;嘉兴六年,建威大将军杀犯人充作敌军尸首来骗取军功,也是镇国公求的情。那两位都是李家军出来的,镇国公私心是如此之重!
嘉兴一年,大齐和大周两国对峙,我大齐虽然只有三万兵力,但并非不可一搏。李正业却拒绝枢密院当时讨论出来的方案,反而节节败退,致使三座城池落入敌手!不得不投降议和!
衡帝每听一句,脸色便沉了一分,好片刻才回道:当时两方悬殊过大,枢密院想拿三万士兵的命去挡住敌人朕也觉得过于残酷了。
韩永丰步步紧逼:残酷又如何,战场之上,怎么可能没有牺牲?!相反,镇国公屡次违背陛下您的旨令,擅自作主,偏袒嫡系,为人不公不正。现在镇国公在内名扬天下,在外震慑四方,根本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
衡帝脸色冷了下来。
大齐文武之首,文是丞相,武自然是李正业。李正业征战四方,却已名扬大齐震慑边关,名号比他这个皇帝还有用。
大齐百姓甚至认为,只要李正业在,大齐就安安稳稳的。但就像许长延说的,谁能保证这把锋利的长刀,会不会指向皇宫的方向呢?
就算李正业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清白的,衡帝会信吗?自然不会的,世上多的是说自己是好人的坏人。
衡帝不信,所以他动摇了。
怀疑的种子早已深埋在心底,韩永丰每说一句,仿佛是助长的肥料,深深扎根在他内心。
衡帝没再问下去,韩永丰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衡帝还在犹豫的时候,又有一件事突然爆发。
大典之后没过几日,小太子突然发病晕厥,太医院忙做了一团。
彼时林海棠正在昭侯府做客,忽然林府传来林飞白回不来的消息。
林飞白若是在太医院值班,也要在凌晨才回府休息,海棠并不在意,去找了重照:小侯爷,我哥晚上不回来了,这天色也晚了,府里就我一个人,让我住这边好不好?
重照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道:行,你去找间合心意的厢房。
大理寺的俸禄来的快,重照不想见到许长延,在昭侯府摆了一大桌菜,和林海棠汪子真一起吃。海棠话多,餐桌上气氛热烈。
重照问:今日飞白在太医院值班?怎么不回来呢?
林海棠说:并非,府里的人说是宫里的小太子又不好了,哥要在宫里随时候着。
重照惊道:允琮又发病了?
汪子真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家那边也有出生就患有心疾体弱的孩子,如果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大多都撑不过十岁,治病还拖累了家庭。
允琮这个病,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反反复复,每次都很幸运地熬过来了。重照前世没多注意,不清楚是不是也是这样,他总觉得过于频繁严重了些,他想去问问许长延,又拉不下脸面主动找人说话。
重照嘴巴里嚼着酸萝卜,改日我入宫看看。
允琮病倒得并不突然,之前太子大典对孩子的压力太大,操劳过度情绪波动起伏,突然在习课的时候喘不过气晕过去也不太意外。再加上入了秋,温度变化比较大,允琮身上还带了点低烧读着书,身子骨本就弱,一下就撑不住了。
重照托太监传了消息,站在后宫院子门口。
等了一会儿,里头的人推着三皇子出来了。
重照忙行礼,允劭眉眼像他性子温婉的娘,五官柔和,嗓音淡淡,小侯爷怎的来了?
重照说:参见王爷,我今日例行来天一阁自省,听闻太子殿下病了,特地来看看。
允劭说:有心了,皇上会记得的。不过此刻里面还忙着呢,皇后娘娘发了火,除了太医谁也不让进去,通报的小太监怕是找不到机会,小侯爷还是先回去罢。
重照犹豫了一下,我想等等。
允劭便陪着他在一旁等着:即便等到了宫禁的时间也没个消息,侯爷也要等下去?
重照默不作声。
允劭勾了勾唇角,笑容有点淡,你让本王想到一个人。
数年前,我去京城郊外踏青,那天落了雨,避雨的时候,见着一个人,和小侯爷一样,即便没什么希望,也心甘情愿在雨幕下一直等着。
重照好奇:谁?
允劭说:应该是小侯爷的老相识了吧?是九龙卫许大人。他来郊外的铁匠铺子求一把匕首,站在铺子外头,整个人都淋湿了。侯爷怕是想不起来了,那家铺子的主人祖上是给皇家做兵器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年岁大了,接的单子少,别人求也求不来。
有下人经过时停下来行礼,允劭都摆手让人过去了。
秋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和重照的袖子,他仿佛浑然不觉似的,沉陷在过去中。
允劭耐心地等他回复。
重照轻声问:他等了多久?
允劭愣了一下:我怎知道,雨小了些,我便走了。怎么,最后他后来求到了?
重照心道没错,但是他没等到。
里头跑出来个小太监,传了衡帝的消息,说让重照先回去,允琮的病情稳定下来了。
允劭说:你的心意也带到了,走吧,再坚持就惹皇上烦了。本王正好要出宫,你同我一起罢。
重照点点头。两人走至半路,允劭忽然说,等一下,本王好像落了东西,得去一趟母妃那里,小侯爷先请。
重照告辞,出了宫门,易宁已经拉了马车在门口等他。
重照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要坐下,发现里面坐着个黑影。
黑影动作迅速无比,扑上前捂住了他的口鼻,重照一声惊呼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睛适应了车内的暗度,重照看着面前按住他嘴巴的允河,对方还捏住了他的手臂。这小兔崽子力气不小,压得他手臂疼,还只会蛮力,一点技巧都没有,若他真的反抗早已挣脱开了。
允河脸上也是震惊的神色,怎么会是你?我三哥呢?!
允河放开了他,重照自己找位子坐好,皱眉说:这是我的马车。
允河讶异道:这是你的马车?怎么可能,我之前看过三哥坐过这个式样的马车回过府。
重照思索了一下,想起了当初在茶楼里他确实是借给允劭自己的车马。重照揉着自己的手腕,面无表情地说:你要不要下车看看,上面是不是昭侯府的字样?
允河说:不要,既然我上了你的马车,你也不能把我赶下去!
重照:为什么?
允河烦躁地说:明天大齐使团就要入京了,我娘说要揪着我的耳朵当着大家的面给那个纪正卿道歉!我不要,太丢人了!
重照看出来了:所以你决定离宫出走?
允河抱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赶我回去,万一我找不到三哥,我娘又要把我抓回去了。让我跟那个纪正卿道歉,不如杀了我!我绝不会道歉的!
昭侯府要养的人口也不多,再养一个倒也无妨,只是允河万一真的是偷跑出来,只是德妃娘娘要担心。
重照说:算了,你想住着就住着罢。如果将来德妃生气,我可不担任何责任。
允河点点头,没问题,就让我躲一阵子。
说罢他看了看重照手腕上被他捏出的红痕,半疑惑地说:小昭侯,你一武将出身,也太弱了些,怎么连我都打不过?以你的本事,不应该揪着我的领子丢出去吗?难道是我习武有长进了?
重照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允河深感寄人篱下的痛苦:好好好,当我什么都没说。
重照靠在软垫上,神色冷淡。
车厢微微晃动,重照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允河动作快,他反应更快,下意识护着肚子,避免碰撞。习武之人,最忌讳的是有了软肋。所以允河扑上来的时候,重照最在意的只有避开一切撞击,一动都不敢动,以至于受制于人。
作者有话要说: 原版本:允劭:应该是侯爷的老相好吧?
捉虫版本:允劭:应该是侯爷的老相识吧?
注:
老相好:旧情人或指相交已久的好友
所以其实我是不用捉这个虫的?陷入沉思ing
我错惹我还是没写到攻出来,渣作者的话不可信
第59章
御书房里的灯火通明。
夏老公公奉命守在小太子身边, 衡帝身边服侍的小宫女送来了醒神汤。整整一天都守在允琮身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白日里的奏折还没看完。
衡帝揉了揉眼角, 闭目养神, 说:许爱卿, 可有谏言报予朕?
原本整理奏折的男子转过身, 一张脸在灯光下俊秀端庄, 神色恭谨, 竟是许鸿义。
许鸿义行了礼, 陛下, 皇后娘娘刚才传来消息,说小太子病情好转了,已经睡过去了, 请陛下保重龙体,不要过于操劳。
衡帝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那便好,托朕的话, 让她也注意身子。
许鸿义负责帮案桌上的奏折一一分拣归类,装作无意间提起, 此次小太子发病, 可真是有些凶险了,幸好小太子洪福齐天, 陛下福泽深厚,什么事都没有。太子年幼,陛下日理万机,一刻不注意着就出了事, 等到了以后陛下不能护佑左右,该怎么办呢?
衡帝脸色一沉,许鸿义忙告罪说:陛下恕罪,是臣一时口无遮拦。这几日不少大臣递了弹劾镇国公的奏折,臣看了不少,联想此次小太子命悬一线,觉得甚有道理。
衡帝问:你觉得有什么道理?
许鸿义说:陛下,小太子,是您的嫡子,是大齐的储君。而镇国公,是您的臣子,李重兴也是您的臣子,李家如日中天,威势直逼东宫。钦天监也认为,陛下嫡子凋零,魏氏皇运衰微,皆是因为李家鹊巢鸠占,怀有二心。
许鸿义的声音低微,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衡帝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被他折断。
夜色幽深,宫墙下走过两道黑影。
许鸿义拢紧了肩膀上的外衣,由小太监把他送出宫门,他看到了熟悉的轿子,爬了进去。
允漳在里面已经等了很久了,成了么?
许鸿义回想了下方才衡帝的脸色和盛怒的眼,道:应该是成了。
允漳问:原先与李重兴合作,不是看中了他的野心和权势么?从你的情报来看,他也没有出卖我们,你为何要除掉他?
许鸿义看着他,眼瞳幽深:李重兴已经是个废掉的棋子了,难道要等他把我们干的事情捅出来反咬一口吗?李重兴容易掌控,可是国公府的背后是李正业不是李重兴,我们玩不过这个老将军的,还是尽早毁掉比较让人安心。
秋风渐凉,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李重照在去大理寺的路上琢磨着今日要不要去主动找许长延。琢磨了半日,重照让易宁去买了朵花来,在轿子里摘了半日的花瓣。
重照瞪着最后一片花瓣,结果是不去。
郁闷地下了马车,重照面对着空着的位子,有些坐立难安的烦躁。
他们之间,难道还不算交心吗?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好朋友翻脸三天也该和好了?
杜州提着早点进门,道:侯爷,今日许大人领了命,外出办差了,不过来了。我跟你忙活起来吧,他托人带话给我,若有没法处理的,就留着给他。
重照一愣,没去生气为什么许长延非要绕圈子带话给杜州而不是他,露出惊讶的神色,说:他今日居然不在?
亏他今早还糟蹋了一整朵花!
杜州说:大齐的使团今日要入京,全城戒严,九龙卫或许去帮忙维持纪律了?你说这大周怎么挑天气不好的今天入京呢?还害得我买个包子都得绕远路,原先早点铺子的老板娘一大早跑去看那个传说中风流倜傥的大周世家公子纪什么的。
重照说:纪正卿?
杜州咬了一口包子,对,就是这个名儿。一大男人取这么秀气的名字,我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你说京城美男子这么多,她犯得着去看邻国的呢?比如小侯爷长相就中正,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再不济看我,人不帅心却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