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懋走到叶蓠的面前,轻轻地咳了一下。
“文懋哥哥,你好。”叶蓠笑着打招呼。
苏文懋伸出手,将一个纸筒递给她。
“这是啥?”叶蓠想要打开,被苏文懋阻止了。
叶蓠抬头看了看苏文懋:“你是让我以后再打开吗?”
苏文懋淡淡地点了下头。
“谢谢文懋哥哥。”叶蓠礼貌的笑了笑,在口袋里乱摸起来。
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空间里除了前些日子买的煤和食物,再没有别的。
而且,她只剩下六块数字币,在商城里也买不着什么。
眼见叶蓠在口袋里乱摸,苏文懋唇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冲着叶蓠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
“文懋哥哥,不好意思。我会记着,我欠你一个回礼。”找不到能给苏文懋的回礼,叶蓠有些愧疚。
眼看着叶蓠一家坐上了姜东周的牛车。
苏文懋眼底浮出淡淡的笑意。
风轻轻的吹着。
是故乡在唱送别的歌。
叶蓠朝着锁子沟最后挥了挥手:“再见啦!”
第21章 舅舅好牛(破音)
姜东周赶着牛车到松风屿汇合廖漱雪。
到了千年渡,又汇合了西迁团队里的其他人。
大家都舍不得花钱,再加上此时是夏末,便在火车站广场上露天过了一夜。
千年渡专区公署的郑专员亲自前来为西迁团队送行。
“我把这些人交给你了,路上千万小心,安全第一。”郑专员致辞之后,握着叶广祥的手,用力的晃了晃,“你们都是好同志!千年渡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写信,发电报也可以。”
郑专员又将一封信放到叶广祥手中:“这封信,帮我交给一师。”
叶广祥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封信重如千斤。
姜东周也给他写了一封信,却肯定没有这封信的份量重。
他郑重地说道:“我不会辜负专员的一片苦心,一定会让咱千年渡的名字树立在大西北。”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郑专员握住叶广祥的手,“西北苦寒,注意保重身体。”
然后,伸出手替叶广祥整了整衣领。
却顺手将一张十分的公债塞到叶广祥的上衣口袋里。
“专员,我不能要。”叶广祥急忙掏兜,想要把公债拿出来。
郑专员拦住他:“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你们西迁团队的。”
“虽然火车上管饭,但若万一有点什么事,你们可以用公债到任何政府部门换粮食,心里不慌。”
郑专员晃了晃叶广祥的手:“拿着!这是命令。”
叶广祥心里极为感动:“专员放心好了,路上我会照顾好这些人的。”
“走吧!”郑专员再次握了握叶广祥的手。
叶广祥拿着一张西迁团体票,递给检票员:“我们大人加上孩子,一共12个人。”
团体票可以打八折,几千公里的硬席车票打过八折后一人28元。
大人要钱,小孩子不需要。
在团体票上也特别标明了有几个大人,几个小孩子。
检票员笑着在团体票上盖了个章,然后唰的一下冲着叶广祥等人敬了个礼:
“欢送西迁团队的同志们,你们一路辛苦。请注意安全!我们全体铁路职工和指战员,向你们致敬。”
叶广祥手忙脚乱的想要回个礼,又想起来自己不能行这个礼,冲着检票员弯了弯腰。
检票员笑着:“请上车!”
随着这句话,站台上锣鼓喧天。
前来送行的人,激动地拍着巴掌。
就在这热烈的欢送声中,西迁团队的成员们带着依依不舍之情,转头看了一眼乡土,登上火车。
列车员们缓缓将车门关闭。
汽笛长鸣……
站台上送行的人纷纷朝着叶广祥等人挥手。
姜东周扒着叶广祥一家人的车窗,朝里喊:“广祥,到了之后给我发封电报。卧槽……”
随着这句卧槽,从车厢里跳出一个硕大的身影来。
不仅姜东周惊呆了,正在关门的列车员也惊呆了。
他朝外探头:“你跳啥车?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廖漱雪?”姜东周都晕了,目瞪口呆地,“你咋跳火车了?你……”
“来不及了!”廖漱雪一把推开姜东周,撒腿就朝人群里跑。
送行的人都傻了,敲锣鼓的也不敲了,怔怔地看着廖漱雪。
站台,一片死寂。
姜东周追着廖漱雪跑,“你做啥?你别跑!你……你票都买了……你不想去,你早点说呀,我好换……卧槽……牛逼……”
就在姜东周的连声卧槽中,廖漱雪飞快的跑到人群里,伸手就把架着架子车的大黑给解了下来。
大黑一被解开,欢喜的昂昂两声。
廖漱雪牵着大黑就往火车方向跑。
眼见火车渐渐开始启动。
说时迟,那时快。
廖漱雪一声大吼:“哇呀呀呀,起……”
只见他运起神力,双手托举着大黑的四条腿,就朝着运煤车厢上空扔去。
大黑的身子在空中展开,抬头用力叫了两声:“阿昂,阿昂……”
随着叫声,大黑的身子落入运煤车厢中,身下全是煤和煤块,没受一点伤害。
大黑快速起身,看向下面,焦急地喊:“阿昂……”
“黑哥,就来!”廖漱雪紧跑两步,伸手拉住车厢的把手,脚快速在地上蹬几下。
然后身子一纵,就跳上了运煤车厢。
站台上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纷纷出声感慨,“张飞再世啊。”
“廖漱雪太牛逼了。”
“哎?火车不能运驴啊!”一个铁路职工终于反应过来,追着火车跑,“把驴扔下来。”
廖漱雪冲着铁路职工撅了撅屁股,又用力拍了两下:“再见啦!”
铁路职工冲着廖漱雪伸出大拇指,嘴里夸他:“真是神人!真猛。”
又大吼:“有媳妇了没有?把我妹子介绍给你!不要彩礼,我们倒贴嫁妆。”
廖漱雪没有回答,风中只传来大黑的昂昂声:阿昂……
整个站台上的人都欢呼起来:“廖漱雪!”
敲鼓的连忙敲三下:咚咚咚……
“廖漱雪!”
咚咚咚……
“廖漱雪!”
咚咚咚……
整个站台都陷入了狂欢和嚎叫声。
郑专员极力板着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姜东周跑到郑专员身边,替廖漱雪解释:“他和他的驴感情很深,喊大黑为黑哥。”
郑专员继续板着脸:眼见郑专员不出声,姜东周立刻破口大骂廖漱雪:
“这混小子,太过分了!我现在就买票派人去追,等追到他,一定把他骂一顿。”一边骂,一边觑郑专员的表情。
“行了,你住嘴吧!”郑专员靠着强大的自制力,终于恢复正常,打断了姜东周的话。
火车有规定,车厢里不能运送家畜。
廖漱雪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
等到火车开动,车厢关闭之际,他把自家的黑驴弄上火车。
这个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他。
郑专员想到此,有些爱惜:“天生的猛将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