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林大区的防线内,大概集中了有五十多万的平民,相当于整座城市的四分之一人口。他们就在各个贵族们豪华的庭院外席地而坐,看起来是那么的无依无靠。
在人心惶惶的时刻中,最提心吊胆的,或许就是这些平民了。很多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深怕军队的防线最终被暴徒们冲开。
很多男人自发的被组织了起来,拿起粗糙的武器进行第二阵地的防御。在这紧张的范围下,那些私藏武器的贵族们也顾不得藏私,能用的铁锹、锄头、锤子都变成了平民手中的战斗工具。
当然这是最后的抵抗,局势还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没人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最后的战斗意志。
女人们则做起了后勤工作,那些伤员的照顾,衣服的缝补,伙食的准备,贵族家的粮仓不得不暂时开放,此时哪怕分给平民们也远比让暴徒过来洗劫要强得多。
贵族们再贪婪自私,也知道此刻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暴徒们是真正的残暴。
无数次起义的历史,血淋淋地告诉他们,这些人不光会杀光贵族,抢劫财物,甚至连自己的妻女都会受到最残忍的侮辱。
虽然难保此时的平民中也混入了对面的奸细,可是大家已经没有办法筛查了,实际上此时连公爵府的幕僚们,也不知道下一步具体该怎么行动。
以往徐大公在的时候,这种政令不通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现在的徐渭阳根本无法服众。
在公爵府此时的会议上,贵族代表和平民代表们就在向徐渭阳逼宫,让他干脆交出庇护的天人教会高层和天眷者,或许暴徒们会直接退兵。
徐渭阳在主位上有些沉默,他总觉得此刻出卖天人教会绝不是什么好办法,毕竟教会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如果放弃了他们,恐怕教会的秋后算账,就是徐家也难以抵挡。
可是如果听之任之,暴徒们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博林大区这边的防线几乎形同虚设,随时有崩盘的可能。
看似不再袒护天人教会,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萨米尔夫人的意思。作为优秀的巫师以及未来的公爵夫人,她的想法代表了冷静客观的判断,也是大多数人避危趋安的真实写照。
另一方则是他的妹妹徐水儿的主张观点,不能交出天眷者,暴徒们名义上是冲着天人教会来的,实际上是动摇徐家在全州的统治。
暴徒和徐家双方根本不存在任何调解的可能,这些叛乱者都必须处死,未来的天人教会,也许有机会成为徐家可以依靠的最好盟友。
而且别的贵族为了自保,愿意放弃天人教会的天眷者,可是徐家却绝不能这样做,那样就是众矢之的,一口大锅扣下永世不得翻身。
徐渭阳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知道无论哪一边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太难决断了。要是徐大公还在,或许可以瞬间做下最正确的决定,但是他却不能,他的顾及和想法太多。
他真的不是一个优秀的领袖,或许在当初徐水儿遭遇危险的时候,就能看出他应对突发事件的吃力,而此刻徐渭阳更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了,一名衣服破损的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他身后是门外侍者的劝阻“你不能进去!”“他们在开会。”
走进来的方享没有在乎别人的目光和话语,而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大声告诉他们:
“我们必须在今晚的十二点之前全部离开全州,新神沃尔斯将在那时降临。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留在城市中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论是不是祂的教徒。是所有人!”
方享扫过主位上的徐渭阳、右侧第一位的萨米尔夫人、左侧第一位的徐水儿,然后继续说道:
“沃尔斯将降临在和平大区索菲亚大教堂的广场那边,所以离开时必须绕过那里,现在你们有一个小时时间讨论做决定,我要去平民人群那边去找人。如果你们谁见到了我哥哥方昭和父亲方斯通,请麻烦告诉我一声,我日后必有重谢!”
博林大区处于城市的最中心,当初设计城市时专门规划在市政厅附近的贵族居住地,实际上要想从这里离开全州城,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是北上走陆路,通过北大区的城门向北走;另一条是水路,通过龙港区的大小二十八个码头,坐船通过大海离开全州。
陆路遍地都是暴徒,对比之下,龙港区的港口离博林大区更近。就是那边的船只恐怕很少,不知可不可以在短时间内运走所有的平民,不过运走贵族和军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有人对出尽风头的方享不满,看他衣着打扮不像贵族,于是语带嘲讽:“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这里是你一个平民能发表意见的地方吗?”
率先发难的,是一个叫庄庆祥的男爵,他算是伯爵李起隆的心腹。能在这里参加会议是因为他曾经在帝国军校进修过,此时的杂牌军都归他统领。
他满以为自己的发言会得到众人的响应,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众人对方享的惊呼:
“是光之子?!”“古树杀手?”“我见过他,杀死了大邪神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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