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越想越生气。
那条定制裙子的20万还没要回来, 现在又丢了枚钻戒,姜喜月是故意跟她过不去是不是?
她这辈子, 还没有被别人这样占过便宜。
“我今天非找她好好算这笔账不可!”
说着, 她怒怒气冲冲准备上楼。
谢青青拦住她道:“听说姜喜月已经转专业了,现在是在考古系上课,不在这儿。”
“跑了?”
苏简第一反应就是姜喜月不肯还钱, 躲到了其他学院, 瞬间怒火高涨,呼朋引伴, 叫上了其他同学。
“走!现在就找她去!今天要是不把钻戒和裙子的钱要回来, 我就不姓苏!”
说完, 带着一群人, 浩浩荡荡地朝考古系而去。
谢青青心虚, 本来想趁机离开, 没想到苏简却一把抓住她。
“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姜喜月是你们谢家的人,跟你也脱不了关系。”
“我和姜喜月也不熟, 她根本不会听我劝。”谢青青哪里敢去, 找借口推辞。
但苏简本来就不是讲道理的人, 更别说现在怒气正冲。
“我不管!反正整个谢家, 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她要是不肯还, 那就你来!”
说着, 紧紧攥起谢青青的手腕, 把他生拉硬拽到考古系。
一路直奔上楼,下了电梯,却见整个楼层空空荡荡, 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回事?人呢?”
“听说考古系好几年都没有学生了, 老师都不在,姜喜月真在这儿上课吗?”
“进去看看!”
苏简一声令下,带着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往里找。
找了一圈,竟只有一间办公室开着门。
里面零散堆放着不少杂物,桌上全是各种跟考古有关的书,电脑都还开着。
姜喜月在办公室里竟然还有自己专属的桌子,放着名牌,看着比另一张桌子干净写,放了不少表格,还有几本书扉页上都有她的名字和年级。
“快找!”苏简催促道:“看看我的钻戒在不在抽屉里!”
几人立即上前翻找起来。
谢青青没动,安静地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他们把桌子的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钻戒。
几人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不会放在抽屉里的,没准早就卖了,三十万呢。”
苏简脸色难看,视线往桌上一扫,看到旁边桌子右下方的柜子被锁了起来。
用手抓着柜门晃了晃。
“会不会在这里面?”
一边说着,抓起旁边的工具,对准柜子上的锁用力撬了一下。
跟着一起过来的几个同学紧张地频频后退。
“苏简,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等姜喜月回来,直接问她好了。”
“她会说?”
苏简不屑道:“你们不敢,我自己来,锁得这么严实,肯定藏了什么好东西!”
咔嚓——
锁被撬开了。
苏简直接丢开锥子,迅速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
打开一看,盒子里用绸缎垫着,上面放置一个小臂长的白玉。
白玉通体洁白,雕刻成祥云模样,温润有光泽,只是可惜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裂痕。
裂缝被人仔细修复过,但还是能看出留有痕迹,虽然不至于让玉石断裂,但有碍美观。
“这什么鬼东西?”
苏简皱着眉,一脸烦躁:“我还以为是我的钻戒。”
“不知道。”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仔细观察。“看着好像是玉,应该挺贵的吧?”
“姜喜月保护得这么小心,应该很珍贵,苏简,放回去吧,别弄坏了。”
“珍贵?”
苏简看了看手中的玉如意,突然计上心头。
“正好,我把这个拿走,看她还不还我东西!”
几人听得脸上大变,但苏简已经迅速撕下一张纸,留下字条贴在桌上,然后把玉如意再放回盒子里,直接抱着盒子走了。
跟来的其他人都觉得有些不合适,紧张兮兮的,频频朝周围张望,担心会被发现。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万一这个真是什么宝贝呢?要是弄坏了怎么办?”
谢青青不以为意。
她爸爸是a大的校长,这里就跟她家一样,更何况本来就是姜喜月的错。
“怕什么,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才会没有那么傻去弄坏它,等姜喜月把钱都还给我了,我就会把东西给她的。这破玩意儿,我还不稀罕呢。”
姜喜月现在已经嫁到宫家,管宫良是多大年纪,反正钱少不了。
她不肯还,就是故意的。
“我们走。”
说着,她又去买了一只手机,等着姜喜月主动来求她。
另一边,宫拾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学生,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带着姜喜月把周围都熟悉了一遍,兴冲冲地带着她去顶楼的院长办公室办理手续。
出门之前,特意交给姜喜月一个任务,让她对一个已经修复好的玉如意进行研究,写出一个修复思路,研究好坏。
宫拾的情况,学院领导都知道,此时看到他终于招收到学生,都替他感到高兴,把人留下来多聊了一会儿。
一晃半个多小时,等下楼的时候,还对姜喜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他们。
现在整个考古系就姜喜月一个人,考古系的去留就靠她了。
姜喜月都一一答应下来,心里记挂着玉如意的情况。
玉石类她是第一次接触,而且还是宫拾特意吩咐下来的任务,必须得好好对待。
更重要的是,出来的时候没关门。
办公室的门坏了,关不上,宫拾又说只是上楼一趟,很快下来,就没有多准备,况且考古系这边一年到头都没几个人会来,根本就不用担心。
但姜喜月还是放心不下。
毕竟那是一支清朝中期的红木嵌玉三镶如意,造型优美,格外漂亮,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宫拾笑着道:“以前我就已经是古董痴了,没想到收个学生,比我还厉害,跑不了,如意的主人给了一个月,以后有的是时间。”
姜喜月笑了笑,走下电梯,步伐却没停,迅速朝走廊里面走去。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她一把推开往里走,刚来到自己办公桌前,突然看到桌上的东西有些不对。
临走前,被她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文件,此时都散乱地放着。
明显是别人翻动过。
姜喜月心中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弯腰检查放了如意的柜子。
自己特意扣在上面的锁被人用暴力撬开了,歪歪扭扭丢在一旁。
柜子半开,里面那个红木盒已经不翼而飞。
玉如意不见了。
“怎么了?”
这时候,宫拾老师刚好走进来,看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开口询问。
姜喜月抬起头来,神色凝重:“老师,您之前让我做修复的玉如意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
宫拾也快步走过来,看到被撬开的锁,扶着桌子,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显然气得不轻。
“这是谁干的?胆子这么大,敢来我这儿偷东西!”
他气得抓起桌上的东西要泄愤,差点没站稳,开始对那个小偷破口大骂。
姜喜月的视线落在桌上,看到贴在上面的那张字条,缓缓道:“老师,我知道是谁偷走的了。”
从a4纸上撕下来的半张字条上,张牙舞爪地写了两行字:
姜喜月,你把欠我的钱还给我,我就把东西送回来。
苏简。
正大光明地,把自己的名字落在了上面。
最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是苏简把东西拿走了?
宫拾凑过来,摸出老花镜,拉远距离看了好一会儿,才认清上面的字。
指着苏简的落款:“这谁啊?你欠她钱?”
姜喜月摇了摇头。
不过她说的“钱”,应该是上次所说定制裙子的二十万。
不是让她去找谢青青了吗?
还没有解决?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宫拾询问着。
姜喜月的视线在那串电话号码上一扫而过,却道:“不打,我有一个更快的方法。老师,您也跟我去一趟,做个证明。”
“没问题!”
宫拾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他也有些后悔,觉得对不起姜喜月。
当初要走的时候,姜喜月就再三提醒,让他锁门,可他没放在心上,现在因为自己的疏忽出了事。
学生刚到这里第一天,就给她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宫拾心里后悔,恨死那个“苏简”了。
那个如意他倒是不担心,以宫家的权势,没有找不回来的东西。
姜喜月把桌上的那张字条收进塑封袋里,又拿上那支红木嵌玉三镶如意的证书,带着宫拾离开了考古系办公室。
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行政楼,在一楼查看校长办公室的楼层。
宫拾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你在做什么?”
刚才他跟着姜喜月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打算。
“苏简的爸爸我们学校的校长,我想,直接找他解决比较方便,就是不知道校长这个时候在不在。”
她才没这么多精力去对付苏简。
“你早说啊,这个简单。”
宫拾瞬间明白过来,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就拨了一个号码。
对着手机道:“嗯,苏校长,我有点事找你,你在办公室吗?那我等你过来。”
说完,挂断电话。
才转头和姜喜月解释道:“宫家一直都是学校最大的赞助商,捐赠了好几栋楼,图书馆都是我们弄的,我说话还有点力度。”
宫家捐赠力度大,宫拾又是学校的教授,在考古和文物修复方面更是国家级大师,所以学校一直对他十分重视,不然也不会考古系两年都没有学生,这个系还一直存活着。
刚才校长确实不在办公室,宫拾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马上表示回来。
摸清楚偷东西的人原来就是校长女儿,宫拾就放心了,反过来安慰姜喜月:“放心吧,肯定让她换回来。”
然后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上楼,进校长办公室坐着等。
过了二十分钟,苏校长匆匆赶来。
一推开门看到姜喜月也在,瞬间认出她来,还在疑惑是怎么回事,宫拾直接道:“苏校长,你女儿把考古系的东西拿走了,我过来取一下。”
说“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但还是把苏校长吓一跳。
“苏简?她拿考古系的东西干什么?”
苏简在文学系,无论是学院楼,还是学习项目,都和考古系八竿子打不着,无缘无故拿他们的东西干什么?
宫拾从鼻子里哼气,道:“那支如意是我朋友让我帮忙修复的,清朝中期,艺术价值很高,我已经修好了,暂时放在姜喜月那儿,让她做报告。谁知道我们才离开一会儿,她把锁撬开,还把东西拿走了。”
“到现在,姜喜月都还没作报告呢,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姜喜月将放在透明塑封袋里的字条拿出来,推到校长面前。
“她还留下了字条。”
苏校长仔细一看,看到上面苏简的字迹,头脑一瞬间有些发晕,旋即心底隐隐涌出怒火。
让苏简来a大读书,是因为他在这儿当校长,到时候好照应。
没想到她才入学几个月,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
干什么不好,偏偏惹到了宫拾身上。
宫拾背后是宫家,学校里七八栋楼都是宫家捐的,她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拿走的还是古董……
他压着心里的怒气,跟两人保证道:“太过分了!我马上让她过来,把事情弄清楚。你们别担心,苏简就是容易使小性子,东西她肯定保管得好好的呢,不会出问题。”
说完,迅速拿出手机打给苏简。
压着声音命令:“你现在在哪儿?马上过来办公室找我!”
苏简买完新手机之后,一直在教室里,等着姜喜月主动打电话来认错赔钱。
她虽然心里有气,但也知道分寸,手里的如意保护得好好的,不敢弄坏了。
此时一接到父亲的电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就算怎么想,也想不到姜喜月会直接跳过她这步,找到校长那儿去。
“我爸叫我过去一趟,不知道又在发什么脾气,你们帮我看着这东西,别弄丢了,我还等着姜喜月来找我呢。”
苏简把红木盒放在桌上,对几个同学道:“看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迅速从桌子上跳下来,快步走了出去。
教室里只剩下三四个人。
她们本来就不太赞同苏简把东西偷走,现在连苏简都走了,更是战战兢兢。
“你们说,苏简她爸叫她过去,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要是姜喜月直接去告状了怎么办?”
“不会吧?她胆子这么大?”
“要是告到校长那儿,她自己不就暴露了吗?钻戒的事,还有裙子的事。”
“万一以后追究起来,我们会不会被牵连?”
他们都是普通学生,和苏简不一样。
一听见这话,瞬间紧张起来,连忙后退两步,纷纷和桌上的那个红木盒子拉开距离。
“锁是苏简撬的,东西是她拿的,我可一点都没碰。”
“我也是,我也是。”
“不关我的事啊。”
“我还有其他事,得先回去了,以后要是问起来,我可没参与。”
说着,匆匆拿起自己的东西,低着头,迅速离开了教室。
剩下的几人也人人自危,看那个红木盒子跟看定时炸弹似的,纷纷找借口离开。
最后跑得只剩下一个人,急得都快哭了。
恨自己动作太慢。
要是现在她也走,东西没人看着,被谁捡走了怎么办?
到时候苏简肯定会怪她。
这么贵的东西,她根本赔不起。
她急得来回打转。
可越是慌张,越是感觉想上厕所。
一咬牙,迅速抱着红木盒子出了教室,朝卫生间走去。
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洗手台上,才进了隔间。
她前脚刚把门关上,后脚,一直等在外面的谢青青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迅速走到那个洗手台前。
指尖拨开厚重的盖子,流光闪过。
一支小臂长的红木嵌玉三镶如意出现在眼前。
如意首、身、尾散出,分别镶嵌着三块玉璧,花纹各有不同,交相辉映,尾部缀着红穗,象征吉祥如意。
谢青青没有丝毫犹豫,脱下外套把盒子里的如意包起来,直接往墙上一摔!
啪!
一声闷响。
重新展开衣服一看,如意上的三块玉璧都已经碎成了两三瓣。
她迅速把东西又放了回去,听见隔间里传来冲水声,盖好盖子,离开了卫生间。
绝不能让苏简知道,钻石和裙子都是被她拿走的。
既然现在已经误会了,那就误会到底吧。
女同学从隔间里走出来,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她甚至不敢打开盖子看看里面的情况,就小心翼翼地捧着,回到了教室。
苏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匆匆来到校长办公室。
她平时就经常来这儿,熟门熟路地推开门,一边抱怨着:“爸,我正忙着呢,你叫我来干什么啊。”
苏校长正在办公室里和姜喜月、宫拾大眼瞪小眼,就等不着人,正准备打电话再催催,此时看到她进来,立即起身,一边沉声道:
“没礼貌!你是不是拿走宫教授和姜喜月的东西,还不快点还给他们!不要开这种玩笑。”
苏简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姜喜月和宫拾都坐在里面,登时皱起眉。
“是他们找你的?姜喜月她还敢来告状?她还没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呢,我凭什么给她?!”
“苏简!”
苏教授猛地抬高声音,呵斥住她,又转头跟宫拾道:“宫教授,我看这件事或许是有误会。”
他是苏简的父亲,始终还是护着自己女儿的。
“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简干脆道:“爸,前段时间我不是去参加成人礼了吗?我特意订了一套礼服,结果给她给抢走了,她不换给我就算了,还不认账,搞得店里的人来找要钱。”
这件事,姜喜月已经听她说起过,当时就已经解释清楚了。
没想到还是死咬着不放。
“衣服不是我拿走的。”她道。
“你还想抵赖!拿走的衣服的时候,你都放下话了,还拿谢家和宫家当靠山,不是你是谁?”
苏简真是越说越来气,怒气冲冲道:“不止这个呢!我昨天在学院楼不小心把钻戒丢了,就是你送我的那个,也是被她给捡走的!她捡了不还就是偷!”
“再说了,谁稀罕要她那破玩意儿,我拿走是为了让她还钱,还了我就给她。”
裙子那件事,校长是听苏简说过的,可没想到还有钻戒这回事。
此时听女儿说完,觉得她说的话也在理,转头朝姜喜月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姜喜月十分冷静道:“我没拿你的裙子,你来找我对峙的时候,我就让你去问谢家的人,至于钻戒,那天我是从学院楼经过,但是没有捡到任何东西……”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那天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谢青青在走廊里,聚精会神地在找什么东西。
直接问:“这两件事,你去问过谢青青吗?”
“问她干什么?我现在问的是你!”苏简高声音反驳。
“那你就是没有问?”
姜喜月站起身来,直接道:“你要是想找东西,查查监控就行,没有证据就说是我拿走的,可现在你偷走考古系古董却是有凭有据,你刚才也是自己承认的。”
“校长,我只想想把玉如意拿回来,老师好不容易修好的,万一再破损很难修复。”
那玉才刚刚修好,没有好好保养过,还不稳定,苏简他们不懂怎么处理,万一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苏简还想反驳,被校长拉住。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随便拿走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不对,而且姜喜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先去把东西拿过来,其他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苏简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敢当面顶撞,只能答应下来。
“拿过来就拿过来,那破东西,我都不稀罕要!”
说完,迅速给留在教室帮她看东西的同学发了消息,让她们把盒子送过来。
然后转头对姜喜月道:“东西我保存得好好的,现在还给你,钻石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是谁告诉你,钻石是被我捡走的?”
姜喜月也有些好奇,她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自己了呢?
“我丢钻戒那天,有人亲眼看到你在外面晃来晃去。”
“学院楼这么大,我当时还是文学系的人,不能走?是不是每个去过学院楼的人,你都要怀疑一遍?”
姜喜月一句话,瞬间让苏简哑了。
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自己理亏,恼羞成怒道:“反正你就是有嫌疑!你想占小便宜,捡了故意不还。”
“这个小朋友,你这话就有点没道理了。”
宫拾本来不想和小孩子争论的,可是听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那个钻戒有多大,能让姜喜月这么舍不得?”
苏简立即道:“两克拉,顶级钻石,花了三十万呢。”
这三十万在苏简这个年纪的人来看,确实已经不少了。
但宫拾是见过大场面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刚才吵了这么长时间,我还当多贵呢,才三十万,姜喜月还不至于贪你这点小便宜。”
光是姜喜月之前在拍卖会卖掉的青花瓷碗,就卖了550万,现在还有宫家在,再不济也不会跟区区三十万过不去。
再说,两克拉才多大点,眼神不好的,一脚踩上去都不知道。
“咱们手上的古董古玩,都是以百万计算,怎么会跟三十万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苏简听见这话,瞬间涨红了脸,攥着拳。
“反正就是姜喜月欠我的,我不管!就要她赔给我!”
她也受不了这委屈。
“行了!”校长一把拉住她,压低声音道:“你说姜喜月抢了你东西,没有证据,现在你偷了他们的东西,可是有证据的!要是告到警察局,就是偷窃!你知道吗!”
闻言,苏简终于安静下来,但明显心有不甘。
过了一会儿,一个文学系的学生才抱着那个红木盒子迅速走进来,满脸惶恐,紧张兮兮地把这个烫手山芋放在桌上。
“给你们了,这件事可跟我没有关系。”
苏简双手环胸,抬下巴指了指盒子。
“看见没有,我可是一点都没动。”
校长笑着打圆场:“现在东西已经送回来,这件事我想就先停一停,等后续调查清楚再说。”
姜喜月上前将盒子打开。
一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瞬间一变,冷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都没动?”
一边说,把盒子转过去,对着两人道:“我收起来的时候,如意已经被老师修复好了,现在怎么碎成这样?”
一听玉碎了,就连还算冷静的宫拾也惊得迅速起身。
凑上前一看,只见如意首中尾三处向前的玉璧,有两块被摔成两半,一块摔成了三瓣,简直支离破碎。
这个玉如意虽然不算贵重,但每一件古董在修复师心里都是宝贝。
更别说是自己辛辛苦苦修复好的。
现在碎成这样,简直心都跟着一起碎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保护得好好的吗?怎么裂成这样了?”
苏简此时也是脸上大变,慌张得结巴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带出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说着,一把抓住送东西来的同学,“是不是你们干的?放进去的时候你们当时都在,明明是好着的!”
可是就连这个同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都白了。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吓得差点哭起来。
“我不知道,这个盒子我一直戴在身边呢,从来没有磕着碰着,怎么会碎呢?不关我的事啊。”
“其他人呢?”
“她们都怕出事,就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可真的不是我弄的,我一直护着,都不敢打开看。”
一边说着,一边害怕得哭了起来。
苏简却抓着她的袖子摇晃:“不是你还能是谁?弄成这样,你自己赔吧!”
“不行不行,我没钱,我……”
学生泣不成声。
那如意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怎么赔得起?
宫拾还在心疼地捧着如意,频频叹息,姜喜月迅速冷静下来,询问:“你真的一直带在身边,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学生一边哭,一边道:“对啊,我一直盯着呢,但真的不是我弄的……就是中途去了一趟厕所,把盒子放在了洗手台上,不会我很快就出来了,前后不过几分钟。”
姜喜月略一思索。
“苏校长,能查查监控吗?”
卫生间没有监控,但走廊里有,至少能找出在她之后,是谁进了卫生间。
如果是盒子没有放稳,从洗手台上掉下去,这么大的动静,学生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这个红木盒子的表面确实没有任何破损,不像是磕到之后让如意碎裂,很有可能有人特意把里面的如意拿了出来,摔碎之后再放回去的。
校长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那里是教学楼,很多学生都在用,而且不能具体拍到是谁进了卫生间,范围很大,反而还要一些时间才能调出来。”
“有范围就好。”姜喜月道:“除了这个,也找一找文学院一楼走廊的监控,看有没有线索,那天除了我,应该还有人在下课之前去了学院才对。”
一边说着,她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回来。”
苏简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打算,一脸疑惑。“你要去干什么?别想跑啊。”
“你不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贪了你的便宜吗?我去找证据,待会儿回来。”
说完,转头对宫拾道:“老师,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东西我们回去再修复,我出去办点事。”
宫拾手里捧着那支如意,长长叹气。
修复古董也是有能力上限的,现在碎成这样,估计是修不成了。
本来他觉得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什么裙子戒指的,现在东西摔成这样,心里也来了气。
把别人辛辛苦苦修复好的古董,这么具有历史和文化意义的东西摔碎,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宫拾沉着脸,捧着盒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怒道:“到底是谁弄的,一定要把她抓起来!”
姜喜月微微颔首。
“我会的,老师。”
说完,迅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苏简疑惑地看着她离开的声音,皱着眉。
“她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
校长也有些不解,迅速给保卫科打电话,让他们调查监控。
挂了电话,才头疼地看着盒子里被摔碎的如意。
希望这件事和苏简无关,不然宫家要是生气,他都保不住。
姜喜月一边下楼,一边迅速给管家打电话,还没走到校门口,宫家的车就到了。
一上车,她直接道:“先不回家,送我去一趟商场,然后再去谢家。”
管家回头从后视镜看了姜喜月一眼,心里疑惑,但很快就点头答应下来,迅速命令司机调转方向。
谢家距离学校和商场有点远,开车都得二十多分钟,但管家一看姜喜月凝重的神色,预感会有事发生,暗暗让司机开快了点。
十五分钟就到了。
此时是下午,阳光还算炙热。
姜喜月一下车,让司机和管家在门口等着,自己快步朝里面走去。
刚要进门,却被几个保镖给拦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认出姜喜月,笑起来。
佣人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最近一直在他们之间流传,又酸又嫉妒,觉得姜喜月这是卖身求荣。
“我进去有事。”姜喜月直接道。
保镖笑起来。“有事?果然是不一样了,说话的语气都改了啊,谢总说了,不能随便往里放人。”
这故意也是谢友国下的命令。
姜喜月往里面看了一眼,道:“我回家都不行?”
闻言,几人一愣。
姜喜月的视线往他们身上一扫:“我现在是谢友国的女儿,他亲口收我当干女儿,你们拦着我回家?”
保镖瞬间哑了。
当初谢友国说服宫家认了姜喜月,特意当众宣布她是谢家的干女儿,还买了很多广告做宣传,现在全a市的人都知道。
女儿回家,还没听过不让进门的。
趁着他们犹豫,姜喜月直接闯了进去,径直朝楼上走去。
这个时候,谢青青应该还在学校上课。
她现在应该很缺钱,不然不会捡走戒指还不肯还,而那条裙子价值二十万,她更不会随随便便丢掉,很有可能还藏在家里。
正想着,几个佣人刚好路过,见她站在客厅,迅速过来。
“你要干什么?怎么能随随便便乱闯?!”
姜喜月笑了笑:“我回家有点事。”
谢友国当时肯定想不到,逼她替嫁,赶鸭子上架才想出的办法,现在却成了她自由出入谢家的凭证。
几个佣人神色慌张,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喜月环视一圈,询问身后的人:“你们有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一条浅紫色的抹胸裙子,裙摆上带着很多碎钻。”
几人纷纷要走。
“不知道。”
“没见过。”
“你快走吧,谢总不喜欢看到你。”
姜喜月却纹丝不动。
难道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
正想着,其中一个佣人慢慢举起手,小声道:
“我见到过……”
“是你结婚前两天,谢青青小姐带回来的,她还特意跟我说了。”
姜喜月眼睛一亮,立即上前:“裙子现在在哪儿?”
佣人神色慌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储藏室的方向。
下午四点,姜喜月提着一个袋子离开了谢家。
一上车,让司机开车回学校。
想了又想,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等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
“宫先生,我有点事想要请您帮忙。”
四点半。
姜喜月再次回到a大。
这次宫家的车直接开到了行政楼下,姜喜月提着东西上楼。
一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见所有人都还留在里面,直接问:“监控都找到了吗?”
苏校长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身后还跟着宫家的管家。
“刚到,还没看。”
时间刚好。
姜喜月抬脚走进来,苏简立即从沙发上起身,不满地抱怨。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让我们一群人等在这儿,想要做什么!”
姜喜月忍苏简已经很久了,直接道:“你如果还想要裙子和钻石的话,待会儿就安静听着,自己不肯调查,一锅子全甩在我身上。”
“但凡你能稍微动动脑子,调查监控记录,多问问人,就能知道是谁拿走了你的东西!”
听见这话,苏简睁大眼睛。
刚要反驳,姜喜月已经越过她,走到了校长面前。
“再等一个人……”
话才刚说到一半,咚咚,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旋即被人推开。
先是一把轮椅出现在众人眼前。
宫良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一块毛巾,跟刚从老人院里回来似的。
校长一看到他,心里更是震惊。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竟然连宫良都来了!
苏简到底闯了多少祸啊!
他心里后悔,迅速走上前。
“宫先生,您怎么来了?”
宫良只是笑了笑,驱动轮椅进门,和姜喜月道:“人我已经帮你带来了,有什么好戏也让我看看吧。”
说完,朝门外摆了一下手。
早就候在外面的保镖立即走进来,他们还拽着一个人。
竟然是谢青青。
她紧皱着眉,满脸不悦。
刚才宫良让保镖强行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知道反抗没用,乖乖跟了过来。
此时一进校长办公室,看到里面所有人都在,桌上还放着那个红木盒子,瞬间慌张起来,挣扎着要跑。
才刚动一下,就被保镖一把抓住,顺便关上了门。
跑不了,谢青青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还没说完,脸色就已经白了。
姜喜月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看了看时间。
现在不是还没下课吗?
刚才她给宫良打电话,让他帮忙在下课的时候,把谢青青带过来。
不过看他们这架势,不是“带”,是“押”。
面对姜喜月疑惑的目光,宫良一脸坦然:“我耐心不是很好。”
这世上就没几个能让他等的人。
等谢青青下课?
不存在的。
他带着人一到,就直接进去把人架走了,一句废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