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有青梅竹马,她还有先皇。
她嫁给了他娘亲的男人。
他不该喜欢她。
凤怜说得对,他给不了她安全感。
他这样的人,那么多仇家,怎么可能保护好她?
容随想着,睫毛颤了颤,温吞吞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像小孩一样,喝了一口,又趴在了桌面上。
他睁了睁眼。
可是,他是容随啊。
他凭什么要考虑别人怎么样。他不是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他才是最厉害的,才是最心狠的,大家都害怕他。
嗯。
这才对。
喝醉了的青年晕乎乎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撑了撑脸。
顿了顿,摆出了一个他自以为的,又凶又狠的表情。
凤怜知道,她胸口有一颗痣。
可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刚刚摆好的表情,唇角缓缓塌了下来。
眸子雾蒙蒙的,心里如同积压了井喷式的委屈。
青年抬脚走到门口,推开门。
夜间的风很凉,很冷,甚至有些刺骨。
想了想,他迈开了脚,黑漆漆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
…
慈宁宫。
云初已经沐浴完,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
哐当——
窗户被撞开。
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咚的一声。
动静大到,云初当场就清醒,戒备地摸出了枕头下的簪子。
黑暗里,月光拉长了一个人的影子。
淡淡的酒香,似有若无飘了进来。
云初屏住呼吸,指尖摸了摸银簪。
下一秒,身体轻盈地跳下了床,指尖扣住来人的肩膀,不由分说将对方抵到了墙壁上。
与此同时,手里的银簪贴向了那人侧颈的肌肤。
不过,很快的,云初眼睛眨了下,愣住。
握着银簪的手一软,叮的一声,脱了手。
被她桎梏在身下的青年,眸光呆愣,很受伤。
眼睛里蒙着雾气,仿佛要哭了,柔弱又无助。
云初心虚地往后退了退:“我不知道是你。”
“再者,三更半夜,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云初把责任撇干净,抬眸望了望月亮。
容随沉默,眼眸淡淡垂了下来,视线落在了女孩的胸口。
半晌,他开口道:“你胸口有一颗痣。”
云初:“嗯?”什么痣?
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云初一时不察,就和对方位置颠倒,成了容随禁锢住她。
青年垂着眸。
那双蒙了雾气的漂亮眸子,忽然又暗了暗。
“他还碰过你哪里?”
云初完全不知道容随在说什么。
小姑娘一脸懵。
不会是在梦游吧?
云初手臂刚往上抬了抬,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
再一次被禁锢,这一回完完全全的,是绝对领域的桎梏。
云初还有些懵,抬了抬眼。
容随已经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淡淡地按着她的额头。
“这里吗?”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又继续往下滑,勾画出太后漂亮的眉形,开口:“还是这里?”
他垂着眸,手指继续往下。
有些冰凉的指尖顺着眉骨往下,碰了碰脆弱的眼。
云初被弄得很痒,睫毛扑簌簌颤了颤。
又听对方说:“这里?”
他自己摇了摇头。
手指从云初的眼上离开,顺着光滑高挺的鼻梁往下。
“这里么?”
话音落下,没有做过多停留,指尖带着凉意,一路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