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找你们来不是想听你们吵架的,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想办法,破解眼前的这个局!”朱磐烒怒气冲冲地说道。
“王爷,要不咱们继续用那些百姓开路?”孙振霆建议道。
“这个,”朱磐烒有些犹豫,他不是舍不得那些百姓,既然一开始他已经下定狠心,裹挟百姓攻城,那在他心里,就不会在乎再来一次。
可是,现在就算故技重施,效果也不会太大,官兵完全可以让过百姓,专门攻击叛军。
“王爷,老朽倒有一计。”一直出于隐身状态的郑淮此时发话了。
“哦?郑老有何妙计?”朱磐烒有些意外,这个郑淮,自从来到自己身边以来,简直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献计。
“王爷,既然现在城门已经在王爷的控制之下,不如自外向内拆解房屋,逐步推进。”郑淮慢悠悠地说道。
“这算什么主意,咱们是打仗,不是来拆房子的!”孙振霆显然对郑淮的主意不当回事。
“妙啊!”朱磐烒不是孙振霆,他很快就明白了郑淮的意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郑淮这个主意看似笨拙,但是却是克制官兵的最佳计策。
既然现在叛军能够自幼出入湖口城,又有人数上的优势,只要他们从城墙边上开始,逐栋将城内的房屋拆除,那官兵就是失去了他们躲藏的地方。
“郑老果然是本王的福星啊!”朱磐烒激动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叛军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股脑地冲进城内,这次进来的还是两万大军,他们从东南西三座城门进城,这次他们手中除了刀枪这样的武器,还有就是大锤!
他们进城之后,没有着急深入,而是从城墙根开始,逐栋拆房!
一时间,整个湖口城到处都是叮叮当当、轰轰烈烈的敲击和倒塌的声音,一栋栋房屋被拆解成零散的砖石木料。
“侯爷,叛军果然开始拆房了!”一个侍卫过来禀报道。
朱见深一脸惊讶地看着楚宁,他没想到楚宁竟然猜到了对方会这么做!
楚宁却一点骄傲的意思都没有,叛军这么快就想到了破解之法,明显是被逼急了的节奏。
“禀报侯爷,叛军已经推进了一百丈。”
“叛军推进了一百五十丈。”
“。。。。。。”
楚宁坐在一座酒楼上,听着侍卫传来的消息,其实不用他们说,楚宁也能透过望远镜看到叛军的进展。
叛军此时化身超强拆迁队,逐步拆除房屋,向着北面推进。
不是他们不想四面围攻,而是北门是一座水门,城墙之外就是滚滚的长江。
“准备作战!”楚宁看到叛军已经越过湖口城的中心,此时已经城门处已经没有新的叛军再进入城内。
毕竟湖口只是一座不大的小县城,此时容纳了两万叛军,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很快,一支响箭冲破云霄,在空中炸开,叛军们先是一愣,他们不知道是谁放的响箭,更不知道这支响箭代表了什么,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随着响箭在空中炸开,“轰!”的一声巨响,从湖口的东南西三座城门几乎同时响起,随着一声爆炸,三座城门轰然倒塌。
被炸碎的砖石向四周飞溅,城门附近的叛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倒一大片,除了被飞石击中,许多人都是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倒在地上的。
随着城门的爆炸,城内许多地方也紧跟着爆炸开来,整个湖口城里爆炸声此起彼伏,简直比过年放爆竹还热闹。
而在爆炸声中,叛军的惨叫、哀嚎就显得有些细不可闻了,整个叛军队伍彻底乱套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官兵会来这么一手,许多爆炸就发生在他们已经拆除的房屋‘遗迹’,一时间整个湖口城,砖石飞舞,惨叫不断。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爆炸声渐渐停息,取而代之的是叛军痛苦的哀嚎。
“呕!”朱见深看着四处飞舞的断肢残腿,转身趴在栏杆上大吐起来。
楚宁却没有管朱见深,而是挥动手中的令旗,而随着楚宁令旗的挥舞,一支支官兵队伍突然出现在湖口城内。
那些叛军甚至没有注意到官兵的出现,他们还处在爆炸的震惊之中,官兵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很多叛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是被官兵斩杀。
“啊!集结队伍!”孙振霆此时反应过来,大叫着集结。
昨天晚上,朱磐烒将活捉朱见深的重任交给了他,孙振霆自从来到湖口之后,表现一直不好,作为朱磐烒手下的第一大将,简直有点丢人。
朱磐烒也不想让手下将领之间产生太大的分歧,所以就要树立一个标杆,孙振霆虽然能力一般,但是胜在忠诚。
自从朱权开始,孙振霆就一直跟随他们家,并且为他的造反大业尽心竭力,可以这么说,这三十万大军中,最少有一半时孙振霆的功劳。
所以不管是出于安抚孙振霆,还是为了保证将领的统一,朱磐烒还是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他。
孙振霆不是傻子,他虽然反应不快,但是从昨天朱磐烒的表现看,就知道郑淮出的是个好主意,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还主动找郑淮。
两人算是‘同病相怜’,孙振霆之所以表现的如此蛮横,就是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其他将领对他的不服气,时时刻刻想要取代他成为宁王手下的第一将。
而郑淮也是差不多,虽然他曾经是江南第一人,但是随着楚宁变法以及他们涉嫌参与张洪谋反而出逃以来,他就只能委身在宁王手下。
而不管是宁王,还是宁王手下的官员,都对他抱着机身的戒备心理,所以郑淮一直都是少言寡语,郑淮甚至后悔和楚宁作对。
毕竟楚宁的变法,虽然让他们这些士绅失去了那种超然于大明律法支委的地位,但也仅仅是让他们按照比例交税罢了。
现在倒好,自己成了真正的叛贼,如果不是有个一直野心勃勃的宁王,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逃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