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打开后人群顿时多多少少开始嘈杂起来,不过因为之前那个前车之鉴也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洛宛沚,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洛宛沚看到打开的门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开门会很困难,但没想到一个试探就这么打开了门。看着地上的血迹她皱了皱眉头,脑中顿时闪过好几个猜测,不过却又都被一一否决。
如果说这扇门是因为闻到血腥才会开门,那这上面沾的那一大滩血又怎么解释?如果说是她碰到了门才来,可刚刚那个人压根就没碰到门它就自己打开了啊?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门后,或许是因为灯光还是什么其他的的什么原因,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或许后面真的就是一个动物的内脏也说不定。
不过她除了血液以外就没有闻到其他的气味,如果是怪物的话,看来它还挺在乎口腔卫生的。
将手上的血随意地擦在了墙上,她上前两步,北朝栎见状立刻就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他几步跑上台阶就想要将她拉走,但终究因为距离的缘故没能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走进了门。
在她走进门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门却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任由她夸了过去,然后消失在了门后。
与此同时北朝栎也已经跑到了门口,他紧随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门依旧是丝毫不动,就像是一扇普通的门一样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在他们两个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后的漆黑后外面的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不过因为刚才吊桥的事情现在大家学乖了,再没有像刚刚那样争前恐后,而是开始互相推搡起来,直到几个比较急性子的人自己冲上去为止。
第一个人直接就穿过了大门,不过第二个过去之后门立刻就猛地合上,差点没夹到第三个人的鼻子。门轰然合拢,第三个人被惊得后退一步,差点没摔下台阶。
众人面面相觑,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说是会吃人吧,它又不是在人过去的时候下嘴,不吃人吧,可它为什么又关门了?难道是刚刚那个洛宛沚触发了正确的地方导致它打开,而现在时限到了?
有人不禁埋怨起洛宛沚,自己找到了方法都不和大家分享一下就跑了,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啊?
当然也有人阴谋论,刚刚吊桥就算了,现在门又是他们两个第一个安然无恙地过去了,难道是他们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
各种猜测各种议论,不过这些目前为止都和洛宛沚没关系了,因为他们两个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在走过门后洛宛沚就重新找回了当初眼睛失明时的痛苦——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可能是因为这里比较大的原因她也什么都没摸到,有种在空中漂浮的感觉。这种没有实体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还好北朝栎也跟了上来,她便牵住他,总算是找到了一种实体感。
“这里有一股水汽。”北朝栎反手握住了她,抽了抽鼻子:“但是却意外没有潮湿的感觉。”
闻言洛宛沚也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但只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汽,有点沁人心脾,但感觉确实很淡。
“或许我们真的在什么魔兽的肚子里也说不定。”她这么说着开始向着边缘移动,想要触碰到墙以来佐证自己的猜想。只可惜她往旁边走了许久也没有到边缘,最后决定摸摸地面来判断。
北朝栎看着她蹲了下去,然后感觉她握着自己的手一顿。
“怎么了?”他问。
“这里没有底。”洛宛沚这句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我们现在走在这里,但我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北朝栎正想安慰她,却听她兴奋地说道:“哇,悬浮磁太空行走,要是能看到一定很酷炫!”不过她很快又迅速改口:“不对,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看不到。也怪不得我就看得见你。”
北朝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不过为了避免沉默他转移了一下话题:“对了,之前那个门主人是怎么让它打开的?而且我们过去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说到这里他想起方才两人走出一些距离后听到的人声和大门轰然落下的声响:“而且说的也奇怪,刚刚应该还有两个人也进来了,但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听到除我们之外的其他动静。”
“你这可就问到我了。”洛宛沚从地上站了起来:“其实他为什么会开门,我也很奇怪,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它半天都不动的准备,哪想它竟然一下就开了。”她摸摸下巴:“至于为什么不咬我……其实在我准备过去的时候那门是有轻微动静的,当我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它又不动了,我就直接过去了。”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颇有几分不满:“外面那群人中针对我的实在是有点多,他们因为你的实力不敢太放肆,那我也得让他们知道……”她微微勾唇,笑容灿烂:“我也不是好惹的。”
北朝栎点了点头,对她的想法很是赞同:“主人说的对,有很多人,特别是那两个佣兵团的人一直在针对我们,我觉得可以找个时间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其实也不太需要我们动手。”洛宛沚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我之前是和他们一起的,虽然现在我走了,但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松下来——哪怕他们之前针对我,但还是会被找茬,这点你不用担心。”
北朝栎一想也对,便暂时放下了那边的事,转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
洛宛沚知道他还是很在意后面那两个人的踪迹,便安慰他到:“别想那么多,你也不用太担心,估计他们两个是因为猫和老鼠定律——不往下看就不会掉下去的原则,因为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摔死所以已经死了吧。”
虽然北朝栎并不理解猫和老鼠定律是什么,但他听懂了后面的话。一般人可能无法理解为何如此就是“不用担心”了,但他非常认真地回答:“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洛宛沚忍不住扭头看他,到处都是空荡荡一片,漆黑中只能看到他那张俊逸到耀眼的脸,她看着北朝栎坚定不移的眼神和诚志的表情,有种嘴角抽搐的感觉。
她根本就是在瞎扯,整一个态度都无比像骗小孩,不说沈建国那种人精了,就算是白珩都会笑着应和,然后提出自己的见解——他不会直接反驳洛宛沚的话,假的也信,但他会让她知道他知道这是假的。
可北朝栎这家伙,还真的就信了。就算他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画面上也表现出了十成十的信任,让她很担心他就真的这么信了。
但现在补救有点晚,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便装作无事发生,不过同时在心里决定以后不再和北朝栎开玩笑。
在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洛宛沚突然感觉前方传来一阵热气,和那热气一起到来的还有微微颤动的地面——没错,他们终于看到地面了,虽然这地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妙。。
眼前出现了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而站在黑暗这里看去入目的满是猩红,漆黑的虚空之后是突兀出现的鲜红色血肉,各种粘液遍布纵横交错的血管每一次传送血液都在微微跳动,看起来很是有些诡异。
“哇哦。”在看到这一幕后洛宛沚忍不住感叹一声:“怪物的内脏和人类也没什么区别嘛。”
北朝栎点头赞同:“我砍杀过很多魔兽和人,大部分确实都是一样的。”
洛宛沚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墙面,那滑嫩的触感就像是把手伸进了内脏里搅动,她忍不住拿出了刀,想割点回去带给建国看看。
在她刚拿出刀的时候,面前的墙面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在抗拒她的接近。洛宛沚拿着刀前进一寸它就后退一寸,最后越跑越远,就差看不见了。
“我靠,跑的这么快?”拿刀追了半天也没追到的洛宛沚气愤地握紧了刀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回来!否则我砍地了!反正都是肉!”
北朝栎则是从背后取下青铜剑,眼神冷酷:“主人,您先稍微休息一下,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吧。您想要多少?”
似是感受到了从那边传来的杀气,那墙又自己跑了回来,停在距离她几米处。
洛宛沚还真是有些意外,虽然之前她拿着刀墙跑就能看出它有自己的意识,但现在因为被威胁就又跑回来了,也太有眼力了一点吧?
北朝栎看了看墙,然后又看了看她:“主人,您想要切多少?”
看着墙体像果冻一样抖来抖去,本应该是血腥而可怕的场景,但此刻看起来却不知为何有几分搞笑。
“先等等。”洛宛沚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饶有兴趣的戳了戳墙面:“既然你害怕被割,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见墙开始晃荡,她松开了手:“我知道你不能说话,所以你只用回答对和错就行了。如果对就后退一米,如果错就前进一米……”说到这里的时候北朝栎非常配合的将剑横在了血管旁,似是它不答应就准备割下去了,吓的墙晃了晃,往后退了一米。
对,应该就是答应了,洛宛沚便开始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里是天洞顶吗?”
北朝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表情。
墙有些迟疑,在停顿了几秒后往后退了一米。
“刚刚我们遇到那些关卡,真的都是幻境吗?”
墙一动不动,血管的跳动都慢了,它在沉默后开始反复横跳起来,看的洛宛沚满头黑线。
“行了,不想回答就算了。”她最终只能放弃这个问题,拦下开始爆杀气的北朝栎,她又接着问:“那刚刚那扇门是因为感觉到我的杀气才没有关闭的吗?”
墙前进一米,这让她有些郁闷,不过她并没有灰心,又接着问:“那是因为之前那个人的血?”
看墙又前进,差点没撞上北朝栎的剑锋,吓得它又缩了缩。
“那是因为什么?”洛宛沚下意识这么问,但下一秒就意识到它并不能回答她。
一时间此处陷入了沉默,她思索着有什么自己忽略的要素。
血,尸体,以及怪物的躯体之内……
洛宛沚突然心中一凛,她抬头,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伤口。那伤伤的实在是有点重,虽然白珩用了最好的药还用灵气治疗了一番,但此刻摸上去还是会有轻微的刺痛感。
“是因为伤口?”她有些突兀地开口:“之前那个人身上也有伤口?”
墙顿了顿,然后往后移了一米,将距离重新拉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它在为止。
“主人……”北朝栎看向洛宛沚,用眼神询问,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但洛宛沚并没有看他,而是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正在想什么。他便噤声收剑,站在她的身旁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不再去打扰她。
洛宛沚其实并没有因为这墙跑了而有多意外,她只是想起了之前进来的时候,以及那扇门上的钟乳石。
而且她也并不是很相信这座墙,谁能证明它的回答就一定是正确的?更何况在关键问题上它根本就不肯回答,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因为它的突然离开而感到困惑。
在这样想了一会后北朝栎突然拿着剑一个健步蹿到了她的面前,手中的剑微微出鞘,整个人比手中的剑还要蓄势待发。
洛宛沚这个时候才中断了自己的思绪,她看着北朝栎的动作正疑惑,突然就听到前方传来了隐隐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还听不出什么,在又过了一会后那声音越来越近,她这才听清好像是人的脚步声。
莫非是有人进来了?她和北朝栎互相看了一眼,因为这里没有什么遮蔽物的原因顺手将他拽进了后面的拐角,躲在后面默不作声地观察。
而在他们躲进去后不久,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出现在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