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在街道上看到一身狼狈的妹妹时,抱着人嚎啕大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苏喜妹以袖掩脸。
“大哥,你不想明日传出我失了名节被送到尼姑庙里,就收收声吧。”
嘎的一声,苏傲像瞬间安静了。
苏喜妹趁机拉着他一跳飞奔,看到有成衣铺子,扯着兄长就走了进去,示意对方找两身合适的衣衫来。
苏喜妹是被人抓走又遇了火,一只衣袖还烧到了,苏傲是被朱士行带着下人一顿打,兄妹两狼狈的像逃荒的。
有丢过去的一块银子,掌柜的很快就让人找了衣衫出来,苏喜妹往兄长怀里塞一套,“大哥先去换上,出来咱们在说。”
换了衣服,又在绣娘的帮助下简单的擦脸梳了发髻,苏喜妹出来时,苏傲已经整齐的坐在那喝茶了,若不是他脸上带事着青紫,真会让人忘记他先前打架的事。
兄妹两从成衣铺子又辗转到自己家的酒楼,朱士行派人守在前面,打架惊动了官兵,这些人到不好闹事,却也听了主子的命令在门口守株待兔。
苏傲带着妹妹走了后门,到后院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苏喜妹训着兄长,“大哥,你怎么说也是侯爷,还能让一个秀才欺负了?”
朱士行去年中的秀才,今天要考举人的。
苏傲有自己的小算计,“你懂什么,我寻到丞相府,朱丞相那只老狐狸只会叫人过来给我认错,最后不了了之,落在旁人眼中反而变成我不顾身份,与小辈计较。我一顿拳头打过去,比可告壮实惠多了,他又不是个吃亏的主,带一群人打我,大家会说我不顾身份,可也会指责丞相府没规矩,你说哪个更好?”
苏喜妹叹为观止的竖起大拇指,“大哥,小妹真心佩服。”
别看大哥是个混不吝的,不好好当侯爷,不去谋差事,只想着挣钱,可就是活的这份洒脱,那也叫大智若愚啊。
苏傲还惦记着她的事呢,“好好的你怎么弄成那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想先前看到妹妹站在街上,一身狼狈不说,傻呆呆的站在那不动,苏傲是真吓坏了。
妹妹是跟着他出来的,从小又是被他抱着养大的,要出点什么事,他杀了自己也弥补不了心中的愧疚。
苏喜妹先从在国公府的事说起的,然后说到了被拐的事,说完后,她心思却不在这事上,问道,“大哥,你见过宋玉吧?他长什么模样?”
“宋玉?当然见过,也就一个鼻子两只眼,还能长什么模样?我和你说,在这京城里,要真敢说家有男儿长的好的,也就是咱们安乐侯府。”
对于长相这点上来说,苏傲就从来没有服过别人。
看来是问不出来了,苏喜妹只能打听别的,“那他真如外面说的那般?”
苏傲愣了一下,“哪般?他把‘小官’弄的痛苦大叫,他还大叫痛快的事?”
一说完,苏傲就后悔了,呸呸两声,“这些不是你个女孩子该听的。”
苏喜妹瞪大眼睛,“大哥,你弄错了吧?”
宋玉该是躺在下面的那个吧?
怎么外面一传,反而成了宋玉是攻了?
“什么弄错了?”苏傲当然不知妹妹心中想什么,他提起宋玉却没好口气,“不学无术放荡不羁,一肚子的坏水,宫中贵妃是他姑母,任他闯什么祸都有人帮他担着。”
院里就两人,苏傲还凑近到妹妹耳旁,“便是当今圣上也极喜欢他,有一次他刚和一世家子弟闹了矛盾,便当着圣上的面比射箭,他到是有几分功夫,说百步穿杨也不为过,偏那次他一箭射偏,一箭射穿那世家子弟的耳朵,大家都知道他是故意的,结果圣上没有责罚他,还赏了一把好弓箭。”
“回国公府被国公爷抽了一顿鞭子,第二天他就跑出去给那世家子弟一顿鞭子,这事闹的全京都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听了还罚了国公爷,圣上这般偏袒,哪个还敢惹他。”
“谁看到他来了,不喊一声宋阎王来了,能躲的就躲。”
说完这些,苏傲觉得口干,抿了口茶,又尊尊教导道,“你日后见了他要离的远远的,咱们家虽不怕事,却也不要去招惹那个阎王。”
苏喜妹听的津津有味,前世记忆没有觉醒时,她每天只知道自己犯混,哪里去关注过这些事,只知宋玉是个混世魔王,竟不想真是无法无天,还有当今圣上宠着。
说实在的,苏喜妹有些怀疑那个小丫鬟的身份,就看他一吹口哨就叫来的暗卫,这也不是一般人的身份啊。
其实苏喜妹有些担心对方真是宋玉,不是怕他护着苏盼儿报复她,毕竟苏盼儿与宋玉还没有相识。
她担心的是她发现宋玉‘只想和女子做闺蜜,愿嫁男儿’的心思。
想到这,苏喜妹又回想今天小丫鬟误会她喜欢宋玉的事。
“妹妹,你是在担心那小丫鬟是宋玉扮的?”苏傲猜到了几分,劝她放宽心,“这个你就不必想了,宋玉那般的人,怎么可能扮成女子,你不知道他嚣张跋扈的有多厉害,就是传这样的话出去,他也会把京城翻个底朝天将对方找出来,你这话可不许对外人说。”
“大哥,我想看看宋玉。”苏喜妹也不想那些了,她定定的看着兄长,“你帮我打听一下宋玉平时都去哪里,我想偷偷去看看。”
看到长什么样,等法会那天去国安寺才能找对人啊。
苏傲惊的站起身来,“我劝了这些,你怎么还不听?好好的怎么非要去惹那个阎王?”
“大哥,我就是好奇,只看一眼。”苏喜妹拿出看家本领,又是撒娇又是说好话,捧的苏傲云里来雾里去,最后只能答应。
两兄妹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半刻钟后,黑影落在一处听雨阁后院的一雅间里。
深冬正是刚刚把偷听苏家兄妹的话毫无遗落的都说了。
宋玉一身青衫,手支着下巴,微蹙着眉头,“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呢?”
他声音冷的像一条线,听了让人第一直觉是先打个冷战。
深冬同样打个冷战,却更因为主子的话。
他觉得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就主子这性子,他哪敢多说。
要说世上有种人,那就是闲的,玩人害人整人才是乐趣,又怎么荒唐怎么来,这不是脑子有毛病,自己的主子什么样,深冬最是了解。
长的好,脑子聪明,偏就荒唐的来,可有什么办法,因为有人宠着,宠的无法无天,就是把天捅了,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