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良贵人的生辰?”康熙听后叹了口气:“都两年多过去。”自那次的事发生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良贵人的宫里,身边的人更是提都不敢提良贵人一句。
没想到这么快又到了良贵人的生辰。
康熙眨了眨眼睛,晦暗的神色之中包含着几丝复杂:“是……良贵人要你来见朕的?”
一直垂着头的人将眼睛狠狠闭上,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含着点点笑意:“良妹妹正好住在嫔妾的宫中,虽她没说过要嫔妾过来见万岁爷这样的话,但是……”
德妃说到这,上前牵住康熙的手:“但同是姐妹,良妹妹想的什么嫔妾还是会知道一点,左不过还是躲不过思念万岁爷。”
“既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万岁爷何不去见见良妹妹?”德妃温和的语气却显得淡然又悠长:“何况还有八阿哥生母身份低下,万岁爷若是在不疼爱些,怕是……”
德妃不敢说太多,点到即止。
万岁爷背对着她,瞧不见脸上的模样,只淡淡一句:“朕考虑考虑。”
——
德妃出了养心殿的大门,一直跟在身边的绿屏才敢开口:“主子,你说万岁爷会来吗?”
“一定回来的。”德妃抬了抬下巴,眼神却满是冷漠。
绿屏一听主子这样说,嘴里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这下看延禧宫的人还怎么将尾巴翘到天上去。”当年,万岁爷为了良贵人可是做了不少轰动的事。
她话音才刚落下,德妃就猛然将将头转过去,眼里带着冰刀:“这件事不要打草惊蛇给本宫给烂到肚子里,千万不准被延禧宫的人知道。”
绿屏被那冰冷的语气吓得直点头:“主……主子,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说。”
当晚,万岁爷原本翻了延禧宫的牌子,却罕见的留在了养心殿。
养心殿的小太监唇红齿白,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禀告道:“奴才叩见温嫔娘娘,万岁爷说今晚有折子处理,晚上就不过来用膳了。”
温知许举起茶盏的手顿了顿,垂眼瞧了瞧小太监:“行了,本宫知道了。”将茶盏掀开,凑近嘴边喝了一口:“下去,帮本宫给万岁爷带一句话,折子不要看的太晚,记得要好好休息。”
小太监点了点头:“奴才记住了。”磕了个头后连忙出去了。
等人走后,温知许让小元子进来:“去守着点,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元子满脸严肃的点点头,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等人出去后,温知许撑着下巴一脸疑惑:“虽今晚瞧着没什么异样,但本宫就是觉得不对劲。”棉雾上前接过温知许手里的茶盏,轻声劝道:“主子,您不要想太多,思虑太多了伤身。”
“不。”温知许摇摇头:“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纤细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到底还有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
温知许半眯着眼睛,总觉得脑子里闪过什么又很快的忘记了。
“万岁爷日机万里的,偶尔有事也是正常。”棉雾上前轻轻揉着主子的太阳穴:“主子先不要想太多,就算是当真有什么也要小元子回来才能想法子。”
温知许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现在这个情况我一无所知,也只能这样了。”
——
万岁爷没去延禧宫之后,接连几个晚上都歇在了养心殿。
温嫔娘娘那原本还有人来问,但问了两次之后,延禧宫的人便不来了。这晚,康熙照样没翻牌子,用完膳还在养心殿看折子。
李德全抬起头往外面瞧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估摸着已经是戌时了,该休息了。
李德全叹了口气,刚想上前劝,却见康熙扔了手里的折子站了起来,抬起脚就往外走。
“哎——”李德全愣了半响,等回过神万岁爷已经快走出门口了,李德全慌慌张张的跟上去,“万岁爷,现在是晚上风起的厉害,还是披上披风。”
李德全接过身后小太监手里递过来的披风,亲自上前披在了万岁爷的身上:“夜里风大,还是穿暖和一点的好。”
康熙紧绷着下巴,一声不吭,任由李德全穿好披风之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瞧那方向,李德全低下头,也不知万岁爷是去延禧宫,还是去永和宫。只那念头刚想起,李德全又想起今个是月底。
良妃娘娘的生辰,万岁爷最近这般反常,估摸着去永和宫是十成十了。
果然,没一会,万岁爷就站在了永和宫的宫门前,守门的奴才瞧见万岁爷来了惊呼一声,连忙跪下。
康熙冷漠的点了点头:“起来,动静小一点不要吵到德妃。”
他说完就抬起脚往外走,路过主殿的时候瞧见里面还亮着的灯光,康熙脚步未停,直接拐弯往偏殿走。
主殿内,德妃站在窗户前,瞧着面前那道毫不犹豫往前走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主子——”绿屏站在提前身后。
“无事。”过了会德妃才转过头,将捏的发白的手指慢慢的松开:“陈氏准备好了吗?”
绿屏点点头:“主子,您放心今晚一定能成。”
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间,过了好长一会,德妃才咬着牙淡淡的吐出几个字:“那就好。”
——
康熙站在永和宫偏殿,瞧着里面还在亮的灯火。
夜里风大,李德全见万岁爷站那足足快站了一刻钟了,终于忍不住上前劝:“主子,这儿风大,要不奴才上前敲门?”
康熙没反应,又过了会才亲自上前伸出手。
“嘎吱”一声,木雕红漆大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康熙的眼神似乎是闪了闪,随时将手背过去,晦暗的双眼狠狠闭起。
抬脚刚走进去,微沉的语气就传来了:“你守在门口。”
李德全摸了摸鼻子,躬下身子轻声道:“喳 ——”
屋子里面没有人,但好在内殿里面还点着光,康熙寻着光走进去,一路走过去闻到满屋子的清香,幽静又淡雅的梨花香味,如同记忆中的某人。
想到这,康熙的脚步更快了些。
走过外殿,穿过屏风,一眼就瞧到那一身素白的颜色,如同梨花一样的人就站在面前。
康熙的脚步停了下来,复杂的神色转了转,过了一会才开口道:“云深。”那低沉的嗓音带着情绪,教人猜不透里面想的是什么。
康熙说完又抬起眼睛往面前瞧,这人眉眼淡淡,五官也及其精致,眉眼之间如同那雪地里盛开的花朵,冷冽却又让人眼前一亮。
如一朵梨花,高贵雅致。
“万岁爷,嫔妾是良贵人。”清淡的眉心往里折了折,良贵人淡淡的语气轻声开口,随后不动神色的将身子往旁边一侧。
康熙有些沙哑的嗓音继续道:“云深是你,良贵人也是你。”
那人却将眼睛瞧着远方,腰杆挺的笔直,抿着嘴唇不说话。
康熙不知怎么又想起一道水红色的身影,娇俏灵动,妩媚又娇气,跟面前的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想到这,康熙捂住嘴轻咳了一声,上前两步将手搭在良贵人的肩膀上:“这两年来,你……”
沙哑的声音刚落下,怀中的人就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
过了会,连外面的李德全都听见一句尖锐的嗓音:“别碰我!”
他深深叹了口气,但面上的模样却有些见怪不怪了。
果然,没一会,万岁爷黑着一张脸从屋内走了出来,啪的一声,将后面的大门啪的框框作响。
“去延禧宫,”康熙咬着牙,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但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走来的德妃拦了下来,月色之下,她一身单薄的衣裳纤细瘦弱:“万岁爷,这是怎么了?”
睁大一双眼睛往他身后瞧,嘴唇立马白了下来:“莫非?”
康熙抿着嘴唇不说话,浑身满是怒火。
“嫔妾该死。”德妃脸色一白,立马跪了下来:“嫔妾当真不知,这事两年过去了,良贵人还这般……”
德妃说到这浑身颤抖:“嫔妾该死,还请万岁爷恕罪。”
见她这般,康熙怎么会责怪?何况,这事也不是的德妃的错,上前两步将人扶起来:“这次不关你的事。”
夜半风大,德妃穿的少,整个人都在发着颤。
康熙瞧她嘴唇都白了,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罢了,朕送你回去。”
说罢,扶着德妃就往她宫殿走。
第95章
永和宫
“万岁爷……”
“万岁爷?”李德全猫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满脸着急的敲着门:“万岁爷,到时辰了,该起来上朝了。”
床榻上的康熙抬手扶额,只觉得头脑一片昏沉。
外面李德全的声音还在继续,康熙低声呵斥了一句:“住嘴。”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床榻间一股熏人的酒气,康熙刚准备侧身坐起手臂间却摸到一股柔软。
昨晚的事充进脑海,康熙伸出手将旁边的人拥进怀中,沙哑的嗓音轻声唤了一声:“温嫔。”宿醉一晚康熙只记得先是去了良贵人那,没说两句话又被气的像是去了延禧宫。
怀中的人发出一声娇啼的嘤咛,康熙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顿了顿,晦涩的双眼猛然间睁开。
搬过那滑腻的肩膀,那颤抖的睫毛,担忧害怕的双眼,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万……万岁爷。”陈氏双手放在胸前,只在身上虚虚的披了一件外衣,露出那白皙滑腻的肩膀,透过衣服还隐约能瞧见里面的青点。
这副模样,康熙瞧见后还哪能不懂?
“混账东西!”冰冷的眼神撇向陈氏,康熙伸出腿啪的一声将陈氏一脚踹下床。
康熙撩开床帘走下去,朝外面喊了一声:“给朕滚进来。”
李德全带着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一眼就瞧见跪在地上只披了件单衣的陈氏,李德全眼皮跳动了几下,立马跪下道:“叩见万岁爷。”
康熙冷着脸坐在床榻上,亲自扣着明黄色的寝衣,李德全瞧他那满脸冰冷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大了:“万……万岁爷,奴才。”
“随便一个人都能爬到朕的床上,要你这个奴才又有何用?”康熙也不要李德全伺候,继续弯腰穿着靴子。
李德全趴在地上,连忙道:“万岁爷,昨晚是德妃娘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德妃红着眼睛走进来,看见康熙的时候惨白的嘴唇抖了抖,跪下:“嫔妾扣见万岁爷……”
康熙冰冷的眼神落在德妃身上,没开口将她叫起。
一边任由李德全伺候他穿衣,一边用复杂的神色看着德妃:“昨晚怎么回事,朕记得是德妃将朕灌倒的。”
明黄色的寝衣穿好之后,康熙往下走到德妃身边:“那昨晚为何是这个宫女在朕的床上?”宫女爬床的事情康熙也见过不少。
他乐意了事事自然好说,但若是他不乐意了。